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满不想去。她实在太忙了, 没有精力去录节目。从莫斯科到京中, 一来一回加上彩排表演, 起码得花上四五天的功夫。回头她还得重新调整时差跟状态, 再次进入训练备战。冯小满不乐意。况且搞不好又要有应酬, 被人劝吃劝喝。要是碰上不讲理的, 又是大写的尴尬。
她现在全副精神都放在了球操的成套上面。她已经不满足于她的黑天鹅球操了, 不是它不够好,而是在她彻底征服裁判之前,它已经被看腻了。人人都要新鲜的元素, 没有人愿意看一套操看上好几年的。
冯小满希望自己所有的成套动作,都能够排进世界前三的水平。唯独这样,她才能强化在裁判心目中世界一流高手的形象, 她才有机会在重大赛事中拿到个人全能赛的前三。
可是应该如何突破呢?冯小满找不到灵感。她不得不承认, 她是迷恋黑天鹅的,她喜欢黑天鹅身上一切不美好的地方。那意味着对自己的宽容与谅解。
冯小满在宿舍与体操馆之间, 不停地穿梭。她拼命地翻着母亲帮她整理的艺术体操成套知识的资料, 希冀可以获得更多的灵感。她将编钟的音乐听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将那本腿法图谱不停地看了又看, 可是它们并没有能够给她提供更多的启示。
她躺在床上打滚, 郁闷到完全说不出话来。烦死了烦死了,她还真是乌鸦嘴, 刚开口说了灵感转瞬即逝,灵感就傲娇地不来找她聊天喝茶了。
赫主任再三考虑后, 又打了电话给冯小满。电视台的歌唱晚会, 她得去。因为这是国内目前影响力最大的歌唱类节目。
“你想想看,你上去露个脸,能省下我们举办多少次表演赛的功夫吗?”赫主任扒着小本子给冯小满算账,举办一次表演赛要花多少钱。这可都是老百姓的钱,纳税人的钱,所有的钱必须得花到刀刃上。
冯小满囧得无以复加。现在赫主任成天最爱说的就是,培养你们一位运动员,国家要花多少钱。送你们到莫斯科训练,又要花多少外汇。冯小满委屈,这能怪她么。谁让艺术体操比赛的奖金少呢。总共就那么多比赛,奖金少,服装编排配乐舞蹈训练乃至营养师的配备,那都是烧钱的祖宗,入不敷出也不是她的过错啊。
话虽然这么讲,但赫主任扒着小本子跟她算账的时候,冯小满只有乖乖认怂的份儿。要论及铁公鸡算账的本事,冯小满这个上下两辈子都挺愁钱从哪里来的人都不是赫主任的对手。她在赫主任的絮絮叨叨中登上了归国的飞机。
其实赫主任原本还考虑过让冯小满坐国际列车,不过介于一来一回单话在路上的时间就得整整半个月,这段时间里,他们给莫斯科艺术体操队的训练费又不可能不收。在反复计算了开销比例之后,赫主任总算同意她坐飞机了。
冯小满把这事儿跟丁凝一说,两人同时鄙视赫主任的周扒皮作风。这是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刮油,亏老先生下得了手。
丁凝嫌弃道:“走吧走吧,说不定他走了,咱们还能换一个大方点儿的领导呢。你瞧他那抠门的劲儿。”
于是冯小满就为了参加一场报酬还不够支付机票钱的演唱会,从莫斯科折腾回了国内。孙喆刚好人在京中给长辈过生日,顺势去机场接了她。
她囧囧有神地听着孙喆跟她念叨:“别不识好歹了。知道能上这节目,宣传效果能有多好吗?多少歌手不收钱都愿意挤破脑袋往里头去。上一回,再出去走穴,演出费都能翻几番。”
冯小满哭丧着脸:“可我以后没走穴的机会啊?国家队又不给我录歌来着,我出去走穴挣钱都没戏。”
孙喆琢磨了半天:“要不,你以后就保持住你的带操。等你退役了,你就四处走穴去,跳一场带操收个三五万的,也是发家致富新门路。”
冯小满哈哈大笑,忍不住伤感起来:“真等我退役了,我哪里还能跳的动啊。”不知道底细的人看了她的成套动作,还以为就跟随便一支舞一样简单。其中巨大的体力消耗,足以让庞清这种级别的顶尖运动员趴在地上好好喘上几口气,才能缓过来跟人说话。
孙喆开着车子送冯小满去体大的体操馆,平常国家队就在这边训练。
车子经过一片四合院的时候,冯小满忍不住又开始念叨:“孙哥,你买个四合院呗。你看,你要是在京中开工作室的话,有四合院多方便啊。现成的年代气息扑面而来,连外出取景的钱都省了。”
孙喆翻白眼:“说的跟买白菜一样,你当四合院便宜啊!现在一般的四合院一平方米也得万把块钱以上。你刚才看到的那一栋,五百万。”
冯小满又想跪了。真是的,上辈子她就该好好记下彩票中奖号码。中一次五百万也行,扣除税金还得有四百万呢。她什么也不干,直接买四合院去。
孙喆来了谈兴,教训她:“你就是爱想当然。你以为四合院好买啊,产权复杂着呢。跟你说吧,一半以上的四合院产权所有人在五个人以上,还有的四合院产权人能有二三十个。买一栋四合院不亚于搞一次拆迁谈判,你觉得这事儿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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