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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春归:丁娘子莫非是男扮女装?

让她松一口气的是丁氏接下来便回归正题,暂歇了这番让人脸红心跳受宠若惊的告白。

“阿申起初不信蒋氏无辜胡端作恶,我却是一早就看明白了,依阿顾你的性情,要不是当真察实了蒋氏蒙冤的证据,怎么可能编出那段戏文来煽动舆情,阿顾可万万不是那等为了荣华富贵,就能不顾良心谤坏他人的败类,是以别说那吴老娘果然是因为心虚喧闹学宫,便是没这么一出,我也坚信蒋氏必定为无辜,这桩案件是胡端枉法!”

春归只能保持莞尔,虽然我的确不是败类,但丁娘子你是怎么断定的?

好吧,她真的不够游刃有余,还没法面不改色心不跳就把恭维的话滔滔不绝。

“所以,就像王家那桩案子一样,应是莫问道长卜算出了蒋氏蒙冤,阿顾才能断定胡端作恶吧!阿顾,你可别瞒我了,我早就打探出阿顾和莫问道长是旧识。”

眼看着丁氏闪闪发亮近乎癫狂的“神目”,春归心中又是一片哀嚎:这是怎样地峰回路转呀,莫问小道你可真是个祸害!!!

但春归清楚,莫问小道其实是个连坐的。

见自家娘子都已经这番声情并茂,然而春归仍然维持礼节却也仅限礼节的微笑,申宠妾总算是坐不住了,她双膝跪地,倒头便拜……

春归怔了片刻才惊跳起身赶忙扶起,嘴里连声“有话好说”,心中实在叫苦不迭,她最架不住这类又跪又拜的请求,但又必须警惕戒备——二话不说都膝跪大礼了,足见申氏所求非小。又难怪丁氏特地带上这位“情同姐妹”呢,做为一州州佐的堂堂正妻,让丁氏怎么做得出来如此屈节降志的事。

春归越哀怨了,亏她还觉得丁氏未必不可交,真真可惜了柴生哥从峭壁高渊上摘得的珍贵好茶。

好在是申氏仿佛也就只是做了做样子,没有一定赖着跪拜,她被春归扶了起来还涨红了脸,很有几分愧羞的样子,接下来的叙话也没有淌眼抹泪:“不瞒顾娘子,妾身所求乃是因我家老爷这十余日来受噩梦所扰,那梦里的场景……是锁枷扛身、独陷囹圄!虽说老爷明明白白这只是梦境不可当真,可这噩梦连日累扰,老爷心中忧虑,妾身见了是想为老爷分忧,才想着向高人求卜吉凶。”

却是不提莫问小道了,只把迫切的两眼直盯着春归。

分明是把春归才当作了高人!

更准确的说法,应是把春归当作了向“高人”传声的桥梁。

想来是那李同知自打荣国公府受皇上降旨斥问,紧跟着王久贵竟答允了举证施良行受贿,以及东墟命案揭发,胡端麻烦缠身等等接二连三的事故,生出来见风使舵寻求自保的心思,可既有了这样的心思,就算利用女眷先行探路,也该让丁氏和沈夫人亲近才是,毕竟春归做为一个新嫁妇,出身又不显眼,哪有那大能耐插手这等兴衰荣辱的事体。

难道是因丁氏那话不假,她确然和皇后之间不小嫌隙,所以和沈夫人天然就亲近不起来,才不得不退求其次走我这条路子?——春归想到这里便又度量丁氏,却见她根本就不打算声援申氏的模样,仿佛对李同知的好歹漠不关心,反倒成了个看客!

许是春归的疑惑太明显,申氏在旁察颜观色,便陪了笑脸把着丁氏的手臂晃了几晃:“太太也求顾娘子几句,妾身人微言轻,顾娘子还是得看和太太的情份呢。”

丁氏像这才有些意识到她的冷漠,不自然地笑了笑:“总归是要通过阿顾求了莫问道长答应,咱们两的难题一时间都解了,只不许阿顾好处,看她这模样是不肯从了咱们所请的,阿顾素喜瓶花,我家这位新娘倒也算谙知此门技艺,便由她在这园子里择枝插瓶,权当先给的利息可好?”

