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浩南彻底懵了。
他再次确认道：“穗啊, 你的哥是只有我一个不？”
“当然。”裴穗浅浅一笑，眼里含着促狭，“你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我只能喊你哥。”
“那那那......”毛浩南紧张得有点结巴, “你说喊嫂子, 你意思是幕后操纵者是我媳妇儿？”
“不对啊！我没媳妇儿啊！”毛浩南立刻谨慎地看着裴穗, “你可别瞎说！”
裴穗玩味地看着他, “将来也许是呢？”
毛浩南脸色一变, “你别瞎说啊！虽然你是我最看好的小妹, 但我的刀可是不认人的！万一砍错了可就麻烦了！”
他似乎有点慌乱, 连忙搂住旁边的卜开，手搭在他肩膀上紧紧攥着, “说好了, 兄弟一生一起走，一直都是单身狗！！阿开，兄弟我陪你单身一辈子！”
卜开：......呸！
“别！我还想娶媳妇儿的！你自个儿单身一辈子去吧！别扯上我！”
裴穗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你不是一直惦记着你的小甜的吗？怎么？现在就忘了她了？不想找她做媳妇儿了？”
毛浩南的脸色更加难看, 磕磕绊绊地说道：“什么小甜？我我我都要复活了......你看！我马上就走了, 咱们现实里见啊！”
毛浩南忽然掏出手机, 指尖看似有些颤抖慌乱地在屏幕上点着，然后整个人“biu”的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卜开原本还在一脸嫌弃他，看到这一幕有些恍惚, “这不吃个散伙饭就走了？”
沈默在旁边默不作声, 直接掏出了手机, 居然也“biu”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卜开：......
他怅惘地看向裴穗, “裴姐, 就我们俩了？他们都不告别就走了么？”
裴穗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声道：“没关系，不是说好了在现实里见面吗？”
“......可是也没有留好联系方式啊！”卜开无奈地看了裴穗一眼，“算了，裴姐，我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你，到时候出去了我们先联系吧。”
裴穗点点头，记下来卜开的号码，然后和他说了再见，约好去了现实里再一起吃饭。
永不散伙！
卜开也似乎被激励到了。
是啊，吃什么散伙饭呢？
大家都是好兄弟，说好了一生一起走的。
不过单身？那就免了。
卜开也打开了手机，也是在屏幕上按了几下之后，就“biu”的消失了。
剩下裴穗一个人站在原地。
身边一直有毛浩南和卜开两个活宝在闹哄哄的，陡然就剩下她一个，忽然还觉得挺冷清的。
她打开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
点开常胖子所说的那个特殊兑换。
血红的界面，只有两个按钮。
一个是【我要复活】，此时这按钮是亮的，可以点，但是淌着流动的鲜血，效果做得很逼真。
而另一个按钮，写着【我要成神】四个字，是灰色的。
裴穗下意识的点了点，弹出一句提示——【您的积分未达十万分，无法激活此选项。】
裴穗的指尖重新移回【我要复活】的按钮上方。
她犹疑了片刻，想到似乎听说过复活是可以选择回到人生的哪一时刻，但现在似乎没有让她选择。
看来，待会还有一系列其他操作。
不过，裴穗已经想好了。
如果要复活的话，她会选择回到遇到小白的那一天。
一定要揪着他的衣领问清楚一切。
并且告诉他，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下载那个app，进来和他相遇，为他疗伤，和他经历这一切。
......
裴穗沉默了两秒，终于下定决定，按下了【我要复活】的按钮。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裴穗感觉自己好像被抛了起来，轻飘飘地浮在了半空中。
而眼前混乱的一切，慢慢被捋直。
她终于看清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不是现实，而是一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不大，很现代风。
没有门，但是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窗。
透过落地窗往外望，可以看到地狱广场上熙熙攘攘的玩家，各自奔忙着。
也能看到天地玄黄四个榜单漂浮在半空中，似乎有无形的力量被这间办公室牵引着。
办公室里没有人，但是办公桌上还有一杯正飘着热气的茶，用的是紫砂壶，上面还刻了一个字。
周。
这是，是老周的办公室？
裴穗眼眸微凝，忽然不远处的老板椅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人，正是老周。
他眯着眼，手里拿着转动的钢笔，老神在在的看着裴穗，“裴小姐，欢迎你来我的办公室做客，你按下了复活按钮，我有义务送你回去。”
裴穗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我能问问，你到底是谁么？研究员是你，小甜是你，老周是你，动物管理员是你，周管家也是你，游戏里所有的npc都是你么？”
他弯了弯唇角，倚在老板椅上，翘起腿的一瞬间，就变幻成了小甜的模样，再一瞬间，又成了当初的猩猩动物管理员。
再然后，他又变回了蓄着小胡须的中年男人模样。
“裴小姐，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周天，是这个游戏的gm。”周天嘴角挂着笑容。
gm，裴穗听打游戏的室友说过，就是gamemaster，是整个游戏的管理者。
在游戏中至高无上的存在。
但这种，一般都只是一个程序吧......
居然还有真人？
周天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微微一笑道：“裴小姐，我本来只是这个游戏设计出来的一段程序，人工智能，你懂吧？”
裴穗点头，“我明白，那你现在......？”
周天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后来，我成神了。”
“......”裴穗的世界观又一次摇摇欲坠。
原来人工智能也能成神？
周天望向落地窗外，目光幽深，似乎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
“这里，是神的试炼场，是为了给庸庸碌碌的凡人们一点希望，让他们拥有渺茫的希望，可以成神，而不是永远在轮回中作为蝼蚁的存在。”
裴穗眯起眼，看着周天，“那为什么，这游戏只出过一位神？”
“谁说的只有一位？”周天笑了笑。
裴穗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发现天榜之上，在s、的名字后面，居然还有几个变成了灰色的名字。
但因为现在是在半空中，所以才能看见。
而在广场里的时候，恰好被天榜底下那星以及后面那一排玩家的名字挡住，所以看不到了。
原来，地狱里的玩家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除了s、，其实这里还出过好几位神！
她震惊了。
周天却摆了摆手，落地窗自动合上了窗帘。
与地狱广场上的景象隔绝开来，这办公室里，就显得更幽静了。
“这里，只是神的一个试炼场。像这样的试炼场，还有许多。”周天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人间的科技日新月异，诸神觉得有趣，所以才设计了我，用app的形式作为试炼场。”
“所以这个app出现也没多久？”裴穗算了算现实里app游戏大概是五十年前开始兴起，“是五十年吗？”
“差不多吧。”周天转动着手里的笔，“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裴穗舔了舔唇角，紧张地问道，“那个s、你能告诉我是谁吗？”
“......”周天沉默了很久，然后点头道，“可以。”
“本来是不能说的，但是现在，大乱将至，我想已经无所谓了。”
裴穗攥着手，呼吸屏住，等待着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