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身影,身上穿着带着血腥之气的铠甲,看起来风尘仆仆,下巴有胡渣冒出头来,一双浑圆的大眼睛布满了血丝,十分浑浊,一双剑眉看起来十分凶狠,在看到於君凌的那一刻,目光一凛,隐约间,於君凌看见了不悦跟杀意。
刚刚睡着的楼九天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立马睁开了眼睛,起身转过了头,旋即便开口:“如何?”
这大汉甚至于还没有站稳,楼九天便立马开口追问,这让那人的面色越发不好看了起来。
这人正是於君凌曾经见过的那鬼面双煞之一,但是这对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於君凌并不能准确判断出这人是司马二还是司马三。
就在这高壮大汉身形完全出现的时候,周边的雷点均是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那家伙手中握着一个东西,恭敬俯首,道:“魔神,解药已经拿到,但是……”说话间,便看向了於君凌,眼中有过了防备。
很显然,这个家伙在防着於君凌。
“给我。”楼九天像是没发现他话中有话一样,对着他就伸出了手。
司马二眼睛更红,紧紧捏着手中的银瓶朝着身后而去,道:“魔神,这个解药,是不是给这个女人的?”
说着,抬起眼来,极其决绝的目光,带着强烈的谴责跟置疑。
楼九天没有料到他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沉默看了他一眼,便沉脸回道:“是又如何?”
司马二听到了他的确认声,直接就笑了,笑得有些悲哀,他往后退了一步,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解药吗?棉骨散的解药炼制困难极其珍贵,我们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您不是不知道,可是你竟然是想用到这个女人身上?魔神,你是不是疯了?”
楼九天身上的气息瞬间变作了凌厉,威严骤起,尊贵强大的气势,犹若帝王,不容任何置疑的霸道,他望着面前的司马二,明明两人身高差不多,但是司马二却感觉到了自己非常渺小,这是来自于灵魂的压制。
“你在挑衅我。”楼九天淡淡然说道,话音平淡无波,可司马二突然间腿一软,重重地便跪倒在了地面之上,闷声一声。
可是司马二面上,却是又过了越发决绝的表情,咧嘴笑了起来,看着於君凌的眼中充满了挑衅,道:“魔神,您知道吗,因为这一瓶解药,司马三去了哪里,您难道就不问一下吗?”
楼九天眸光一凝,心中隐隐有过不详的预感,下意识问道:“司马三怎么了?”
司马二脸上凄绝的笑容越来越大,他看着楼九天,眼里有过浓浓的失望,道:“当年第一炼药家族於家被取缔灭亡的时候,所有的成药跟丹方,全部被至尊联盟的人搜走,其中恰好便有棉骨散的解药。”
说着,司马二的声音越发哽咽了下来,道:“当年你死了之后,我们魔门在幻云界就成了过街老鼠,这么多年来,弟兄们一直都隐匿着身份生活。可是我跟大哥还有司马三却是不行,一直以来都有人在关注我们的动态,所以我跟司马三一出世便有人追杀我们,一路到了至尊联盟的地盘之后,已经是遍体鳞伤,那些看门的非但没能让我们见上他们的主事人,他们还对我们……百般侮辱!”
虎落平台被犬欺,大抵也就是说的这一刻。
司马二说着,狠狠一咬牙,於君凌甚至于看见了他的嘴里变得血红起来,他眼睛已经湿润,狠声道:“那群孙子,当年我们魔门在巅峰时期的时候,当年他们不过是小小散灵武者,巴着我们不放,口口声声要效忠魔门,现在却成了至尊联盟的走狗!可是最让我们感到痛心的不是他们,而是……殊儿姑娘。”
楼九天专心致志听着司马二说话,袖下的拳已然紧紧握起,双目眯起,只是眸子深处已然凝上了滔天杀意。
可就在听见殊儿姑娘这个称呼之时,楼九天的眼角微微一抖,眸光越发凝了起来,道:“别说了。”
两人均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伸手的於君凌,在听见於家跟至尊联盟的时候,手指已经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双手,指甲越陷越深。
於君凌听着司马二的话,竟感觉前所未有的平静。
没有恨意,没有不甘。
可跟楼九天一样,在听见殊儿姑娘的时候,亦是为之动容。
殊儿姑娘?
这个人似乎对楼九天有着不太一样的意义,他的气息有了一丝变化。
尽管只是一丝,可於君凌真真切切将这一丝丝的变化尽收眼中。
“是她带我们进去的,至尊联盟之中不少人认识我们,可是殊儿姑娘把我们带了进去……”
“我叫你不要提她!”楼九天爆喝,情绪显得十分激动。
声音有些大,於君凌从未见过这样的楼九天,怒到了不可思议。
楼九天好似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那司马三呢?”
“他……失了一般的魂。”说到司马三,司马二失声痛哭,一个高大无比的男人就这么大哭出声,就连於君凌,都不免为之动容。
他……失了一半的魂!
楼九天听到这话,顿时间腰板一挺,滔天杀意蔓延开来,伸出拳便是狠狠一挥,怒喝:“那群混账!”
“嘭!”
拳风所至,高大的摆架随之崩塌,其上的所有东西都乒呤乓啷碎了一地。
就连空气之中,都充满了怒火。
司马二哭声渐止,道:“他在这里。”说话间,将手中的银瓶展露了出来,其上盖着一个银色古纹盖子,轻轻一拔开,一溜烟便从里面跑了出来。
这一溜烟很快便散落在了地上,凝聚成了一半的人形。
很快,人形很快凝实。
於君凌瞳孔一缩,难以置信。
面前躺着一个跟司马二长得极其想象的大汉,但是却只有一半的身体。
从鼻尖为中心点,一个人一分为二,另外一半不知所踪。
唯独身上的眼睛紧闭,面色十分苍白,身体虽是凝实,但是那切面却是一片漆黑,身上的铠甲依然古朴完整,只是这人却是已经站不起来了。
失了一半的魂?那下手之人分明是要了司马三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