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半面鬼医为阴山老祖之徒。
阴山老祖的实力,根本就不是阴商鬼僧能够想象到的。
而他之前,居然还在跟我过招,甚至,还想杀了我,夺走我的这张脸,现在想想,阴商鬼僧觉得,他的行为实在是可笑。
在阴山老祖面前,用邪太极之法。
这是班门弄斧。
薛念慈站在靠窗户那边,看着河岸上青色的灯火。
她似乎在努力的,稳定着她的情绪。
整个雅间里,非常的安静。
我需要消化一下,我与杨九千之间的连续,还有,他阴山老祖的身份。
而薛念慈似乎在想,过去的事情。
阴商鬼僧这个小人物,蹲在雅间的角落里,不敢吭声。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
薛念慈转身而来。
她面具之下的那双眼,扫了我一眼,又移向别处。
然后。
她从袖口之中,拿出了两枚彼岸花瓮,放在桌子上。
“你不是要彼岸花瓮吗?拿去便是。”
她说完这话,就从桌子旁边掠过,准备离开。
我看了一眼那彼岸花瓮,其实,我来这里,并非为了这个,而是为了半面鬼医的下落。
“多少钱?”
我再多问一句。
薛念慈头也不回的说。
“这两枚,送你了。”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只是道了一句谢,从桌子上把这两枚彼岸花瓮给拿了起来。
旁边的阴商鬼僧看着这两枚彼岸花瓮,羡慕不已。
这贵重的东西,说送就送了。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非同一般。
“薛老板,实不相瞒,我来这里,的确不是为了从你这里买彼岸花瓮。”
我见薛念慈要走,就用这话,想要把她留住。
她脚下一滞。
“是吗?”
她回头,再看向我。
“那你为了什么?”
“在我看来,这彼岸花瓮,应该出自半面鬼医之手。我循着这东西而来,自然是为了调查半面鬼医的下落。”
我觉得,这个薛念慈虽然看起来像是个邪人,但她与那些戾气极重的邪人,似乎又不太一样。
至少,若她把我当成杨九千的话,她应该不会害我。
薛念慈听到我的答案,脸上表情稍稍一变。
沉吟了一下。
她才说。
“你找他干什么?”
“我有些事要问他。”
我只是这么简单回答,自然不能说,我找他,是为了对蒹葭下咒的仇。
“我不知他的下落,你走吧!”
薛念慈话到这里,就不打算再跟我多少,而是转身,朝着雅间门口走去,可是,她才走出去几步,却突然间止住了脚步,身上更是一颤,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
房间里寂静。
我能够听到,薛念慈急促的呼吸声。
她似乎因为什么事情,变得十分痛苦,甚至,难以保持站着。
她黑色长袍长袖下的右手,紧紧地攥着玉笛,本来白皙的手上因为发力,而变得更加惨白。
“薛老板,你没事吧?”
我问了一句,准备走过去。
她的情况,很不对劲。
“别过来!”
听到我的脚步,她冲我怒斥了一句。
阴商鬼僧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远处扯了几步。
薛念慈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那面具之下的贝齿,咬得咯吱作响。
她很痛苦。
然后。
我就看到,她的后背上,腾起了一团血气。
看到这种情况,我愣了一下。
之前,蒹葭背上的彼岸花诅咒发作的时候,就是这种情况。那血气腾飞萦绕,会吞噬本身的气血,一直这么消耗下去,受诅咒者一定会血气枯竭而死。
难道,薛念慈的背上,也被下了彼岸花诅咒?
虽然是猜测,但我感觉,极有可能。
否则,这薛念慈不会是这样一种情形。
薛念慈不让我靠近,我只能站在原地,问她。
“薛老板,你背上,是不是也有彼岸花诅咒?实不相瞒,我来归河城,就是为了这种诅咒!”
薛念慈深深地呼吸着,她攥着玉笛的那只手上,血气横飞。
整个屋子里的窗帘和风铃,在她身上气息的爆发之下,呼呼作响,连桌子上的那些茶杯,都开始抖动了起来,茶杯四处滚落,茶水洒了一地。很显然,薛念慈在用她自己的术法,跟那种诅咒相抗衡。
她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而是直起身体,有些艰难的朝门口走。
不过。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向我这边说。
“杨九千,你来找半面鬼医的事情,我不会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