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皇甫秀台的话,神池众人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回头张望。皇甫秀台冷笑出声,震声喝道:“不必看了,本座没有骗你们的必要,现在,你们已无路可走,还是赶快投降吧!”
“老子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背叛神池、背叛圣王,我和你这老匹夫拼了!”皇甫秀台那副盛气凌人的态度非但没有把神池众人吓倒,反而还激发起众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
一名头领大吼一声,持剑就要向皇甫秀台冲杀过去。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他的身侧突然刺来一剑,这一剑又快又狠,那名头领毫无防备,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便被这致命的一剑刺了个正着。
耳轮中就听扑哧一声,剑锋穿透他身上的灵铠,同时又贯穿他的脖子,剑尖在他脖颈的另一侧探了出来。那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缓缓侧身,看向自己的身旁。
出剑的不是旁人,正是这次偷袭风川联军大营的领头人,魏彪。那名头领想要发问,但嘴巴一张一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吐出的全是血水。
魏彪冷哼一声,提腿一脚,将那头领还没断气的身躯踢飞出去。
哗神池众人一片哗然,人们无不倒吸口凉气,有人尖声叫道:“魏彪,你疯了不成?怎么杀起自己人来了?”
“哈哈”魏彪仰面而笑,紧接着,他又收敛笑容,语气阴冷地说道:“广寒听无道,毁我神池千百年来的声誉,害我神池身陷囫囵,罪无可恕,现在仍忠于广寒听者,皆为我神池的罪人,凡我神池子弟,人人得而诛之!”
“魏彪,原来原来你也倒戈到风川联军那边了”
“不仅是我,师傅他老人家业已弃暗投明,诸位,你们面前只有两条路,是要做神池的功臣还是要做神池的罪人,自己选吧!”魏彪目光如电,缓缓扫视神池众人。
直到这时候人们才算弄明白,原来聂震早已携门下弟子秘密倒戈向风川联军那边,这次的偷营根本就是个圈套,其目的是要把他们这些忠诚于圣王的神池子弟一举歼灭。
“你你们这些厚颜无耻的匹夫,老子和你们拼了!”又有一名头领咆哮一声,不管不顾地扑向魏彪。
身为大长老的首席弟子,魏彪的灵武就算不如神池长老,但也差不到哪去,区区的一名头领又哪能是他的对手。
魏彪嗤笑出声,微微侧身,让过对方的锋芒,等那名头领从他身旁掠过时,他回手一剑,正插在那名头领的后心。
扑哧!那名头领向前踉跄两步,接着,身子左右恍然,颓然倒地。
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魏彪灵剑下落,点着尸体说道:“这就是冥顽不灵者的下场,不想步其后尘者,现在就给我放下武器,散掉灵铠”
他话还没有说完,另有两名头领大叫着冲出来,看样子仍是要与魏彪拼命。东方夜怀暗暗摇头,照这样下去,这些神池子弟恐怕到最后一个都活不成。
东方夜怀大声喊喝道:“住手!都住手!”
听闻他的话音,原本要出剑的魏彪向后退了两步,那两名扑向他的头领也顿住身形,转头怒视着东方夜怀。
东方夜怀由弟子搀扶着,艰难地从软塌上坐起,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以为老夫对神池不够忠心吗?以为老夫对神池的感情没有你等深厚吗?老夫深为神池长老已有三十年,任大长老也有十余载,若非圣王的所作所为引得人神公愤,老夫又怎会倒戈向风川联军?”
众人看着东方夜怀,一个个紧锁眉头,沉默不语。
对于东方夜怀的为人,众人都很清楚,老头子绝非贪生怕死之人,无缘无故,他也绝不会背叛神池,难道,圣王真的在暗中做过许多见不光又对不起神池的事?
他幽幽长叹一声,继续说道:“现在,神池的这场浩劫已让太多的神池子弟死于非命,老夫实在不想再看到我神池子弟们自相残杀、白白牺牲,你们就听老夫这一次,放下武器,老夫可保你等性命无忧,过后,老夫也会亲自向你们解释,为何会有这么多的长老倒戈,一同弹劾圣王!”
