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命星轨迹都是既定的，早已被决定好的……”
苏玖抿了抿唇“谁告诉你的？”
齐松张了张嘴，却突然失了声，其实关于这一点没人告诉他，但是他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和被灌溉的知识告诉他，这个世间就应该是这样的。
其实不止是齐松，便是夏珏和楚洛痕在苏玖说出那番话的一瞬间也僵立在了原地。
命星轨迹是自己走出来的？这个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
其实，如果苏玖没有重生过，或许还会一如既往的认定，命运是早已被安排好的。
但自从她这辈子的命运在她的操控下，开始发生了偏离之后，她知道，自己曾经所认为的大概是错的。
或许说，是这个世间所有修士所认为的都是错的。
夏珏眼底划过一道光，似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之中破碎开来。
楚洛痕则是定定的看着苏玖“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在外面说了。”
他们能够理解和接受，是源自于大宗门的修养和对世间的认知，但并不是人人都会赞同苏玖的想法。
因为，命星决定命运，这种想法几乎已经根深蒂固的扎进了多数修士的意识之中。
而这种说话，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异类。
苏玖本就天资卓绝，暗中嫉妒的人并不在少数，倘若苏玖的这种说法流传出去，再被有些人一操作，恐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但苏玖说的不对么？
楚洛痕下意识的感觉自己的这位小师侄的这种认知大概才是正确的。
只是人们的想法太过于根深蒂固，能够接受命运可改变的人终归是少数。
而楚洛痕不愿意让苏玖去冒这样的险。
齐松怔愣了半晌之后，不由得轻声道“可是倘若命星的轨迹可以自己走，那我们占卜师所占卜的未来又是什么？”
苏玖轻声笑了笑“说不定命星原本是有轨迹的，但是离经叛道的人太多，便使得命星有了新的轨迹呢？而你们占卜师所占卜的说不定，是旧的轨迹。”
“再简单直白点说，便是我不按照天道给我定下的命运活了！”
说到这里，苏玖突然一顿，眼前似有什么豁然开朗。
是啊，她说她这辈子怎的这样倒霉，比上辈子还不如，甚至更是从外门起步。
现在细想来，不正是因为她的灵根和她的天赋有了变化，命运有了偏移，脱离了天道给她的命定轨迹，才引起了天道的种种不满么？
她没做伤天害理之事，天道不能降下雷劫惩罚她，但却可以在她的气运上动手脚，好在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就此夭折。
苏玖突然便捂着笑了出来。
原来竟是如此，原来竟是如此……
直到看了这副星图，说了这样一番话，她才豁然明朗，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原来最后，竟还是她自己提醒了自己。
这一世，苏玖虽说活得艰辛，但总觉得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
至于上一世，仔细想来，她虽说活了百年，修到了金丹，但似乎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无明岛。更不用说这一世所经历过的种种。
大概是时间过的太久，对于上一世的很多记忆，都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自己上一世虽说也是天才，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顺风顺水到像一个傀儡木偶，死在宫昊手上的时候，也是莫名其妙。
仿佛她就该那样死去离开这世间。
所以她的前世和今生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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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五章 充满血气的阵法
苏玖又想起了那本莫名出现在她识海中的那本书，原本的那本已然破碎，但却又出现了“郑启龙”三个字。
这一切到底是在暗示着她什么？亦或是说，暗示她这一切的人又是谁？
虽说郑启龙确实不算是什么好人，但二人到底是没有过多的交集，任是她再聪明，苏玖也无法想到自己未来会和他有什么关系。
等苏玖抽回自己思绪的时候，发现其他的三个人都在看着她。
“阿玖，你方才眼底的流光似是回来了，不过只有一瞬。”
苏玖笑了笑“寻到阵盘对应过的阵法所在了么？”
楚洛痕用竖起食指指向了上方，