这也太生硬了,摆明是要把申氏先支开。

春归尚且不及反应,申氏便连声应着走开了,还托了一边服侍的青萍引路,青萍自然是在得到春归的示意后才由着申氏拉她走开,离得近的婢女就只剩下梅妒,丁氏却不在意言谈被她听去。

“是我家有事相求,我也不对阿顾遮遮掩掩了,施公当年担任这州尊时,外子无奈之下也参与了几件不怎么光明的勾当,现下才生悔悟,也不知赵州尊能否替他求个宽赦,原本这事该外子自己开口,他却犹犹豫豫,让我们女眷先行试探,我的本家和皇后娘娘有过节,外子不放心,又一贯信任申姨娘,但申姨娘的身份怕是不入沈夫人的眼,所以才求着我,想让阿顾你向大郎君递个话,如此赵州尊也就能知道外子有投诚的意思了。”

这话倒是恳直,不存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且对于春归而言也并不造成多大为难,她是做不得主的,也只需要把此事告知兰庭。

“再有一事,却是我的私事了。”丁氏往春归这边挨了挨:“我想求莫问道长测字,替我寻个人,或者说测断此人的吉凶,我虽见到了道长,奈何他却推辞了,我没了办法,只能相求阿顾务必答应,代我再求一回莫问道长,只要他应允了,我必然会以重金相酬。”

春归明明知道应该拒绝,但眼看着丁氏迫切的眼神,就有些无法推辞,再者又想到还不知兰庭有何打算,是否要拉拢李同知,和丁氏暂且保持友好的来往还是有所必要的。

“娘子要寻何人?”

“是我之前的车夫。”

春归:???

“他的父母也是我家家奴,一家子都是忠心事主,他的母亲更加是我一直倚重的管事仆妇,三月之前他受外子嘱令往祖籍送家书,谁知途中失了音讯不知所踪,他的母亲很是忧急,我看了心中不忍,才想替这两口忠仆卜问儿子的吉凶。”丁氏也知道她的说法必定会触发猜疑,解释也是早有准备。

可这理由,也是相当牵强的。

“此事我会向道长转答,待有了消息再告知娘子,不过……据我所知,卜问下落需要失踪人的亲属前往才能测断更加确切,届时娘子还需要让那车夫的母亲随同。”

春归发现丁氏脸上掠过一丝忧难的神色,好一阵才颔首。

这真是太诡异了!春归立即“开启神识”,默默呼唤着渠出速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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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州尊开审

渠出飘进花园的时候,脸色漆黑,还没立稳便开口一阵抱怨:“急着喊我来,是想知道外头审讯的进程?可你也未免太着急了些!我在外头等了这么长一阵儿,刚刚见到那些个属官、乡绅、里老、学子什么的到齐列座寒喧完毕,眼瞅着赵州尊升了堂正要带人犯审问,你可倒好,就让玉阳真君下令我速速来见,我可不知现下有何进展了。”

她可以不论现场有没有闲杂,有多少闲杂的畅所直言,春归却没法子当这多人面冲着虚无回话,故而全当没听见渠出的抱怨,只笑着把丁氏一对妻妾送走,又对渠出递眼色,让她紧随其后执行窥听。

渠出心中纵管有千万个不乐意,碍于玉阳真君之令也不敢违背春归,恨恨冲她扬了扬眉头,到底是跟紧了丁氏。

这边春归一转身儿,就问青萍:“你可知道李同知和丁娘子的家族?”

“奴婢这回可无能为力,过去侯夫人和这两家都均无交识,丁娘子口口声声称她的本家和皇后娘娘有隙,奴婢听了也是一头雾水。”

和恭顺侯府一点没有来往,能不能说明李、丁两家皆非勋贵呢?

梅妒也藏着一肚子的话,好容易等到连青萍都走开了,才凑到春归的身边儿:“大奶奶怎么答应了丁娘子,难道真想让莫问替她测字?莫问不是……”不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么!

“这些年小道精心研习了仙长留下的秘术,虽说没有仙长的十成本事,比从前还是大有长进,上回露那一手,不是连大爷也被震住了?”春归骗起心腹来也是脸不改色心不跳。

“难道上回王家的事,还真是因为小道的神通?奴婢且以为原本是大奶奶的本事呢!”

春归:……

“难道我看上去比小道还像神棍?”

梅妒颔首:“要说装神弄鬼的手段,小道过去便对大奶奶甘拜下风。”

春归扶了扶额头,盯着心腹大丫鬟一时无语。梅妒却全然没有发觉大奶奶很有些恶劣的情绪,想想又说:“小道一贯贪财,没想到如今因为王家的案子也算声名鹊起,连李同知这样的官宦人家也去求访他,丁娘子还允诺重金酬谢,他也能不为所动了!简直就是脱胎换骨有如换了个人,这样想来,奴婢倒也信了几年不见,小道的确学成了逍遥仙长的几分本事,如今才能不为身外之物动心。”

春归冲心腹大丫鬟莞尔一笑,看似赞同,实则一阵的暗诽:傻丫头,经我这么一说,你还真信了小道脱胎换骨?他哪是不为钱财动心呀,不过你从前倒也低估了小道的机灵,他爱财归爱财,却一直有自知之明,若是普通门户寻他测问吉凶,他能用江湖把戏那套说辞敷衍过去,这换成了官宦门户,求问的可就不一般了,像那申氏要真为李同知问仕途,小道胆敢胡说,那就是后患无穷。丁氏问的是车夫下落,这事本就吊诡,小道那样狡诈的人哪里敢沾染?仔细酬金到手后,却没了安宁享受。也只有我来替他担保,他才敢趟这浑水。

又无论李同知的内/庭存在多少吊诡离奇,在渠出传回消息之前都是一无所知,春归好奇却大无必要心急,更加关心的还是眼前这一桩事:“不知外衙的公审进行得如何了?”

