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冷着脸的冥司在看向沁雪的时候,唇角扬起浅浅的笑,说道:“因为爸爸体质偏寒。”
“妈妈身上很热,那妈妈体质偏热吗?”
冥司耐心十足,摸摸沁雪的头,笑着解释:“因为妈妈身体好。”
“我要像妈妈一样身体好。”
“那就要多吃饭,这样身体才会好。”
沁雪很认真地看着他,重重点头:“我以后每天都会好好吃饭的。”
“真乖!”
“嘿嘿!”
看着父女俩个相处得这么融洽,我心里暖暖的,但是,从刚才开始,我就发现冥司有些不对劲,他好像在生我的气。
我张了张嘴,刚想跟他说话,他领着沁雪走出餐厅,一高一矮两人走在前面,我则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送沁雪去幼儿园的路上,我一个人坐在后座,沁雪霸占了副驾驶位,一路上跟冥司亲的要命,而我始终没搭上话。
目送沁雪进了校园,我坐上副驾的位置。
冥司冲沁雪挥挥手:“下午我来接你。”
“爸爸再见,妈妈再见。”
我将头探出车窗,冲沁雪挥着手,沁雪很用力地挥了挥手臂,然后蹦蹦跳跳地跟着老师走了。
冥司没急着上车,等沁雪的背影看不见了,他才返回车内。
如果之前是我的错觉,那么此时此刻我更加确定冥司在生我的气。
因为沁雪一离开,车内的气氛就变得异常沉闷,冥司几乎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顾着直视前方开车。
我看着他,犹豫着要不要哄哄他。
我单纯地以为他是因为我回家晚了,而且喝了酒才生我的气,毕竟我没有其他地方招惹他不高兴。
趁前方红灯,车子稳稳地停住,我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他终于转过脸来,盯着我的视线冷冷的。
“那个,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他不说话,我继续没话找话,“是不是因为我回家太晚,所以你不开心?我保证,下次我一定不会那么晚回家,而且不会再喝酒,我保证,我真的保证!”
“你很吵。”
“那我不吵你,你笑一个好不好?”
我耐性十足,一脸期待地等他冲我露出笑脸,他却依旧一副死人脸,狠盯了我一眼后,视线收回。
他的反应着实让我纳闷,莫非除了晚归,喝醉,我还干了其他坏事?
好像是吐了,而且吐到了床单上,可喝多了,这种事在所难免,他肯定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生我的气。
红灯转了绿灯,前面的车子缓慢前行,他发动车子继续专注开车。
我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他的侧脸俊挺精致,我小声问他:“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
“……”
他答得淡漠,有点敷衍我的意思。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心情是好是坏?
车子驶到校门口,在路边停住。
我坐着没动,不急着下车,转头问他:“你到底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他放下车窗,视线幽幽地看向窗外,喃喃地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臭着一张脸?”
“我有吗?”他转过脸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住我。
“当然有,从早上开始你就摆着一张臭脸,我昨天干了什么,让你一夜之间变成这样?”
他爱搭不理地说:“没什么。”
“冥小司先生,麻烦你正视一下我们的关系,我现在是为了我们的夫妻和谐生活才这么厚脸皮,你能不能不要敷衍我?”
我很认真地看着他,他却无奈一笑,长臂伸来,摸摸我的头,继续敷衍:“别废话了,赶紧去上课。”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下车。”
“现在可不是我既啰嗦又斤斤计较了。”
“……”
他眉头微挑,幽亮的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我心头微动,忽然记起昨夜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你现在是又斤斤计较,又啰嗦。
这好像是我对冥司说的话。
意识到冥司极有可能是因为我说的这句话而闷闷不乐,我立刻向他解释:“你不要生我的气,酒话哪有人会当真的。”
“酒后吐真言。”
“……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我胡说八道的。”
我急了,很怕冥司误会我,我记得我当时说了那句话,立刻解释说是逗他的,没想到他会当真,而且还因此生闷气。
他不吭声,神色淡漠地看着我,我急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就当我酒后胡言乱语。”
“是吗?”
我重重点头,继续说下去:“我这个人酒量不怎么样,喝点酒就喜欢胡说八道,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当真,昨天晚上的事,我们翻篇,你就原谅我这一回,行不行?”
我几乎开始对他撒娇了,抓着他的手臂一直轻轻地摇,还噘着小嘴,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眉头挑了下,下巴微仰,倨傲道:“要不要原谅你,我考虑考虑。”
“考虑?还用考虑,我都这么诚心诚意地向你道歉了。”
“你有道歉?我怎么不记得。”
“……”
他这是在得寸进尺。
我甩开他的手,心里有点窝火,明明就屁大点事,他还一本正经地跟我闹脾气,难不成要我真的向他道歉?
一句玩笑话,至于么。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见我没什么表示,主动伸手帮我解了安全带,冷言:“不道歉就下车。”
“谁说我不道歉,我这不是想先酝酿酝酿情绪么。”
他嗤笑一声,脸色终于稍稍缓和了些,略显无奈道:“行,给你一分钟时间酝酿。”
我白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一把推开车门,先迈下一条腿,然后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亲爱的冥小司先生,我发现你,不但斤斤计较、啰嗦还小肚鸡肠,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还想要我道歉,我偏不!”
话说完,不等他反应我快速下了车,门关上,我冲他吐着舌头做鬼脸。
本以为他会气得火冒三丈,哪知他怔了怔,唇角倏地扬起一丝妖娆的弧度,十分镇定地说:“吉四喜,我发现,你不但皮痒,还长出息了,不过没关系,今晚,我一定会好好地收拾你。”
说完,他似笑非笑地抬起手臂,指了下腕上的手表,似乎在提醒我,该上课了。
我心里瞬间有点没底,刚刚我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他该不会真的要收拾我吧?
昨夜的酒话他都放在心上,这么小气巴拉的还要我道歉,我当然不能乖乖就范,我若服了软,他岂不是要上房揭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