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石阴测测地笑着,手中不断用力,一点点收紧莫铁身上的锁链,他已经看到莫铁的表情逐渐平缓,这大概是意识模糊的先兆,待会儿就能收割了。
然而,莫铁竟然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眼珠盯着绿幽幽的锤石,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开口了:“我很好奇,你的亡灵魔法从哪里学来的?”
嗯?锤石大惊,他看出来莫铁神志清明,似乎已经摆脱了自己的灵魂拷问,但这怎么可能?
莫铁长出一口气,似乎将多年郁结都呼了出去,突然笑了起来,说道:“算了,我不问你这种阴毒的法子了,学了也没什么用处,还没我自己的本事来得厉害。”
他转头看看四周的黑雾,觉得了然无趣,原本还想着扩充一下自己的能力体系,现在却觉得再怎样也不能饥不择食,。暗影岛这些充满阴毒的亡灵魔法真要学了,说不定他也会变成锤石这样不人不鬼的东西。
“老莫,别废话了,你血量不多了,干他!”小铁在脑海中喊道。
“没关系,给我换上精灵之躯吧。我刚才想明白了,虽然精灵的身体力量一般,但中土大陆可以说是西式魔幻的发源地,那里面代表光明的精灵对亡灵这种生物应该是天生克制吧。”莫铁思路清晰地解释着。
“啊,对啊。”小铁惊醒,“英雄联盟中大部分都还是凡人之躯,各项属性逆天了也就那样,你完全不需要整天顶着超人身体,光之精灵足矣。”
莫铁点点头,他也是刚刚才想到,英雄联盟根本不是他经历的第一个神秘侧世界,中土大陆才是。
只不过那地方并没有成体系的力量,全靠血统和天赋,之后又被其他世界夸张的强大基因掩盖过去,他一时也没想起来。
但不可否认,代表着世界第一道光的精灵天生拥有正向魔力的亲和性。
果然,莫铁身上一阵血肉翻滚,精灵的身躯上线后,立即对锤石的亡灵魔法产生了反应。
他的身体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像破晓的晨曦一般驱散了周围的黑雾和绿芒。
锤石的幽冥监牢不攻自破,六角形区域内的绿光像一片雪花落到了烧红的铁片上,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莫铁身上的锁链也不再显得痛苦,仿佛变成了普通的铁索,轻轻一抖就掉在了地上。
他对面的锤石更是惨叫着捂住了双眼,幽绿色的头发耷拉下来,活像落水的长毛老狗。
“我的……眼睛,啊啊啊。”
莫铁不管他有多么辣眼睛,提起手中的断剑,顶在锤石的心口,一个简单的绊摔就将他压在地上。
锤石倒在地上,胸口抵着一把断剑,他眼睛又看不见,不免心中害怕,口中发出无意义的惨叫声。
莫铁用力,企图将断剑硬生生插进他的胸膛,却发现这片干瘪的皮肤强度很高,竟然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这就是被灵魂加强过的护甲吗?莫铁心道,他对锤石的攻击没有达到破甲的标准,自然也没办法对锤石造成伤害。
既然如此,如果解放了那些被锤石囚禁的灵魂呢?莫铁看向锤石手中的灯笼……
“咔嚓!”
清脆的声音传入锤石的耳朵,他仔细分辨了一下才猛然醒悟,这里根本没有玻璃,除了他手中的灯笼!
原本这灯笼只是他曾经待过的监狱壁灯,当暗影岛大变时,他被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转变为这种形态,就顺手摘了壁灯当做他囚禁灵魂的容器。
但说到底,这玩意儿的材质还只是一盏玻璃灯。
所以它碎了,被莫铁一脚踩碎。
许多被锤石禁锢的灵魂得以解脱,他们是曾经暗影岛上的囚犯、原住民,来往的旅人、渔夫,甚至还有以前蚀魂夜中被锤石收取的比尔吉沃特居民。
全部被释放了。
他们大多数已经没有了灵智,只剩下一个个绿色的光点密密麻麻地从灯笼中争先恐后地钻出来,然后碰到一旁散发着白光的莫铁,一个个化为灰烬。
与此同时,锤石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下去,灵魂维持了他的状态,现在这些灵魂没了,他自然无法持久。
莫铁还没用力,手中的断剑就不经意地捅进了锤石的心脏。
“嗬……嗬……”
锤石痛苦地挣扎着,但他衰弱不堪,根本掀不动压着他的莫铁,就这么渐渐失去生机。
身后,通过堡垒窗户关注着战况的卢锡安忍不住拍打铁门,想要冲出来。
莫铁在心里下达指令,铁门大开。
卢锡安猛地冲过来,扑倒在破碎的灯笼旁,他想用手拨开密集的灵魂,找出赛娜,但是毫无用处,那些绿色的光点从他的身体中穿过去,好像跟他不在一个次元。
“不……不,赛娜!赛娜!你在哪里,你是哪一个?”
卢锡安痛苦地哭喊着,他的眼泪迷蒙了双眼,只觉得面前的绿色光点全都雾茫茫的,像是隔着纱布的萤火虫,黯淡而飘摇。
莫铁起身,喘了两口粗气,纯粹的精灵身体还比不上他当初在中土用的五十吨力量的伪精灵,这么些功夫就有些累了。
当然,这也跟他身上一直散发的白色光芒有关,这白光消耗的是他的体力,可惜这是被动能力,遇到周围的黑暗就会激发出来。
他想省力都省不下来。
卢锡安手忙脚乱地拨动着,他只想找到赛娜,但好像没有效果,这些绿色的光点看起来毫无区别。
莫铁靠近了,他想拍拍卢锡安的肩膀,劝慰一番。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地上灯笼里面的绿色光点疯了一样往他身上扑来,接触到他周身的白光又消融不见。
莫铁能感觉到,这些光点在消耗他的力量,如果他一直任由这些东西聚集下去,迟早会衰落死。
这就像是锤石最后的执念,既要让这些灵魂为自己陪葬,又要给莫铁添堵。
“真是愚蠢啊。”
莫铁念叨了一句,一挥手,周围出现了十个跟他一样的纯血精灵分身,像十盏大功率的白炽灯一样,围着灯笼站成一圈。
而他自己,则换了一副普通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