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你更愿意和谁洞房,去结这个婚,去保全你们三个人的性命?”
这个比方,也太那啥了吧……
苏锦立马瞪直了眼:
“阿婆……世上真有这种部落吗?”
“你先别管这事情符不符合逻辑,再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真实性如何,实在不必太过于较真。反正现在的情况是,你今晚上一定得睡一个男人。我想问,这俩个男人,哪一个会让你觉得更自在一点。”
王阿婆笑着逼问,没意外的看到小姑娘的脸红了起来。
害羞呢!
苏锦回答不上来。
哦,不,正确来说,她是不想回答。
等不到答案,王阿婆干脆再次问了另一个极端的问题:
“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那我可以换一个方式问:这两个男人都绑在了悬崖边上,而你呢,只能救其中一个。在这种情况下,小锦,你想选择救谁?”
苏锦仍是没回答,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想着想着,她的眼睛莫名就发亮了,噌得站起时,唇角泛起了一朵笑花:
“王阿婆,我知道我该怎么选择了,谢谢你……”
她走上去给了这位慧智老人以一个深深的拥抱。
王阿婆笑得老眼弯弯,愉快极了:
“去吧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嗯!”
苏锦转身就飞快的往外奔了出去,一边还急着把手机掏出来,没注意路况,在走道上差点和杨葭慧冲了一个正着,幸好薄飞泓将她拉住了。
“哎哟,这么急匆匆的,这是要往哪里去?”
杨葭慧拍着胸铺,心有余悸的问。
这孩子走路一向稳重,今天,这是怎么了啊?
苏锦目光闪闪发亮:
“葭慧,我要去上海……马上……”
语气无比坚定。
因为她已然明白了自己的心之所归。
上海。
苏锦这是第一次来到天和国际律所。
来了之后,才发现这律所,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也……太高大上了点吧……
她看着看着,莫名就有点怯场了。
有句老话,是那样说的: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
靳恒远出生大富大贵之家,从小接触的世界,和她的生活,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阶层。
他处于金字塔的最顶端;她呢,则身在最底层,两个人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
像她这样一个背景出身的女人,嫁这样一个家世显赫的男人,说好听点,就是飞上枝头当凤凰,说难听点……
嗯,她想象不出来。
但她觉得,如果他们的婚事,一经曝光,肯定有人会把她的祖宗十八代全给搜出来,然后,肯定的,她“风光”的情史,一定会让他颜面丢尽……一定会有人认为她给他提鞋都不配。
其实,不管是靳恒远,还是苏暮白,她都配不上的。
她算什么?
一个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草根而已。
她该嫁的人,应该是那种和她同处同一个生活层次的人才对。
那才是她应有的归宿。
而他那样的人,娶的妻子,应该和他一样的出身名门,而不是像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女人。
可问题是,她已经是他老婆了啊……
她的人生,就是这么的戏剧性,事态的发展,从来由不得她来控制。
呃,好吧,既然已经是了,她只能迎难而上。
“对不起,我找靳恒远靳律师。”
她咬了咬唇,还是来到了前台,大大方方表明来意。
“请问有预约吗?”
前台甲以一种挑剔的目光打量着:这女人,浑身上下这身打扮,不会超过六百块——来天和国际谈事的,大都有头有脸,这还是头一回,跑来一个底层同志,居然一开口要见顶级大律师。
不过,她还是很友好的接待了,这叫职业操守。
“没有!”
苏锦轻轻回答。
“不好意思。靳先生的时间都是排满的,没有预约,肯定不行。”
语气一下变得公式化。
“……”
苏锦第一次发现,原来普通人想见他一面,竟是一件大难之事。
本来,她想打电话给他的,可一想到这人说的,靳律师的时间都是预约过的,且是事先安排好的,现在自己这样跑上去,只怕又要耽误他工作了。
这不合适。
“那我能在边上等吗?”
她指了指大厅那边的沙发。
“呃,您请便。”
苏锦坐到了边上等,看着手机,翻到了靳恒远的号码,看了又看,到底没有把号码给拨出去。
没一会儿,一个干练的墨镜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律所大门,来到了前台,仍是那位前台甲在接待,不过语气比之前热情多了:
“请问,有预约吗?”
