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朗细细的检查了遍老者和老妪的伤势，一手一个拎着走在前头，纳兰朴树同样拎着俩。赶到的四队队员一样，一手一个拎着手脚都断了，脱的只剩下贴身衣物，依旧酣睡的活口，跟扛着箱子奔跑的队员
们交错而过，径直进入了修炼的洞穴。
老者老妪虽然不能说话，不能动，但看着视线里掠过的花花草草还有树木，惊奇不已。
他们是知道地下植物无法生存的，不单单是阳光解决了就成，除非阳光能够直 射。
而这里，显然见不到阳光，地下几十米深呢。
封朗将老者和老妪放在了泉水边，这才解开他说话的限制，淡淡的笑道：“这里就是段家老祖居住的地方，你的位置就是老祖平时打坐练功的所在。”
老者头颅能动了，虽然胳膊肘和膝盖全断了，但疼痛他能忍住，看不出一点痛苦的样子，环视着这个重来没进过的地方。
当年建设这里的时候他们是参与过的，倒运那些珍宝他们也全程参与，知道这里有什么，知道队员扛着箱子里有什么，但这里他们从未进入。
这是段家老祖的居所，当年的段老祖就是第二任家主，地位在那，不邀请的话，他们是不能贸然进入的，也不会进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毕竟他们燕家离开华夏后，是依附在强大的段家的。
老者四外看了一圈，除了身后的墙壁，他看了所有视线内的东西。
但他没看出什么来，这里除了长出了花草和树木，没有什么特殊的。泉水，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封朗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老妪没啥感觉，这里本来就不是她们妇道人家该来的地方，灵泉，她也没听说过，所以跟个局外人一样。
老者看了半天没啥感觉，心里已经将这些说辞当做了忽悠，视线慢慢收回，渐渐的垂了下去。
这是再次进入不打算开口 交流的节奏了这是。
封朗嘴角翘了翘，说道：“你丹田被破但冥想还可以 ，你也应该拥有了内视的能力，要是可以外视，你会看到不一样的天地。”
老者眼睛慢慢的闭上了，根本不打算开口。
血海深仇，落到仇家手里早晚是死，何必浪费时间呢。再说，他的年龄也真的看透了生死，不在意了。
可是，灵泉这个传说中的东西太有吸引力了，哪怕已经行将就木随时会结束呼吸，依旧有验证下的想法。
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但却悄然进入了冥想的状态，这又不耽误他不招供。
随着心慢慢的沉了下去，身上的骨折伤痛慢慢忘记了。
可就在他沉下心来的一刻，身体里突然进入了一些光点，飘飘荡荡的。
这是……
他意识瞬间集中，定定的盯着飘荡的光点，看着它们渗透进入身体，进入经脉，进入丹田的位置，虽然那里已经什么都没了，但光点还是在那里停留了片刻，在后面又有光点到来的一刻，飘散不见。
这是什么东西？
他闭目不动，但心里却翻浆倒海。
他练功了几十年，这是从没出现的情况。
这些光点哪来的？
他观察了数秒没发现什么，“视线”慢慢的移动出体外，追逐那些飘来的光点。
这一刻，正是灵泉喷发之后，灵泉上方飘满了光点，悠悠荡荡的四散飘动，而下方，一根擀面杖粗细的光点组成的线条晃动中升高，头里慢慢的溃散，光点自由自在的飘荡着。
这就是灵泉！
老者身躯一震。
要不是丹田被破已经没可能修炼气劲，并引导气劲经脉运行了，这一下必保走火入魔。
修炼中心神动荡可是大忌。
但他的确看明白了，虽然看不到泉水，但他知道那个位置，顺着光柱往下也能看出二三十米的样子，比不上封朗看的深度，但能看下去。
身体一震，他已经脱离了冥想状态，慢慢的抬起头，看了眼刚才看的方向，视线转移中看向封朗。
“看到光点了？”封朗淡然的说道：“如果想求证，我可以送你到码头那里，那里，你不会看……”
“不用了。”老者没有激动，也没有沮丧，平静的说道：“看来燕家太自信了，这么付出依旧得不到信任。”
封朗顿住没有说话，他知道，老者开口有望了。不一条心，干嘛还替你段家守秘密？
“跟我说说指环吧。”老者声音虽然难听，但却很淡然。
封朗更感觉到了一丝慈祥，似乎长辈跟晚辈聊天一样。
“四个指环分别是董封段寒的家传……”封朗没有隐瞒，每一个指环都简单的说了一遍。
“不对，不对。”老者听完眉头微邹，摇着头说道。
“什么不对？”封朗很奇怪，这些他的都熟烂于心了，功法更是全部学会并熟练，怎么就不对了？“东山雾锁，黑龙潜渊。紫气之巅，精龙在天。封环合璧，黄龙尾环。董封段寒，独步神殿。神殿开启，彻地通天。”老者重复了一遍封朗说的指环上和那些兽皮上，单独的这些像是有含义，又不搭边的短
