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菀听了神色不变,徐中行的手段,她上一世早就领略过,这个人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善男信女,该动手的时候,他是绝不会手软的。
可是他越是这样,蒋明菀心里却越喜欢他。
“好,既然你父亲都处置了,那这件事就不必再提了,你祖母那边,我不方便过去,还要你多加宽慰才是。”蒋明菀淡淡道。
蓁姐儿倒是有些犹豫,小声道:“祖母,她,她不会怪父亲吧?而且,我总觉得祖母对母亲不像对我这样亲近。”
蒋明菀笑了笑:“你祖母是个聪明人,也明白是非,她不会怪旁人的,怪也只能怪冯家姐弟不积德。至于说对我亲近不亲近的,我与你祖母也没相处过多久,更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便是不亲近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她对我也算和气 ,我又不是要与她做亲母女,大家客客气气的也就是了,至于其他,又何必奢求呢?”
蓁姐儿听着这些话若有所思,许久才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蒋明菀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脸蛋:“婆媳相处可是一门大学问,你日后就知道了。”
蓁姐儿一听这话,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蒋明菀看着好玩,也调笑起她来,直说日后要给她找个人口简单,婆婆好相处的人家。
直把蓁姐儿臊得没处站,赶紧起身落荒而逃。
看着女儿出去的身影,蒋明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徐家此时一片和谐,但是徐中行在衙门却并非如此,他这次前往乡间缉捕盗贼,摧毁乡间淫祠,其中手段自不必提,跟着他一起去的衙役们,也是各个身上带着煞气。
回来之后处置这些被捕获的盗贼,更是一项大工程,他整整处置了一上午,还是没有处置完,中午饭都是在官署用的。
等用完了饭又继续处置。
等到快下衙了,这才完全处置清楚。
卫知府知道之后,过来慰问他,还带了一罐自家腌渍的辣椒酱。
“这是我家夫人最近折腾出来的,我尝着滋味不错,便给你带了一罐,南边可吃不到这样正宗的辣酱。”
徐中行想了想家里人的口味,到底还是收下了。
“多谢大人。”
卫知府摆了摆手,看了一眼案桌上厚厚一沓的案卷,叹了口气道:“这次的事儿让你费心了。”
徐中行却摇了摇头:“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可是卫知府脸色还是不见好转,只道:“你家里的事儿闹得很大,也怪我当时不在家,没有及时派人过去,弟妹和老太太如何?”
“都好。”徐中行说起这事儿也不愿意多说。
卫知府见他如此也不多问,只道:“听说你又得了一对龙凤胎,恭喜了。”
说起这个,徐中行面上才有一丝柔色:“夫人这次受了许多罪。”
听他说起这个,卫知府倒是有些诧异了,忍不住看了徐中行一眼:“你对你夫人倒是着紧的很。”
徐中行抿了抿唇:“我自家的夫人,自然着紧。”
卫知府听了失笑:“行了行了,也是我多余问这一句,我只问你,如今那帮被你关在狱中的人该如何处置?”
说起这个徐中行眸光中闪过一丝冷意:“自然是按律处置。”
卫知府叹了口气:“我听说其中一个可是你的表弟。”
徐中行看向卫知府:“哪又如何?”
卫知府轻笑:“不如何,只是随口一问,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必手软了,你放心,这些人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
徐中行短促的点了点头,再不说话。
卫知府看他再没了说话的意思,也不多留,又说了几句公事,便匆匆走了。
徐中行等到卫知府走了,这才拿起桌上的辣酱,抬脚出了官署。
晚上的时候徐中行从衙门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屋里探望蒋明菀。
按理来说女人坐月子的时候,男人是不好进去探望的,可是徐中行却从不把这个放在眼里,洗漱一番,换了件衣裳,便去了屋里探望。
他进去的时候,蒋明菀正和甘嬷嬷说话呢,看见徐中行进来了,甘嬷嬷急忙退了出去,屋里的其他丫鬟也退了出去,只剩夫妻两个坐在床边说话。
徐中行仔细问了蒋明菀今日的情形,蒋明菀也事无巨细的一一和徐中行说,徐中行一边听她说,一边帮她按有些浮肿的小腿。
结果按的时候,手重了一些,蒋明菀嗔怪的踢了他一脚:“疼~”
她的语调中带着一丝嗔意,让徐中行心中一颤,抬手握住了她的脚腕,抬起眸看向她:“那我轻一些。”
蒋明菀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就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
夫妻俩倒是和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似得,空气中都弥漫着酸甜的滋味。
等到亲亲热热的说完了话,徐中行又端了燕窝粥过来给蒋明菀喝,蒋明菀一边抱怨味道寡淡,还是一边吃完了粥。
吃完之后还觉得有些自得,忍不住看向徐中行,他之前交代的话,自己可是都做到了。
徐中行看她有些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蒋明菀脸唰就红了,总觉得这是自己哄蓁姐儿时的动作,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幼稚的时候,她心里却是高兴的。
她直直望着徐中行,眸子里都是掩都掩不住的欢喜。
作者有话说:
先发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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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婚宴
两人腻腻歪歪好一会儿, 徐中行看着蒋明菀用完了饭,蒋明菀这才催着他也去用饭。
徐中行好似还有些不愿意走,但是蒋明菀却怕他饿着伤了胃, 因此好说歹说才让他离开了。
徐中行出了正房的门,就去了东院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这会儿正在小佛堂里念经。
听到人说老爷回来了,她便停住了诵经声,起身从佛堂里走了出来,一出来,便看见儿子就站在佛堂外头,背着手看着栽种在佛堂外的桂花树。
听到动静, 徐中行转过身去, 老太太看着儿子面上平静的神色,叹息了一声:“冯家的事儿处置妥当了?”
