架在洗漱台上的手机传出齐克学的声音。
齐莫莫吐掉嘴里的水，抬手擦去嘴边的牙膏泡沫，“知道了, 你吃早饭了？”
齐克学：“嗯，吃了。”
齐莫莫听到那边有几声“齐教授早上好”的招呼声，“行了，不和你说了，你上班吧，我收拾下得回剧组了。”
挂断电话后, 齐莫莫拎起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
还没等他放下毛巾, 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是祝学义的。
“你这段时间上热搜上的太频繁了，拍完手头这部戏就先低调点吧, ”祝学义沉吟了下，“刚好之前谢有庆推荐的那个综艺要开始录制了，前期是封闭式拍摄……”
封闭式拍摄？
齐莫莫心里一动。
祝学义安排好齐莫莫最近的工作行程, 话头一转，“相亲相的怎么样？”
齐莫莫：“……”
相亲对象是同性恋、吃饭时偶遇相亲者前对象、自己过敏进医院、又遇到离婚不久的前夫……
如果能够排除这几点, 那他的这场相亲还算不错。
齐莫莫无声地叹了口气，“还行。”
还行？
这是什么回答，是看中了还是没看中啊。
祝学义瞄了眼对面坐着的陆祥宇，不得不又问仔细了些, “你觉得相亲对象怎么样？”
“挺好的。”齐莫莫把毛巾挂好, 拿起手机往餐厅走。
祝学义：“……挺好的……就行。”
齐莫莫“嗯”了声, 左肩将手机夹在耳朵旁, 右手打开冰箱门, 取出一瓶鲜牛奶，“祝哥,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
祝学义：“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
齐莫莫盯着屏幕已经变黑的手机看了一会儿，猛地想起自己是过来倒牛奶的。
心不在焉地旋开瓶盖，牛奶汩汩地流进透明玻璃杯，直到将要没过杯口时才将将停住。
他缓过神来，放下牛奶，拧好盖子，突然叹了口气。
虽然祝学义没和他明说过什么，但是他隐约能察觉到，祝学义知道陆祥宇喜欢自己。
并且，是持反对态度的。
齐莫莫端起玻璃杯抿了口牛奶，或许，自己该找个时间和祝学义坦白一下了。
*
到剧组的时候，现场已经开始第三场拍摄了。
这场是男女主的对手戏。
此时的男女主因为阵营选择不同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是剧本里一个重要的情节转折点。
齐莫莫领着助理小刘从角落里绕到王导身后，抬手往下压了压帽舌，静静地看着那两人的交锋。
“卡。”王导盯着监视器看了两秒，平淡地点点头，“上午这三场都一次性过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片场顿时乌泱起来，像上午八九点的菜市场，到处都是收设备的工作人员，乱糟糟的。
一连拍过三场，岳甘棠和刘琦怀都有点累。
刘琦怀甩了下接到头上的麻花辫，“岳老师辛苦了，我先去把这头发卸了，带它大半天累死了。”
岳甘棠“嗯”了声，往服装间走的脚步却突然顿住。
他转过头，向导演的方向看了眼，手不着痕迹地捂了下胃部。
几秒后，他重新迈步走向服装间。
监视器后，执行导演冲其他人做了个抓紧时间换场地的手势，感慨道：“挺快的啊，我还以为要耗一上午呢。”
王导有点疲倦地揉着太阳穴，“有岳甘棠在，慢不了。”
“岳老师确实挺敬业的，”执行导演顿了下，还是没忍住八卦之心，“他和齐莫莫这一连串的离婚风波，之前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岳老师怎么突然就平静下来了？”
一听这事，王导的头就更疼了。
本来这剧组开机前正导演缺位就够闹心的了，岳甘棠、齐莫莫还有于夏楚的纠纷更是雪上加霜。
王导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
执行导演被噎了句，没敢再八卦，转而关心王导，“王导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儿熬夜了？”
这话直接打开了王导的话匣子。
“我昨天就没能睡！”王导愤愤道，“于夏楚给我打了一晚上的电话让我替他向岳甘棠求情，我求得上嘛！”
执行导演一愣，于夏楚？
好久没听到这个人的消息了。
“于家确实够狠的，本来是说好要分给于夏楚几百万的，公司内部清账的时候查出来于夏楚曾经私下挪用了一笔资金，导致即将上马的项目亏空五千多万，要是填不上这个窟窿就要把他送进监狱。”
执行导演倒吸一口凉气，“这……分的还没有要赔的多！”
王导叹了口气，“可不是，于夏楚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找到我这里来了。”
“我就不明白了，这小子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现在糊涂了？他真要求情的人是齐莫莫，求岳甘棠有个屁用……”
执行导演跟着点头，余光突然瞟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点到一半的头直接卡在半空。
听到执行导演跟要咳出肺一样的咳嗽声后，王导终于停下抱怨，皱眉看他，“老许你怎么了？”
执行导演一边咳一边使眼色。
后边！后边！
王导终于发觉不对劲了，猛地转过头，“齐……齐莫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