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铁苦笑一下,对于这个世界的土著来说,他的确拥有绝对的力量,也用这力量打破了很多常规,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是胜利者。
春水剑派弟子全灭、沈希仪昏迷中逝世、李之仪丢了条腿……他都无法阻止,这是个人武力无法避免的悲剧。
幸好他也不是圣母,没有“全天下都是我儿子”的“护犊”心态,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能够节哀顺变。
不过,辛垂杨这句夸奖也不是嘲讽,而是实话,正是莫铁以一敌万的能力,才能打破常规,用不可思议的方式一步步地揭开他们的谋划。
力量和智慧的博弈,还真是没有定论。
莫铁知道,沈炼那边将情况汇报给他的上司,再等锦衣卫指挥使批准对武当派的行动还需要不少时间,所以他就任由辛垂杨把她的赈灾慈善做完。
而且,他也想看看,月宗在朝中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能否大到掩盖清风谋朝篡位的程度。如果做不到,那就是沈炼的功劳;即便做到了,莫铁也能一个人去找清风。
闲暇之余,他就向辛垂杨提问,有的问题得到了答案,有的没有。
“辛仙子,隐湖也参与到了谋逆之中吗?”
“莫大侠言重了,妾身不明白这谋逆一说从何谈起。不过隐湖一向慈悲济世,掌门师妹寄情山水和武道,甚少处置派中事务。”
也就是说,鹿灵犀对你很放心,没发现你有什么异常喽?结合鹿灵犀曾经说过的话,莫铁推断,尹雨浓甚至没有告诉过鹿灵犀她就是月宗宗主的事情,可能尹雨浓是想保持一个纯正的隐湖小筑吧。
因此,鹿灵犀可能对于辛垂杨如此出色却没有继任掌门一事有些愧疚,便将隐湖的事务大半交给辛垂杨管理,造就了一个根植在隐湖血肉中的隐形月宗。
莫铁感慨道:“原来如此,鹿掌门太看中隐湖之外的东西了,若平时多关注些本门要事,也不至于让隐湖的招牌就此砸掉。”
辛垂杨笑道:“莫大侠恐怕误会了,隐湖的弟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被逐出师门,不算隐湖之人,这是历代以来的规矩。”
还有这种规矩?真是新潮,整得跟大学毕业似的。
所以你就用这些毕业生帮你做事呗?就算出了事,也不会算在隐湖头上,还能拍着胸脯跟毕业生说,我们这儿包分配,包工作,计划通啊。
那么,隐湖到底向朝廷输送了多少人才呢?咦,不对,隐湖不都是女弟子吗?想到这里,莫铁隐约有些明白了,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比如丁聪家里的蔺无言。
“魔门月宗,果然是名不虚传。”莫铁由衷点赞。
“莫大侠才思敏捷,妾身佩服。”辛垂杨“商业互吹”一波,心里也在忧伤,如果李思有莫铁的实力和头脑,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或者只取一样也好。
“辛仙子可知日宗情况?”
辛垂杨但笑不语。
好吧,看来是个秘密。
半个月之后,灾区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辛垂杨和弟子们道了声别,便和莫铁上路了,留下十几个女弟子恶狠狠地目送着莫铁带她离开。
出了灾区,找到个人烟密集的城市一打听,发现武当派完好无损。
看着笑盈盈的辛垂杨,莫铁明白,沈炼陷进去了。
快马加鞭赶往京城,没走城门,直接拎着辛垂杨跃过城墙。
“莫大侠真是功夫惊人。”辛垂杨非常吃惊,她有着十大高手的实力,又有隐湖深厚的功夫底蕴,自然看出莫铁这一跃非同小可。
莫铁没理会她,被告示榜中的画像吸引了。
这不是沈炼吗,咋被五城兵马司、顺天府全城通缉了?看来月宗的实力着实不一般啊。
京城一处民宅。
“咚咚咚。”
“来了,你们是?”开门的妇人一脸疑惑地看着外面二人。
“是李大嫂吧,我是老李的朋友,特地来看望他。”莫铁笑着说道,又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去,“小小心意,千万别客气。”
妇人展颜笑道:“原来是外子好友,请进来吧。”
待莫铁和辛垂杨进了门,李之仪的声音从里间传来:“谁啊?云仙。”
莫铁掀开帘子走进去,看到独腿的李之仪坐在床上,捧着石臼在磨药。
“老李,我来晚了,不好意思啊。”
李之仪一看见莫铁,紧张起来,急道:“你怎么来了,现在……”突然又看见后面跟进来的辛垂杨,愣了,“辛仙子?”
莫铁坐下来,说道:“我得麻烦你件事,让辛仙子暂住在你家。嗯,在我下次来之前,希望辛仙子不要离开此处。”
后面这句话不知是对谁说的。
辛垂杨看了一眼莫铁,点头说道:“莫大侠放心,妾身明白。”
李之仪糊涂了:“小子,这是?”
莫铁摆摆手,说道:“沈炼的事情你知道吧,我得去找他,带着辛仙子不方便。时间紧迫,等事情了了我再与你细说。”
李之仪点点头:“好,你放心,我这里还算安全。”
“对了,你夫人呢?”
“她寻了个浆洗衣物的活儿,晚间才回来。”
“你这个小妾,不错。”莫铁举起大拇指,夸了李之仪一句。
李之仪呵呵一声。
找沈炼还得从味道入手,毕竟莫铁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能依靠自己超越人类的特殊能力了。
整个京城转悠了半个下午,他便在一家被查封的钱庄中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从后门悄悄摸进去,走入大堂。
“谁?”
两声警觉地低喝声传来。
沈炼看见是莫铁,立马放松了。
“裴兄,这是我朋友。”
他对藏身处的另一人说道。
莫铁看着狼狈的沈炼,调侃道:“沈兄这是怎么了?我还在武当派等你呢。”
沈炼坐下来,拨了拨大堂中的篝火,叹息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莫铁有些好奇了,沈炼虽然沉默寡言,但心性坚定,很少有唉声叹气之态。
“夜还很长,沈兄慢慢说,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