“和靳恒远律师约好的,下午两点的见面时间。现在正好到点了。”
墨镜女人摘下眼镜,微一笑。
苏锦一听得自己老公名字,立马转过了头。
是一个年轻亮丽的女人,一身名牌,既彰显着品味,更表露着其不凡的社会地位。
也难怪这位前台在接待时会有不同的反应——这些小姑娘,在这种地方,看得多了那种大人物,什么样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一眼就能摸一个清清楚楚的。自然会区别对待。
“请稍等。”
前台甲马上给楼上打了电话过去询问。
挂下电话后,语气变得越发的客气:
“对不起,这是您的临时出入卡,靳律师在十二楼。这边走。”
“谢了!”
墨镜女人将临时门卡取到手上,笑着亲了一下,欢欢喜喜的扬手而去。
本来,苏锦可以认为人家可能是因为公事才约的见面,但她那么一吻,眼里还露了兴奋,她心里一下子就不舒服了。
等她走远,前台乙悄声问了起来:“这种情况倒真是少见。靳律师好事近了?”
“这是明律师。”前台甲回答:“我见过的。”
前台乙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是明律师……所以才这么说啊……难道你没听说吗?这位明律师一直在追求靳律师……”
“好像是吧!我也听说了。”前台甲说:“不过靳律师眼光挑着呢……不是仙女似的女人,肯定不入他的眼……”
“那么一个精明能干的人,娶老婆怎么可能不挑呢!我听上头有人说的……靳律师啊不知相过多少亲了,没一个入了他的法眼。一个个还全都是有来头的。”前台乙在轻轻乍舌。
前台甲马上轻轻低叹:“靳律师都是三十二了,你说,到最后,会是谁能收了这位钻石王老五?”
“想像不出来。”前台乙也跟着叹了起来。
苏锦坐在那里,咬着唇,心里太不是滋味了。
人家居心叵测,靳恒远居然还把人往律所找,他什么意思?
空窗期,找个人来谈谈心吗?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
十二楼,靳恒远正在看资料,助理小桂走进来说:“靳律师,明若溪律师来了。”
靳恒远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手上的资料:“请她到小接待厅。我马上过去。”
“是!”
靳恒远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这女人,真准时。
他淡一笑,往外去。
一般来说,他从不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来访者——办公室与他来说,也是一处个人隐私地。
走进接待室,靳恒远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律政俏佳人,正靠在窗台边上,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明若溪,女,二十八岁,律师,出身名门,以干练彪悍闻名于律政界——这是表姐给介绍的一个相亲对象。
在一次不算是相亲的餐会上认得的,事后,表姐才说,她这是故意在给他拉红线。
表姐的意思是:既然你喜欢干律师这份职业,那就干脆给你推荐一个有共同爱好的女性做伴侣,那样的话,共同语言就多了,两个人相处起来就更容易了。
表姐说:“人家明小姐,要长相有长相,要人品有人品,要身材有身材,要智慧有智慧,要出身有出身,和靳家那是绝对的门当户对。只要你们这婚事能成。我敢打包票:你们肯定能成为业内一段风流佳话。”
靳恒远因为工作的原因,和这位有过接触,对方虽然够优秀,和他聊起来,也的确够有话题,他是挺欣赏,可是想将她考虑成结婚对象,抱歉,他接受不了。
至于原因,那不是他想要的那棵菜。
王姑奶奶说的没错:人与人之间,眼缘也很重要。
“明律师,请坐!小桂,泡茶!”
他招呼她坐下。
“靳恒远,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客套,直接叫名字就好……”
明若溪收起手机,回眸一笑,千娇百媚。
这人在法庭上,非常的能言善辩,时而语锋犀利,时而言辞婉转,她以这种独特的方式,为自己赢来了高胜诉率。
靳恒远挑了一下眉:“那就叫明小姐吧……我还真不习惯直呼其名。”
明若溪有点失望,这个人,不管她怎么明示暗示,他始终不愿和她把关系拉近起来——一直以来,就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都说这人的眼界很高,现在看来,果然是。
明若溪认识靳恒远,是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