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晓萧首相搞什么,竟然让这帮混蛋也能够担任议员?”
眼看着赵文英等人骂道,康棣难以忍耐心中怒意,当即骂道。旁边士子听了,也是纷纷吐口大骂,毫无一点儒生应该的矜持。
“全都闭嘴。”
叶李听着刺眼,蓦地抬高声音。
众位儒生心神一愣,皆是停止说话,脸上带着害怕看着叶李,显然也是害怕被他所斥责。
叶李察觉到众人目光,冷笑一声回道:“如今对方声势正旺,就凭咱们现在的实力,又能如何?要知道他们乃是长安来的,可以说是那萧凤的心腹了。今日会有这般动作,显然是对我们的警告。”
“叶兄。”
康棣微微一愣,低声问道:“找你这般说来,他们乃是针对我们而来的?”
“要不然呢?”叶李没好气的回道:“就在拟定祖律的关键时候出现,若说不是为了这个,我也不信。”目中透着忧虑,他又是说道:“而且那萧凤向来野心勃勃,要不然如何会算准我朝覆灭时候,直接出兵拿下了我朝半壁江山?仅仅是这一点,你们就应该明白过来,那萧凤可不是寻常之人。若是没有他准许,那些人如何会这般嚣张?”
章鉴站在一边,看着众人这般吵杂模样,心中微微叹息:“唉。本以为到了这里,能够稍微吸取一点教训,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他作为主席,当看到众人商讨那祖律制定的时候,便明白这祖律定然无法通过,只是碍于众人激情,这才没有插嘴阻止。如今被那赵文英一说,这帮人现在才有所反应,不得不说还真的是有够愚拙的。
“章主席!”
叶李走了上来,他的目光还是透着不甘。
章鉴心中一紧,低声问道:“叶李啊,你找我干什么?”虽是感叹对方实力不错,但他早就习惯了中立态度,可不会因为对方的劝说,便改换自己的门楣。
现如今,章鉴只想要多活几年。
“章主席。我想问一下,那官家如今在何处?毕竟自我来到这里,便许久未曾见到官家了。”叶李深吸一口气,然后问道:“而且这祖律关系重大,若是没有官家准许的话,我想应该也无法通过吧。”
章鉴若有所思,回道:“你是说赵昺吗?他现在暂居在襄阳府呢,因为此地毗邻战场,所以就没过来。而朝中之事,目前全数由萧首相掌管。”
“襄阳吗?”
叶李双目一亮,嘴角不禁意的翘了起来,带着一些得意。
章鉴看着担心,当即问道:“没错,襄阳。只是你找赵昺干什么?要知道他现在虽是官家,但也形同虚设,并无任何作用。”
“章主席。”
听到这话,叶李顿感不满,低声警告道:“我朝虽是亡了,现如今也已变成了华夏朝。但官家任在,你却还是直呼名讳,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啊。”
那些长安议员也就罢了,他们终究乃是逆贼出身,自然对宋朝皇帝并无多少好感。
但章鉴曾为宋朝宰相,如今却也和那些长安议员一样,毫无任何对宋朝皇帝的敬意,甚至动辄以名讳称呼,毫无任何避讳之意,实在是让人可恼。
“大逆不道?”
章鉴摇了摇头,诉道:“宋朝都已经亡了,新朝之中也早已废掉各种避讳的罪名。单以称呼定罪,可非新朝该有风范。”言词之中,还是坚持先前样子,并没有因为叶李劝说而改变。
当然,这种能够直呼其名的感觉,也特别的爽。
至少对于章鉴来说,好似自己先前在朝廷之中受的那些气,也都随着这名讳一起被散发出来,不用和以前那样,始终压抑着自己了。
叶李自感恼怒,直接骂道:“章主席。我本以为你乃是国之栋梁,应该还有为我皇尽忠的打算,没想到你却早已投入那萧凤手下。”
“哈。”
章鉴却是噗嗤一声笑了,这让叶李感到莫名奇妙,然后便听到章鉴说了起来:“再怎么说那萧凤也是首相,若是依着你的说辞,不也应该有所避讳吗?然而你却也是直呼其名?如此行径却不免有些偏袒了吧。”
“这不一样!”