徐中行也不隐瞒,直接点了点头:“冯娟儿已经送走了, 冯照也会按照律法处置。”
老太太听着这话,心里发苦, 到底是她的错, 没看透这两个孩子的本性, 差一点害了儿媳妇,也让儿子操心。
想到这儿,老太太心里越发复杂,许久才道:“等过几日, 孩子过了满月, 你就让人送我回去吧, 我出来的久了, 也不知道家里又如何了, 我也一直操心着他们呢。”
徐中行没料到母亲会说这个, 沉默了片刻道:“娘,您好不容易来一次,多住一段时间吧。”
老太太却摇了摇头:“我过来也是为了看看你媳妇,如今她既然平安诞下了孩子,我留在这儿也没什么好做的,你知道的,娘在乡下住了一辈子,不习惯这城里的生活。”
徐中行说不出话来。
而老太太却笑着走到儿子跟前,拉住了他的手,还像小时候似得,摸了摸她的头:“我的行哥儿大了,也更有本事了,娘这次见过你一回也就放心了,你好好为朝廷做事,娘便是在老家,也享着你的福呢。”
徐中行抿了抿唇,严重神色也越发复杂。
他有心想要多留老太太住几日,可是他打心底里也是知道老太太的脾气的,从年轻起,就是说一不二的人,哪怕是老了,性子柔和了,可是骨子里的东西是变不了的。
所以他再没有开口留她,只是搀扶着老太太往前头正房去了,一边走,一边问她家里的事儿。
说起家里的事儿,老太太可就话多了,一边说他大哥的儿子已经要娶妻了,一边又说大孙女也要嫁人了,反正絮絮叨叨的都说的是喜事儿,徐中行也在老太太的声音中,神色变得越发柔和。
夏天里坐月子是最受罪的,蒋明菀可算是感受到了。
整个九月,她几乎都窝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也不能洗澡,只能让人给她擦身。
她都觉得自己要臭了,自己将自己都给腌臜住了。
后来她都不让徐中行来看他了,生怕也把徐中行给腌臜住。
但是徐中行却一点也不在意这个,照样天天来的十分勤,有一次还帮着她洗头发,蒋明菀从一开始的害羞,到最后也习惯了,有时候他不过来,她还盼着他来。
等到出了月子,办满月酒那天,蒋明菀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让人打了水来洗澡。
足足洗了三桶水,蒋明菀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一边的甘嬷嬷却忍不住唠叨:“姑娘才刚刚出月子,这样可不好,按理来说,生了双胎,该坐双月子的。”
蒋明菀哭笑不得:“嬷嬷,要是再坐个双月子,我只怕就要先疯了。”
甘嬷嬷又气又笑:“呸呸呸!姑娘胡说什么呢,什么疯不疯的,既然姑娘不愿意坐双月子,那出了月子之后也要小心着些,不许吹风,也不许吃凉的。”
蒋明菀笑着拉住了甘嬷嬷的手:“我的好嬷嬷,您说的我都记下了!”
之后满月的热闹自不必说,徐中行几乎把能请的人都请来了,几乎半个延宁府的人都知道了,徐推官家里生了一对龙凤胎,大家各个都觉得这是吉兆,因此许多人都抢着要来参加这次满月宴。
甚至蒋明菀自己也是极抢手,小媳妇大姑娘的,都觉得她有福气,各个都想和她亲近亲近,沾沾她的福气。
得亏蒋明菀刚出月子,不能太过劳累,这才有借口避过去,否则只怕还真等闲不能脱身。
等在前头见完了宾客,蒋明菀便让人抱了两个孩子回了后头。
前头自有老太太招待。
老太太今儿也穿了一身极鲜亮的衣裳,笑的什么似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许多人也是第一次见着老太太,不过想着是徐推官的母亲,也有一些人围绕在老太太身边奉承。
蒋明菀自然是不担心老太太的应酬能力,她直接回了后头和甘嬷嬷说话。
两人正说笑呢,外头石榴突然进来了。
“太太,卫家太太刚刚让奴婢和您回话,说是明儿要上门拜访。”
蒋明菀一愣,知府夫人今儿满月宴也来了,有什么话直接过来说就是了,怎么还要明天再过来。
再一想他们家的事儿,瞬间明白了,文哥儿的婚期好像就要到了。
她立即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让人回话,就说我明天一定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