连一贯稳重的梅妒也忍不住着急:“是啊,阿菊还没从屏门处回来,想必是尹姑娘还未递给她消息,连奴婢都羡慕起尹姑娘来,有这样一个好哥哥,准她女扮男装混去外衙旁观公审,从不担心尹姑娘这样会引来诽议,就连尹娘子这嫂嫂,往常说起来,也乐意让尹姑娘一直如此恣意,说什么日后倘若遇见了宽容尹姑娘的人家,那自是尹姑娘的福份,婚后和婚前一个样儿,照样不受那多拘束,要若是遇不着这样的人家,大不了就一直养着小姑,横竖若要让尹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也宁肯不嫁人。”

春归不由想到尹小妹平时的言论——要说美男子,如大爷就算一个,远观也算赏心悦目,只一想到若嫁个这类子弟,今后就如关进囹圄牢狱,就足够我胆颤心惊!所以呢,敬而远之必须敬而远之,世上美男子众多,贫寒人家也不乏,总归不怕遇不到性情洒脱又无家族礼法羁绊的,拉这样一位做夫婿,逍遥一世才是我的志愿,若运蹇没遇上,那也是宁肯孑然一身也不能失了自由。

尹娘子在一旁听着,虽说嗔斥尹小妹不怕羞,却也很赞同小姑的婚恋观,还打趣着:“可记着了,别日后真遇着个潘安宋玉一样的才子,就被害得迷了心智,什么也不顾了只想着和人家长相厮守,受不尽的苦头。”

春归此时由衷道:“阿低确然是好福气,这世上能有几个女子,如她一般洒脱恣意无忧无虑。”

——

站在衙堂外混迹人群中的尹小妹突然觉得鼻子一阵发痒,险些没忍住打个大大的喷嚏,汤回心惊胆颤的看着她……老爷才刚升堂,拍了惊堂木示意肃静,要若底下就发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一声儿……又还是个女扮男装的“声源”,可以想象万众瞩目的程度,怕是要超越了今日这堂公审。

好在尹小妹到底是忍住了,汤回这才不无忧虑的注视向正襟危座的他家老爷,老爷可从来没有审案的经验,昨儿晚上,还拉着大爷商量到了三更半夜,足见心里忐忑得没根没底,可这样的场合,要若干脆让大爷代为出面,也太不像样,是以大爷也只能立在一旁,还得老爷主持审问,但愿经过这几日的排演,老爷能镇住场子吧。

又正如汤回担心的这般,汾阳的州尊赵江城虽说端着父母官的架子肃色端坐,随着那惊堂木一拍,四周原本窃窃的议论顿时一静,但他可没因为自己这番威严自得,反而觉得背后有虚汗渗出,甚至都不敢注视今日的对头,坐在首案下右侧头把交椅上的胡端胡通判。

要若不证实其枉法贪贿的罪行,可必定是自己会被袁阁老的党从联名弹劾啊!

自从中了进士,选入翰林院累迁,一路以来都是顺顺利利,赵江城还从未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胜负悬于一线的时刻。

这样想着便未免又有些不满兰庭,他斜觑着恭立一侧的长子,和在场的诸多儒生一样,都是身着玉衣皂缘的襕衫,但却又分明更加挺拔出众如芝兰玉树般引人瞩目,赵江城一时间的心绪便更加复杂起来。

真是转眼之间,儿子已经长成娶妻,他还记得兰庭刚刚出生的模样,那时便被诸多亲长评定,兰庭极肖祖父。

真是奇怪,他长得更像他的母亲,兰庭却像父亲。

赵江城已经不大记得元配发妻朱氏的样貌了,一回想时,就有一张严肃冷淡的容色。

有时他又觉得兰庭其实和发妻也有几分神似,不知是不是因此,他居然对自己的儿子素来就有几分敬畏——就像那时对朱氏的敬畏。

也像现在,兰庭感应到了来自父亲复杂的斜睇,微一侧身……赵江城立即收回窥探,且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此“大敌当前”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又犯了走神恍惚的老毛病——他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为什么偏要外放汾州,和袁阁老的一众党羽斗智斗勇!