句，说道：“不对，顺序不对，也不全……”
顺序不对，不全？
封朗心里一跳。
这些，他隐隐的猜测跟榆树家的秘密有关，但一直没有头绪，连纳兰朴树和云雀都没有告诉过，没想到燕家这个老者竟然知道。
“董封段寒……”老者神情恍惚，喃喃的说道：“指环里隐藏着开启秘密的方法，这是燕家多少代传下来的，离开华夏的家主虽然年轻但却知道这些，想来不应该有错。”
“哪不对了。”封朗憋不住的问了句。“当年，董封段寒在榆树家看守着一个秘密，但这个秘密只有封家知道，封家才是掌握秘密的，至于排序，不过是董家为大而已。”老者没有回答封朗，自顾自的说道：“燕家这个传承下来的密语不是偷任何
人的，是燕家自己有的传承，董封段寒也各自有各自的传承，包括一家一枚指环。”
封朗没有打断他，静静的听着。老者继续说道：“段家却不是唯一掌握丹药的，不过是封家后传给他们的。而武功，董家和燕家都是封家传授，各自不同，戒律堂的疯魔杖也是封家的人，封家，才是四家真正的核心，只是出于尊重才由董
家发号施令而已。”
怎么会是这样……
封朗很诧异，这跟他掌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但他只是念头一闪，并没有打断老者回忆一般的讲述。“段家虽然没有得到武功，但却掌管着钥匙。而燕家却是开启秘密的暗语，董家不知道得到了什么，这些，祖辈都严令禁制窥探，段家的钥匙是什么不得而知，段家离开华夏的时候，家主已经陨落，指环还
是段家的一个高手带出，飘在江水里被救活的，钥匙不知所踪。”
“当年你们不是回去了吗？”封朗脑海里浮现了已经遗忘的那块令牌，问道。“是的，也正是那次血战，用掉了段家携带出来的大部分毒药，我们燕家仅存的高手虽然只是气劲小成，但隐匿气息和隐匿刺杀已经小有所成，刺杀下毒，杀掉了看守部分族人的几十个毛子，在周边山林又
找到了幸存的一些人，但里面却没有你们封家和董家的一个人。”老者眼中闪起光亮，似乎那场激战他亲历了一般。
但封朗知道，他这个年岁顶多九十左右，能够这么硬朗还是因为气劲修炼到了一定程度，才维持了战斗力，但绝不是一百多岁，二百左右的老怪物。
毕竟那会距今已经一百多年，他要亲历还要有十几二十岁，那会他出生都不现实呢，更别说亲历了。“救下的族人都说封家护着董家大批的人逃过了 江，而没有回头救他们，留守的段家和燕家的高手都战死了，他们也是刚刚被从藏身地被搜出来，还没来得及送往江边屠杀。”老者情绪渐渐激动：“他们活下
来不是毛子手软，他们大多不会太多武功，不适合练武，他们里多数都是女眷！”
封朗懂了，这些燕家和段家的人没有被杀不是别的，还是想找到所有女的，这才是烧杀抢掠成性的沙俄想要达到的目的，无非就是……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依旧没有打断老者。“祖辈们收拢了没有被运走的一些东西和珠宝，不得已渡江躲避沙俄，刺杀了当初求救不理的那些人，一路杀上了京城，但被京城的高手追杀，最后不得已带着抢来的财物离开了华夏，到了东洋。”老者吞咽了口唾沫说道：“既然你封家得到了所有指环，冥冥中就是天定，根据祖上传下来的说法就是封家分给三家的指环，而本来那就是封家的，至于袭击山村，一个是报仇，最主要的就是找到指环，找到已经
失传的锻体丹和伐髓液，我们两家的传承都断档了，但封家却有丹药的配方……”封朗知道仇恨的来源，但那绝对不靠谱，段家的供词里也有相同的，但不多，没有交代救出族人时的说法，想象不出当时的情况。但爷爷曾经说过，渡江的祖辈在江边搜寻了数月，寻找燕家和段家的人，
但一个没有找到。
至于四个指环原本是封家的，这点他信。
因为封门指只有封家会，而指环，正是封门指的武器。他念头闪动呢，老者喘了口气说道：“当年杀上山村，仇恨是一方面，关键的还是想得到锻体丹和伐髓液的配方，好让我们年轻一代突破气劲小成，包括我，当时也没有突破气劲小成，要不是下毒突袭，要
不是在东洋获得了忍者流派的真传，我们没有胜算，董家，封家还有很多高手在的。”
想起爷爷说的山村血案，封朗忍着怒火依旧没有打断老者。老者也没打算让封朗说点啥，自顾自的还在那说道：“但除了抢回了一些锻体丹，和部分伐髓液的成药，我们没有找到配方，也没有找到指环，最后还是融合和忍术才另辟捷径突破了气劲小成，可却发现不
如正统突破的气劲雄浑。”说到这，老者喘了口，抬起头来看着封朗说道：“当年的对错无法评断，贪婪是原罪，跟你说这些就是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既然你是封家的后人，还得到了完整的指环以及指环里的秘密，那就肩负起解