苏玖随着楚洛痕的动作抬头看去，只见位于天花板正中心处，一个阵法正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晕，显然是通往别处的传送阵。
“除了回去的路，上方的阵法，是通往其他地方唯一的一条路。”楚洛痕的声音依然淡漠，但这句话却是告诉了苏玖，她没得选。
苏玖看了一眼那阵法，又看了一眼脚下踩的阵盘，低语道“不着急。”
楚洛痕见苏玖十分认真的研究起了地上的阵法，点了点头，随后才缓缓说道“你若是想研究这个复合阵的组成的话，已经不必了。”
苏玖看纹路的动作顿了顿。
“跟我走即可。”话落，楚洛痕第一个闪身进了那阵法之中。
苏玖看着那明明暗暗闪烁不定的阵法，也随即跟了进去。小师叔既然这般说了，想来在她看星图的时候，早已研究过了刻画在地上的阵盘。
既如此，倒也省了时间。
夏珏的动作依然不紧不慢，随在苏玖身后，没入到了阵法之中。
齐松离开前倒是多感应了一下地上的阵盘，柔和的灵气于阵盘之上的纹路中缓缓流淌，带着某种他所熟悉的韵律……
……
苏玖没想到的是，这阵法的另一边所通往的复合大阵居然不是在水中。而是好像回到了陆地一般。
苏玖等人一出来，第一时间便用灵气烘干了自己的衣服，随即才打量起了他们现在所处的阵法。
这是一个充斥着血气的阵法，漫天的血气掺杂着魔气，使得红色黑色交杂在一起，让正道修士之人感觉格外的不舒服。
除此之外，天空也好似被血液染红了一般，太阳不再是金色，而是比之天空更深邃的红，它周围的一圈包裹着微弱的灰色，所发出的光芒也不再刺眼不再灼热。
就好似整个太阳都在逐渐被这一层灰所吞噬。
距离太阳不远的地方，天空中有一道细微的黑色，倘若不是苏玖足够的仔细，恐怕会将其当成四处飘荡的魔气将其忽略。
这个地方，她打从心里排斥，甚至比魔修所在的蛮荒更为排斥。
苏玖总觉得这样的景色，她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阵法内的灵气开始缓缓流动，也拉回了苏玖的思绪，恐怕麻烦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一个阵法是双杀阵！”
苏玖听到楚洛痕在耳边提醒道。
苏玖垂眸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双杀阵是原本就带着这样的背景么？”
楚洛痕摇头“双杀阵按理说一般也是被设立在竹林抑或是迷雾之中，但这个…我确实是第一次看到。”
“也就是这里的环境其实是虚幻的吧。”苏玖声音淡淡，如今的她不能用异瞳，看不透这片环境的本质，便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寻修答案，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十分的糟糕。
“是虚幻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一片虚幻的背景很熟悉。”
楚洛痕点头“你可还记得在禅音寺的秘境之中发生的事情？”
苏玖想起来了这样的环境在哪里见过了，正是禅音寺那副画像之中！
当时她的神识被吸入到了画像之中，后来被天空中的一只巨型眼睛所重伤，最后还是在小师叔的帮助下，才使得她的神魂重新得以归位。
而天空之中的那道黑线似乎就是眼睛会出现的地方……
不过布阵之人，为何会选取这样的场面作为背景？
“这阵法的布置手法，倒是和我们在水月派曾经历过的连环阵很像。”楚洛痕冷声道。
苏玖会意“也就是水月派的那个连环阵可能也不是出自于宏明之手。”
如此看来，那便只能是宏明的背后之人了。
而这个人还很可能熟知万年前曾发生过的一切。
虽说万年前陨落过众多天才，但确实也有活到至今的修士。
但这些修士多数都是没有参与过那场惨烈战斗的，否则也不会存活至今。
比如，银雪。
“既然知道了幕后有黑手的存在，你们就没有想过汇报给宗门么？”齐松有些天真的问道。
苏玖笑了笑，这世间的修士，修为越是高深，想法越是深沉。
苏玖觉得这件事情，宗门未必会不知，尤其是云雾峰的那些老前辈们。
何况，就是向宗门汇报了，以目前在外活动弟子的实力来看，也不会是幕后之人的对手，既然如此，又何必特意告知，让他们枉送性命。
平心而论，前世今生沧澜宗都对她不错，她自认为，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夏珏对齐松笑道“我自认为在外还是可以代表沧澜宗的颜面的。”
齐松顿了顿，随即也笑了。
是啊，沧澜宗执法堂的堂主都在这里，又哪里需要什么汇报。
几个人说话间，齐松没注意摸了一下旁边树木的枝干。
只见周围的枯枝立刻像是被激活了一般，开始朝着齐松的方向纷纷飞了过来。
苏玖身形一闪，一只手搭在齐松的肩膀上，拉着他便带离了原地。
同时，苏玖撑开了一个防御阵法，将四个人笼罩在了其中。
在转头一看，齐松原本所站立的位置，早已插满了枯枝。
齐松便是看不见，也感知到了方才危险的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