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洗完澡,刚换上舒适的里衣就被初晴押到床上去了:“福晋,你先好生歇歇,这脸色可太难看了。”
她想说自己脸色难看真不是累的,但张张口到底还是没说出来。算了,个中理由本也不足为外人道,就让他们误会吧。哪知她刚盖上被子,外头就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白露顶着初晴不满的目光进屋:“福晋,坤翊宫来人了,宜妃娘娘宣您觐见。”
皇子出京办差才需要第一时间面圣,她一个女流之辈,自然不用遵这礼节,宜妃这又要闹哪样儿?婉宁对于自己回京第一天就要应付宜妃很是不爽,但是懿旨都下了,她也只得重新爬起来让初晴着人进来梳妆。
待看到宫里派来的马车时,她疑惑了一把,宜妃什么时候这么待见她了?难不成有什么急事儿?
慈宁宫
太后见着两个出息的孙儿立功回来甚是高兴,很有精神头地听他们讲了会子沿途趣事儿,才让十四回去。
十四嘴甜,最擅长讨巧卖乖,不光哄得德妃偏心他,便是太后也很是待见他。但今儿她却在自己和十四之间选择了自己,胤禟直觉有什么大事儿。
果然就听太后道:“胤禟啊,你母妃最是护短,此次会罚诺敏也是因着听了流言,觉得胤誐抢了你的功劳。你给胤誐好生说说情,让诺敏别再闹了,不然你母妃名声受损倒是事小,若是让蒙古心生嫌隙就麻烦了。”
胤禟听得一头雾水:“皇祖母,您说啥呢?母妃怎么罚到诺敏头上去了?”
又不是正经婆婆,母妃便是一宫主位,但也和诺敏搭不着边儿啊。
太后道:“昨儿胤誐后院的郭络罗氏在给诺敏请安的时候跌了一跤,险些小产,此事又恰巧让绮彤撞了个正着,于是这事儿就闹到宜妃跟前了。”
“表妹也扯进去了?”
“嗯,她说她亲眼瞧见是诺敏推的郭络罗氏。宜妃说诺敏谋害皇家子嗣要将她禁足。”
“禁在哪儿了?十弟今儿已经回来,毕竟是他府上的事儿,让他自己处理不就得了?”胤禟头疼,母妃这多管闲事的毛病还能不能改了?上头还有惠贵妃呢,她瞎掺和这事儿做甚?
太后神色有些僵硬:“诺敏说她压根儿就没碰着郭络罗氏,自请住进了宗人府大牢,扬言让宗人府彻查,不还她清白她就不出来。”
胤禟:……
他总算明白十弟妹为什么喜欢跟自家媳妇玩儿了,这性格还真是一模一样的虎。
婉宁对上母妃,毕竟有孝道压着,再闹也闹不到哪儿去。可诺敏不一样啊,人家是蒙古来的,她父亲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统领整个漠南蒙古,是与清皇室联姻最为频繁的蒙古大族。朝庭和许多蒙古部落间的矛盾也都靠他调和。若是让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生了嫌隙,皇阿玛也有得头疼。
太后道:“诺敏毕竟是蒙古郡王之女,若是冤枉了她,宜妃怕是无法交待。若真查出是诺敏故意推的郭络罗氏,难不成还能为了个妾罚她么?这事儿只能不了了之,可你也知道的,蒙古人都比较直,昨儿事发后,皇上下了圣旨也没能让诺敏松口出牢门,你和胤誐打小就要好,他不会让你为难的。”
胤禟一个头两个大:“皇祖母,十弟知晓轻重,自是不会让十弟妹闹。可十弟妹连皇阿玛的面子都不肯卖,您觉得她能听十弟的?十弟这些年专宠郭络罗氏,在十弟妹面前怕是还不如婉宁说得上话。”
太后的双眼亮了亮:“那你赶紧让婉宁也去说说情。”
胤禟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把婉宁牵扯进去做什么,他忙道:“婉宁沿途回来累着了,刚叫哲羽送回府,这会儿八成在看大夫呢。”
“那等明儿也成。”
胤禟:……
从慈宁宫出来,胤禟就跑去了坤翊宫。
宜妃昨儿被太后好生训了一顿,去乾清宫求见,康熙也不见她,正坐立难安呢。见着儿子可算是找着主心骨了,在他跪下行礼的时候就跑去将人扶了起来:“哎呀,在母妃这儿你还行这般大礼做甚?”
“儿子几月未归,劳母妃惦记了。”
“知道母妃惦记也不知多写几封家书回来?”
胤禟只得道:“儿子下回记得了。”
“不说这个了,你这一路累着了吧,母妃听说你回了宫就知道你定要过来,已经让桃红给你炖了参汤,先喝一碗润润嗓。”
“润嗓就不必了,母妃还是先跟儿子说说十弟妹的事儿吧。十弟妹身份敏感,便是皇阿玛都不敢轻易动她,您闹这出究竟是为哪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