开榆树家秘密的担子吧，不能留给毛子。”
“我自然会解开祖先守护的秘密，还不用你来叮嘱。”封朗声音很冷，但没有失控。“告诉你最后密语之前，老夫还有个疑问。”老者没有在乎封朗的态度，平静的说动：“你如何连连战连胜，将我们百多年的基业摧毁我已经知道原因了，除了你运气之外，你知道了指环的秘密，将董封段寒
所会的全部掌握了，你的实力虽然不如我，但根基扎实，包括他。”老者看了下纳兰朴树，收回目光接着说道：“你们有足够的潜力来超越我们，我只是好奇，刚才你是如何生擒的我们？”
“是毒花雾。”封朗没有隐瞒，拿出喷了大半就解决战斗的喷瓶说道：“就是这个，一种能让人昏睡的药剂，不是段家的药方。”
“不是段家丹方……”老者突然顿住，跟着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我明白了，明白你们是怎么悄无声息的进入这里的了。”
封朗没有解释，收起喷瓶没再说话。
老者嘀咕了句，抬头说道：“成王败寇还是血海深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你是唯一掌握着四枚指环的人，虽然缺少钥匙你还是无法了解秘密的真相，但就当燕家还给你们封家吧。”
封朗平静了不少，老人说了这么多，其实真的是在填补他不知道的一些东西，而近些年的他根本没提，包括跟关东军在东北的一些事情，说的都是董封段寒四家的东西。
老者喘了几口，深吸了口气说道：“解开他们的限制吧，一会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封朗没有催促他，已经就要触碰到谜底，耽误会没有什么的。
老者说完他就挥了挥手。
纳兰朴树一声不吭的掏出解药挨个给嗅了嗅，并将他们靠在了石壁上。
随着纳兰朴树的动作，一个个昏睡的两秒都无就醒来了。
但这些人没有吱声的，睁开眼睛，或者闭着眼睛的都一个动作，先检查自身。
一查之下神情大变，他们的武功被废了，手脚全断，已经是废人了。
但依旧没有人说话，就算看到了老者和老妪，看到了一个穿着背心大 裤 衩 子的年轻人，而且是一个站着两个跌坐，手脚都诡异扭曲着，显然跟他们一样，手脚都断了。待纳兰朴树全部救醒站立一边，老者才缓缓的说道：“因果循环，封家的后人找来了，段家，却把拼死拼活的我们燕家屏弃在了灵泉之外，你们感受下吧，一会他想知道什么，你们尽管开口，燕家当年跟着
小岛国的杂碎做下的孽也该还了。”
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默默的看着老者，没有人说话。老者说完看着封朗说道：“封家小子，运气也是实力，你运气很好，待会麻烦你得到想得到的后利索点，别让他们遭罪了，他们，八成没参与关东军的事情，但都经历了血洗山村，妇道人家除外，但都相守
多年了，就别让他们路上孤单了，也好有个伴。”看着如此坦然的老者封朗心生敬佩，面对生死，又有几个能够如此淡然的？但他不会冒出放走一个的念头，他们，不该活着，虽然跟段家相比他们洗脑上差了些，还知道善恶，还知道血洗山村报仇并不是
主要的。
深吸了口气，他点点头说道：“这里就快毁了，你们会随着灵泉消失，我答应你，让他们都全尸，并且不会痛苦，会在昏睡中死去。”“好！好！”老者点了点头说道：“燕家得到的密语跟你说的指环上的有出入，你听好了，东山雾锁，黑龙潜渊。西山雾开，精龙在天。紫气之巅，黄龙尾环。封环合璧，天眼通渊。幽冥鬼斩，独步神殿。神
殿开启，彻地通天。”
是不一样……
封朗眉头一挑，问道：“多了西山雾开、天眼通渊还有幽冥鬼斩，你知道天眼是什么？幽冥鬼斩又是什么吗？”老者在靠墙的所有人眼中流露出悲戚中说道：“这只是历代家主口口相传的密语，连钥匙的信息也是在那年离开榆树家的时候，段家苦苦寻找却不得而知晓的，至于如何解开这些密语，跟指环一样没有线索
，你自己摸索吧。”
好吧……
封朗其实每一句密语的意思都不知道，说白了他也是希望老者家传的密语能有个说法。不过细想又不可能，燕家知道还何必藏着掖着，早就费尽心思得到所有指环和钥匙了，当年段家不也是一样吗？
“密语我记下了，我会替董封段寒四家先辈找到秘密，并带回华夏。”封朗说完，话头一转问道：“吕寒梅是你们燕家的，她……”
封朗还是想知道自己第一个女人的信息，不是有别的想法，而是这关乎到段家是不是会留根。要知道吕寒梅可是跟着段啸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