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抬了抬眼皮:“你也知道弘晏是在十弟妹院子里没的了,当时她身边全是蒙古婆子和丫环,连个能给她做证的人都没有。这要查不出其他证据,便不是她做的,她也只能背黑锅了。”
十弟这些年一直拿这福晋当眼珠子看,回头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儿来呢。九阿哥一想就头疼,诺敏在他眼里简直成了红颜祸水一样的存在。
婉宁越发着急:“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说到底十弟还是太冲动了,这么快叫顺天府介入,否则这种后宅之事,以他的身份怎么处理不还是他自己说了算嘛!”
老十也已经意识到了这点,他当时只想着还诺敏一个清白,哪知仵作竟是什么也验不出来。想要撤诉郭络罗氏还不同意了,他只得耐下性子去哄她。
一连两天,老十都不曾回正院。
诺敏从最开始的笃定到渐渐心慌,这夜她终于忍不住出了房间往鸳鸯阁走去。
她轻功卓绝,内院这些丫环小厮哪里能发现她的身影,她也便一路顺畅地走到了郭络罗氏的墙根之下。还未上得屋顶,她便被屋里的剪影怔住了。
一男一女亲密相拥,郭络罗氏整个人都窝在老十的怀里。老十的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别伤心了,孩子日后还会有的。”
诺敏傻愣愣地盯着那对剪影看了许久,最终无声地笑了出来。
是啊,他们还会再有孩子的,那她算什么呢,他曾经的那些承诺,终究都要散去了吗?
次日,老十下令将诺敏关进了柴房。
乌娜据理力争,被打了十个板子后关了禁闭。
午时,给诺敏送饭的变成了另一个蒙古丫环格其。诺敏觉得奇怪:“乌娜呢?”
格其还小,当即崩溃大哭:“福晋,乌娜姐姐被十爷打了板子,现在还在屋里躺着呢。”
诺敏的心瞬间如坠冰窖,男人绝情起来真是太快了。明明几天前他还百般求着自己原谅,现在因为弘晏的死就判了她死刑。甚至连向她求证一句都不成就给她定了罪。
她让小丫头拿来纸笔,很快写了封信,不等墨迹变干便封了口:“拿去找通政史凌大人,你若是寻不到,掌柜的会帮你的。”
是日下午,通政史凌文浩进了敦郡王府。
老十一脸不耐烦:“凌文浩,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查案了。十爷,二阿哥尸身何在?还请带路。”
老十眯起眼睛:“你自己跟爷来。”
他将人带进书房,一关门就揪住了凌文浩的衣领:“爷好不容易撤了顺天府的状纸,你来凑什么热闹?”
“十爷是不打算查了,要直接给福晋定罪吗?”
“定你妈个头,你要是跟隆科多一样什么都查不出来,这个罪名诺敏岂不是背定了?”
“不可能是东家做的,所以我一定能查出来。”
“爷不冒这个险。”
“那抱歉了,下官一定要还东家一个清白。”
“凌文浩,你没听懂爷的话吗?有爷护着,诺敏就不会有事。但官府若是介入,立案就得结案,你非要给诺敏安上个杀人犯的罪名不成?”
凌文浩丝毫不惧老十的怒气:“十爷有没有想过,此案若不惊动官府,以现在传出去的消息,外头的流言也能将东家的罪名给坐实。”
“爷还怕那点子流言不成?”
“下官绝不会让东家背上这等莫须有的罪名。”
老十怒道:“你以为爷就想吗?”
“十爷既然不想就请配合下官查案。”
“凌文浩,别以为你是通政史爷就拿你没办法,爷不报案,你凭什么在爷府上胡来?”
“抱歉十爷。”凌文浩拿出一张状纸:“东家已亲自报案,下官来查名正言顺。”
老十一把抢过那张纸,只一眼就知道,那是诺敏的笔迹,他愤怒无比,诺敏居然越过自己向凌文浩求助,难道在她心里,自己连凌文浩都不如吗?他压着怒气问道:“她什么时候向你报的案?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凌文浩道:“这些与案情无关,本官拒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