东方夜怀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也让在场的众人颇受感动,人们面面相觑,原本抬起来的武器也随之慢慢放了下去。
咣当!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头领率先把手中的灵剑扔掉,随后又散掉身上的灵铠,并冲着东方夜怀拱手施礼,说道:“东方长老一向德高望重,小人也向来敬仰东方长老的为人,既然东方长老都已这么说,小人小人愿尊东方长老之意,暂且暂且”投降二字他究竟未能说出口。
有人开了头,立刻又有数名头领跟着响应。一时间,灵兵落地之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原本在风军人群中观战的唐寅面无表情地撇了撇嘴,没有兴趣再继续看下去,转身向外走去。
阿三阿四和尹兰急忙跟上他,后者笑盈盈地感叹道:“东方夜怀在神池的声望还真是了不得,只三言两语,便把那些死忠于广寒听的神池子弟们劝降了。”
唐寅冷笑一声,喃喃说道:“是啊!是很了不起,现在还能在神池做到一呼百应者恐怕也只有他了,所以,这个人也实在是留不得。”
阿三阿四和尹兰心头同是一颤,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色。尹兰低声问道:“大王的意思是”
唐寅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未再多说。
前来偷营的这百余名神池子弟最终一个都没跑掉,要么被杀,要么被俘,虽然所发生的交战并不激烈,场面也不大,但对神池城的影响极深。
这些神池子弟即是神池城城防的中坚,也是对广寒听最忠诚的一批人,他们在风营内全军覆没,直接导致神池城的城防彻底落到聂震的手上。
现在聂震已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打开城门,放风川联军入城亦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当然,他并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神池城让出去,这可是他的本钱,他还得靠此来和风川联军谈条件呢。
在偷营‘失败’的第二天,聂震乔装改扮,亲自出了神池城,去往风川联军大营,秘密与唐寅会面。
唐寅虽有承诺过会全力支持他,但毕竟是由魏彪传的话,他心中没底,需要当面说个清楚,而且许多的细节上的问题他也需要和唐寅商议。
在唐寅的寝帐内,聂震终于和唐寅见了面。他身穿便装,外面又罩了一件黑袍,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即便碰上和他熟识之人也未必能把他认出来。
见他这副装扮,唐寅感觉好笑,你聂震倒戈又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只是来趟风川联军大营而已,又何至于搞得如此神秘兮兮的,活像见不得光似的。
心里这么想,不过他可没有表现在脸上。等聂震被请进来后,他笑盈盈地站起身,迎上前去,笑道:“聂长老,久违了。”
聂震脱下身上的黑袍子,随手交给随行的魏彪,然后上下打量站于自己面前的唐寅。
看上去,唐寅也就二十出头的年岁,但一身的修为却不简单,通过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聂震已然判断出来,他的修为至少和神池的长老相当,就算不如自己,但也差距不大。
他忍不住暗暗咋舌,暗系内宗修灵者果然可怕,年纪轻轻便可拥有如此修为,匪夷所思。
他面色一正,拱起手来,规规矩矩地深施一礼,说道:“老夫聂震,拜见风王殿下!久闻风王殿下乃当世之英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这顶高帽让唐寅大为受用。后者仰面而笑,摆手说道:“聂长老言重了,快请坐。”说着话,他握住聂震的手腕,亲自拉他入座。
聂震受宠若惊,连声说道:“哎呀,风王殿下太客气了,实在折杀老夫。”
两人分宾主落座后,唐寅转头对左右的阿三阿四说道:“你二人守在帐外,没有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大王!”阿三阿四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唐寅看向聂震,笑吟吟地说道:“这次多亏有聂长老鼎力相助,才使我军可兵不血刃地进入神池城,只是,不知道我军何时方能入城?”
聂震一笑,说道:“现在城防大权都在老夫一人手上,只要风王殿下一句话,老夫随时都可打开城门,恭迎风王殿下和风军入城。”
“好!有聂长老的这句话,本王可就安心多了。”
“老夫对风王殿下鼎力相助,那么,风王殿下是不是也该助老夫一臂之力呢?”既然唐寅都已直言不讳,聂震也不再客套,打开天窗说亮话。
唐寅当然知道聂震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悠然而笑,说道:“聂长老放心,本王说过会支持你登顶圣王的宝座,就一定会帮你。”
聂震连连点头,干笑着说道:“风王殿下乃一国之君,当然是一言九鼎,只不过,不知风王殿下要如何帮老夫登顶王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