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玉,你的伤口再不处理就废了!”
“我,我没事!先救醒沈公子。”楼晚玉眼神越发模糊,早前被箭矢伤的胳膊已经抬不起来。可是她深深知道若不能给沈之染做紧急处理,只怕他有性命之忧。与自己的伤势相比,他中的那箭刚好擦过心脏位置。
千云霓见状不再劝她,与美少年对视一眼便一同出去了。“你猜这一场刺杀是公孙海安排的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美少年眉头皱成团,他的好姐姐现在这么紧张沈之染,心里正不爽。千云霓的话也没听进多少去。
千云霓冷笑,“可沈之染来的也太及时了。”
“你是说,这场刺杀有可能是个局?”
楼晚玉才被公孙海威胁了,紧接着就遇到这么场危险。难保不是沈之染想要算计什么,毕竟楼晚玉的身份已经暴露出来。
沈之染与公孙海有交集,楼晚玉在京城的一切只怕早已被沈之染知晓洞察。
千云霓不是美少年,她之所以欣赏楼晚玉就因为她与自己是一类人,头脑永远冷静。
百里庆晗刚到瑞朝,千玲珑也紧跟着从云罗打道回府。此次他与大皇女婚事告吹不仅没能借力反而得罪了云罗。
至此非雁大将军派出云罗神兵直接将瑞朝边境守军将军斩杀马下,而千玲珑为保大局竟置若罔闻。
“他此次回来,只怕要头疼上一阵子了。”百里庆晗微微一笑,“瑞朝那位国丈可不是吃素的。”
只要能给千玲珑添堵,百里庆晗不介意去一趟瑞朝盛京城。
沈之染醒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楼晚玉正为他换药。一把握住她的手,不容许楼晚玉挣脱。脸上露出惨白笑容。“晚玉,这些日子有劳你了。”
“都是晚玉连累公子了。”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不是普通人。原本我已打算孤独终老,却遇见你。”沈之染的话让楼晚玉心里不是个滋味。她与沈之染的认识起源于自己想要赚钱,原本是一场银货两讫的交易。但沈之染的话里却变了味。
如今更因为这场救命之恩,她似乎难以拒绝。沉默一会儿,楼晚玉叹了口气:“想来你也知道公孙海的话。”
沈之染不等她说完,“不,你只是个流离失所的人。若你真是什么王妃,怎么会到鄞州呢?”
楼晚玉仔细一想有些道理,对沈之染甜甜一笑:“沈公子,你先好好休息。”使劲将手抽出来,转身后没有看到沈之染失落的目光。
千云霓终于见到楼晚玉,“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不是公孙海就是——”那个名字没有说出口,二人相视一笑。让美少年看的迷迷糊糊。
“不管如何,公孙海害我之心不死。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楼晚玉将方子写好便想告别而去。
岂料沈之染已经派人将她们院子团团围住。“公子说了,姑娘安危最是重要。落草坊还在重建。请姑娘稍安勿躁!”
千云霓冷了脸,“没完了是吧!”
原本只是怀疑,眼下沈之染这一出倒做实嫌疑。楼晚玉沉默不语拉着二人重新回到房间。“没关系,沈之染一时半会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想要利用自己。
“公子,姑娘已经安心住下了。”
“那就好,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吧?”
沈之染忍着伤口发痒,站在窗下正对着楼晚玉的院子。“放心,姑娘现在认为公孙海害她。所以着急出去对付公孙海。”
“真是个不吃气的性子。”
百里庆晗连夜赶到瑞朝,原本想先去盛京城。
却在得到日坊消息后改了主意要去鄞州。日坊消息传来,竟然被公孙海刺杀。所幸未曾有性命之忧。“看来还得带在身边才安心!”
临别之际,与非雁商讨诸多应对之策。“长风早已注意到本王,只怕已经派人在路上了。”
“那你还去找你的王妃?”
“不找她,心里放不下。更何况,有本王在身边保护她。”
“盛京城里那把火烧起来吧,牵扯的人越多越乱与本王就有利。”非雁却不愿淌混水,如今大皇女失去圣心,他与蓝雪儿的地位也就保住了。“你当真以为大皇女就那点本事?”百里庆晗当然看出非雁的顾虑,“小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王可不会再给你机会。”非雁有些不是滋味儿,“明明是合作,为什么本将军怎么就成了你的下属了?”
百里庆晗这人天生王者气魄,令人总是不由自主的臣服与他。在那双永远如淬了冰一般的凤眸中,唯一的温暖只是给了那个王妃吧。
“距离鄞州城,还有三千里。”
楼晚玉若是看见自己,会是什么表情?想到她,百里庆晗的心提起来久久不能平静。那女子音容笑貌好似刻在心头一般。
三日后,楼晚玉给沈之染换了药。“好在公子福大,伤口恢复的挺快的。”
“那也是姑娘医术高明。”楼晚玉笑言:“如今落草坊全都依仗沈公子得意重建,晚玉欠您更多了。”
落草坊重建,她可以折算成银子;可这救命之恩大于天,她又能怎么还?“晚玉,其实你不必这么辛苦。”沈之染温柔的看着她,“我知你本性纯善,鄞州城里我沈家能护你平安。何不?”
他想说,何不嫁入沈家。可楼晚玉眼神清明,仍旧疏离。“公子抬爱,能靠人一时,却靠不得一世。”
从沈之染院子出来,就瞧见千云霓急匆匆从外面回来。低声道:“公孙海果然得了重病!”
那是自然的,谁连吃加了水银的毒鱼也会出大毛病。“放心,我一日在鄞州,他绝不会走。”
“盯紧了,那鱼可不止一种毒。”放眼整个鄞州,也只能她楼晚玉能解了这毒。既然不肯放过她,那就死在这里好了。
眼神落在沈之染的房间,沉静如水,无波无声。
“沈公子,又向你表白心意了?”
楼晚玉无奈,“不过是一个小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