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厉天行的车刚载着王诗蓝离开电影院,刘印蓉便再次快速拦了一辆计程车,追了上去。王诗蓝一直以为,厉天行会带她去酒店;因此当凯迪拉克稳稳当当停在大平层公寓门口时,她顿时惊喜到了极点——谁都知道,带一个女人去酒店或许只是想发生一夜情;但带一个女人回家,十有八九是
想跟她正式确立关系。
那难道说,今晚她就真的能顺顺利利地拿下这个男人了?一想到这里,她便兴奋到了极点。
可她当然没有发现,一辆计程车也停在了远处的空地上。当一个女人快速从车上下来,并躲进墙角后,计程车又迅速离开了。
但当厉天行打开车门,等王诗蓝下来后,却一指大平层公寓旁边的盛世大酒店:“那你今晚就住这。”
王诗蓝看着盛世大酒店那高耸的大厦,心里却有些失望——这都已经到了他家家门口了,他却还是坚决要去住酒店,是还根本没有要接受她的打算吗?
不过这事也急不来。她相信只要能迈出第一步,以后机会就多得是了。因此她还是欢欢喜喜地拥住了他的胳膊:“好吧,谢谢厉总。那我们一起进去吧。”
其实这一刻厉天行一直在等,等着那个躲在暗处,跟了他们一晚上的女人忍受不住,彻底爆发。
如果刚刚在电影院里他拥住王诗蓝,不是那个女人的底线;那他现在带王诗蓝来酒店开房,她总要爆发了吧?
即使不是为了他,只是为了她的女儿也行。
但他一直在门口等了足足有一分钟,直到王诗蓝都开始催他了,角落里的那个女人仍然按兵不动,丝毫都没有要冲上来的意思。
耐心耗尽,厉天行也不可能真的跟王诗蓝发生什么,便不着痕迹地把手从她手中抽出,语气冷冷的:“你就在这等着,我去开房。”
这下王诗蓝就更加不悦了——他连让她跟他一起进去的资格都不给她,难道他真的只是想玩弄一下她而已?
不过很快,她这所有的不悦便都消失殆尽,换上了浓浓的失望——厉天行出来后,直接把一张精致的房卡放到她手里,声音平静无澜:“房开好了,你上去住吧。”
“厉总,你……”都到了这种地步了,竟然还会被甩掉,王诗蓝自然很不甘,无比依恋地说,“你不跟我一起上去吗?”
厉天行淡淡的笑意不达眼底,一指旁边的大平层公寓:“我家就在旁边,我为什么要住酒店?你不是说你一个人在家里会害怕吗,现在住在我旁边的酒店里,应该不害怕了吧?”
王诗蓝不知道厉天行这是装傻还是真傻,她只能厚着脸皮低声说道:“厉总,我的意思是,我想跟你住一起……”
“你这小姑娘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厉天行立即摆出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威严,“我跟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合适吗?”
“可是……”王诗蓝即使焦急,但话到了嘴边,却还是被她给生生咽了下去。
因为她明白,今晚厉天行能够陪她出来看电影,还在电影院里抱着她安慰,对她而言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胜利了;她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只能把这胜利的果实给生生毁掉。
所以即使心里再不甘,她还是接过了房卡,冲他笑了笑:“厉总,你说得也有道理。那我就先上去了,今晚打扰你了,晚安。”
王诗蓝一上去,厉天行脸上的笑容便瞬间消失,眉眼间都充斥着不耐烦,直接转身往大平层公寓而去。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刘印蓉看到这一幕,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两个手心里都一片滑腻,显然出了不少冷汗。
刚刚,当看到厉天行直接把王诗蓝带到酒店门口,甚至进去开房时,她是真的感觉到浑身的气血都在往脑子里涌,甚至差点就想冲上去阻止。
但她却不知道,自己能以什么身份去阻止这一切。虽然她是王诗蓝的母亲,可王诗蓝已经成年,她管不了她这种事;而且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心甘情愿,既不违反道德又不违反法律,她也没有立场去管。
不过还好,事情到了最后一刻终于有了反转——王诗蓝独自去了酒店,厉天行则回了家。
只是,这样的反转真的有些蹊跷。
毕竟如果厉天行真的不想跟王诗蓝有任何瓜葛,为何还要答应跟她来看电影,还在电影院里跟她做出如此亲密举动?现在都箭在弦上了,他却直接离开,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看不透,更想不透。
看到远处厉天行就要回家,此时她也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竟拔腿就跟了上去。
她一直跟着他走到单元门门口,本以为他上了电梯后她便只能回去了,但他却并不急着按电梯,而是把双手往西裤口袋里一塞,语气有些随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出来吧。”
躲在暗处的刘印蓉一怔——他在跟谁说话?现在这里除了他们俩之外便空无一人,难道他是在跟她说?
可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呢?难不成她被他发现了?
而就在刘印蓉苦苦猜测,纠结之际,厉天行继续说道:“刘印蓉,你有胆子跟踪我到现在,没胆子出来见我是吗?”
他都指名道姓到这份上了,刘印蓉即使再难堪,也只得一点点从暗处走出来,站到了他面前。
再次直面他,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导致她尤其局促不安,连眼神都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只得左右躲闪着。
厉天行上下撇了她一眼,黑眸里充满了十足不屑,眉毛一挑:“跟踪我干什么?”
行踪已经完全暴露,刘印蓉只得实话实说:“我……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害我的女儿。”
厉天行听了,嘴角扬起一抹沁骨的冷笑,直勾勾地盯着她,逼问道:“仅仅是这样吗?”
“……对。”刘印蓉迟疑地点点头。“那你就尽管放心,”连厉天行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语气突然变得非常冲,似乎在跟谁暗暗较劲似的,“我绝对不会伤害她,因为我是在跟她正常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