真是命运多蹇。

赵江城闭目,深吸一口气,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四平八稳的喝出了“带人犯”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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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公堂对峙

首先带上的是蒋氏,这也是赵州尊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这妇人面见询应。

他忍不住带着几分审视,因为直到现在,其实这位被汾阳百姓尊称“老父母”的州官,真心有些不信蒋氏清白无辜毫无过错。在素以孝顺自律的赵江城看来,天下就没有不是的父母,蒋氏也许没有杀害丈夫吴大贵,但一定是寻常作风不正才会引来婆母的误解,导致吴老娘听信了吴二贵的解释,以为蒋氏串通奸夫害杀长子,蒋氏纵然是受了冤屈,怎能指控婆母是有意包庇真凶呢?这可就是不孝了!

想自家,纵管他的妻子贵为皇后胞妹,虽说难免有骄娇二气,但在老母亲面前也从不敢像蒋氏这样悖逆!

赵州尊揣着一肚子的成见,在讯问蒋氏时一直拉长了脸冷沉着声,把胡端都弄得有些狐疑,有种赵州尊其实想把蒋氏落实罪状的错觉。

兰庭立在一旁盯着脚尖缄默不语,这是他惯有的隐忍怒气时的情态。

好在赵州尊对于蒋氏的反感也仅限于态度,问案时仍然听从兰庭事先所拟的套路,也并没有驳斥蒋氏的供辞,终归还算理智,迂腐得没有那样人神共愤。

紧跟着被提审的人是吴二贵,赵州尊高高的一打量,只见这汉子生得好一双浓眉,且四方面颊,健硕敦实,要是腹有诗书,绝对可以端起官架子……于是赵州尊居然对他有了几分惺惺相惜!

要若渠出在此,说不定会气得吐血三升:什么父母官,什么大老爷,眼瞎了不成,还不如我一介女子明察秋毫?!呸,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当官眼若瞎,那更是误国误民,昏聩比贪贿还可怕!

不过赵州尊仍在让人暴怒和忍耐两种情绪下,能够暂时的保持微妙的平衡。

他问:“据你之前口供,案发当晚,相邀你的兄长也就是死者吴大贵到你家饮谈,是否?”

吴二贵答:“是。”

“仍然不改供辞?”

“不改。”

“那本官问你,你可还记得当日备了什么吃食,备的又是什么酒?”

“酒是东墟十字街口麻拐子家的汾河黍烧,我一买就买三、四坛,当日没去买是因家里还剩个两坛,足够我们兄弟两喝的。至于吃食,有过油肉、熏鹌鹑,一大盘子猫耳朵,还炒了碟子黄豌豆,过油肉是为我兄长特地准备,他就好这一口。”

边儿上的胡端,听赵州尊竟然如此审案,不由冷笑连连。

早前蒋氏一口咬定吴大贵当晚不曾外出,是和他们一家几口用的晚饭,但蒋氏却并记不得那天都准备了什么吃食,这样一对比,孰真孰假还不一目了然?赵州尊莫不是真要坐实蒋氏的罪状吧?他和这妇人究竟有什么冤什么仇?还是赵州尊的脑子不留意磕在了门框上。

于是胡端几乎都没留意听赵州尊、吴二贵这一回合接下来的询应,不用再听,吴二贵的应答必然和首番证供没有差异,注定了天衣无缝。

到第三个被提审的人,正是吴老娘,对于这位“婆母级别”,赵州尊更是显示出特别的尊重,免了膝跪不说,还以年长为由宽许吴老娘坐着应话,问的话和上一回合并无差异,吴老娘的应答也和儿子的出奇一致。

再接下来就轮到了张氏,高高在上的赵州尊一看这妇人的言行,在公堂之上尚且搔首弄姿,眉毛简直没有挽出个死结,针对此案第一次高度认同了兰庭的判断——相比蒋氏,这妇人更加不孝!

于是赵州尊便更加不疑兰庭拟定的套路,问讯之前,忽然又下令把蒋氏提审上堂。

而今的州县长官问案,虽说律法规定了一些程序,也有诸如对于刑讯、复审等等的限制,但具体如何问案却并没有详细的规律准则,事实上判官大多可以自由发挥,好比曾经一个案例,和本案近似,疑犯都是女子串通奸夫谋害亲夫,前一个判官不问青红皂白便把女子判为凶手,他离任后,另是一个判官认为“奸夫”是个穷汉,亲夫既英俊又富有,那女子根本不可能舍弃英俊富有的亲夫,反而和“奸夫”勾搭,于是改判了女子无罪。

前后两个判官都没有通过其余的证据,仅是靠主观臆断判定的案件。

但结果却是天渊之别。

这在时下绝非罕见,实则大多数的地方判官断案,采取的都是主观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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