叶李厉声回道,口中带着怒火。
章鉴却觉好笑:“这有何不同?”眼见对方态度坚定,他只好摇摇头,回道:“算了吧。如今再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回去钓鱼比较好,至少也要清闲许多。”目光微撇,看出对方眼中执着,章鉴心中蓦然长叹:“只可惜了,你还是受困于往日儒学,当真可悲。”旋即转过身来,将一众士子丢在这里。
章鉴也曾担任过官员,自然知晓那皇帝的尿性,如今他被萧凤推荐为主席,虽是不复往日权势,但也胜在一个逍遥自在,更没兴趣和这帮子自诩为天骄的士子混在一起,反而惹来了萧凤的嫌疑,便从此地离开了。
至于先前的欣赏之态,就当做在瞎眼了吧。
“没想到这章鉴,竟然也是一个懦弱之辈。”
叶李眼看着章鉴离去,心中更是不忿,不过他一想到那远在襄阳的赵昺,心中便活络了起来。
“也许。那赵昺或能有利用机会?”
叶李这般想着,也当即向众人告退,打算前往襄阳府拜见赵昺,至少也要借此摸清楚赵昺的态度,好给他下一步的行动创造机会。
…………
另外一边,赵文英等人离开章华寺之后,也径直来到了萧凤所在的官府之处。自萧凤进驻此地,这官府也热闹了许多,经常有官员进进出出,他们也是等了好一会儿,方才见到那萧凤走入堂中。
“主公!”
眼见萧凤走来,众人齐齐站直身子敬礼。
“都坐下吧。”
萧凤摆摆手,让众人皆是做了下来之后,便询问道:“至于那章华寺一行,你们有什么感触?”
“章华寺吗?看来主公对那些士子,的确很在意。”
赵文英心中微愣,旋即抬起头来诉道:“启禀主公,不得不说那些士子的确愚昧,直到现在竟然还抱怀着复辟旧朝的打算。依我看,不如将他们全数赶走。”
“赶走?”
萧凤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回道:“你的建议的确不错,只是现在还不行。”
“还不行?”赵文英稍感懊恼,弄不清楚萧凤为何这般态度,追问道:“主公,可否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萧凤微微一叹,回道:“你也应该清楚,我军现在正和那元军僵持,争夺宋朝原来归属,可以说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日后国运,也尽皆系于此处。若是成功了,那兴复华夏、驱逐鞑靼不过是指日可待。但若是失败了,那可就万劫不复了。”众位议员听了,皆是点了点头,对此事相当赞同。
他们也知晓此战的重要性,要不然也不会来到这里。
萧凤见众人未曾排斥,心中也是稍微安心,又道:“若是这个时候让他们离去的话,定然会转投元军,届时的话便会增加变数,让我们难以吞并宋朝,这一点你们明白吗?”
正是害怕这一点,所以萧凤才放任这些士子在江陵府折腾,便是为了避免他们会带着手中势力投入元军麾下,反而成了华夏军的敌人了。
最重要的是,若是将那些人控制在江陵府之内,至少也能将风险控制住,不至于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我等明白。”
赵文英点了点头,但眉梢依旧满是纠结,又道:“但是那祖律实在是太过过分,若是当真答应的话,只怕对我们也没有好处啊。”
他仅仅是稍微一扫一下,便瞧出其中三个致命缺点,若是仔细去深究的话,还不知晓那祖律之中还藏着多少的漏洞,若真的让那些人成功的话,就算当真建立新朝了,只怕过不了三五年,又会被那群士大夫给颠覆了。
对于那些士大夫,赵文英向来不惮以最恶劣的心思去揣摩。
“你啊。难道你就不能自己拟定一个祖律吗?”
萧凤摇了摇头,又是笑道:“而且对方虽是人数众多,但是当真就是齐心合一?必然存着众多矛盾,只是你们尚未得知罢了。更何况你们也曾经历经议会洗礼,更应该知晓合纵连横之术。既然如此,那又何惧对方呢?”
“原来如此?所以主公方才让我们过来吗?”
听了这话,赵文英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当初韩坤让他过来的原因了。至于其他人,也是纷纷了然,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来。
他们也是在议会之中厮混多年,早就熟悉了拉帮结派的各种手段,要不然为何会被长安之内的三个党魁选定为后继者呢?
那苏维更是问道:“是包括任何手段吗?”
“只要确保不会有生命危险,任何手段都可以。”萧凤阖首回道。
对那些士子,她也是有所厌恶,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终究不好随便出手,只能寄托在这些议员上了,希望这些议员能够发挥一定的作用,让那些士子明白过来,他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我等明白。”
得了萧凤肯定,众人皆是一脸欣喜。
只要萧凤赞同,那他们自然也会针对那些士子,展开各种手段,让这些尚且还只能算是萌新阶段的士子了解一下,什么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拉帮结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