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陈子昂自辞别文天祥之后,也开始计划着离开。
而在不远处,那谢昌元和赵孟传也并未离开,他们还在远处争执。
“我说你,你未免对那宋瑞太过尊敬了吧。再怎么说他也不过是一介臣子,你却将其视作贵宾一样,甚至还屡次为其维护,你这算什么意思?”大概是对先前的情况不悦,赵孟传正对着谢昌元怒声呵斥。
谢昌元辩解道:“唉。我这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吗?而且那宋瑞也是天可汗点名要的,若是就这么被打死了,到时候怎么向天可汗交代?”
自投入了元军麾下,他们对于新的称呼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大局?什么大局?”赵孟传不屑一顾,直接骂道:“依我看,最好尽快将这宋瑞处死,也免得再生祸端。”
“唉!你又不是不知晓,虽然临安已然归降可汗了,但是遍布全国各地的官吏,可没有投降。他们可还在如火如荼,甚至还在招兵买马打算造反呢。而这文天祥,便曾经是其中的领导者。若是就这么杀了他,只会鼓励那些叛军继续反抗。但若是能够说服他,那么对叛军便是一个打击,他们应该也就不会和以前一样,继续抵抗天军了。”
谢昌元长叹一声,然后劝了起来:“而且那华夏军虎视眈眈,若是让他们和那叛军联合起来的话,对咱们也是一个威胁。若是有那文天祥在手的话,便可以以此钳制对方,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若是文天祥真的死了的话,那些叛军就真的可能豁出性命来,和咱们继续战斗。这一点,你明白吗?”
“哼。你这也不过是片面之词罢了。”
对于谢昌元所说,赵孟传并不怎么认同,依旧坚持要处死文天祥。
谢昌元摇着头,只觉得眼前之人有些不可理喻,又道:“不管如何,那天可汗如今要见宋瑞,留丞相也和咱们两个说明了,要求咱们务必要保住此人性命。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他却是害怕赵孟传会暗中下手,所以就将阿里不哥和留梦炎也抬出来,要让对方打消念头。
“好吧。那我就姑且听你一言。”
面对那两人,赵孟传自是害怕得紧,只好暂时放弃了心思。
他也是惜命之人,自然知晓什么能够触犯,而什么则是无法触犯的。
“很好。”
谢昌元稍感安心,诉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干活吧。毕竟留宰相可是说了,要我们在三日之内将文天祥送出临安。迟则生变,若是让那些叛军知晓了此事,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好吧,那就听你的吧。”
面对这般状况,赵孟传也只好选择放弃了。
眼下时候,他们还是尽快将文天祥从此地转移出去,才是最佳的选择。
陈子昂藏于暗处,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是一清二楚,心中也开始盘算起来:“若是真的照这两个奸臣所说的,那断然不能让他们得逞,必须将文天祥救出来才行。”
虽是置身此地,但他却不打算现在出手。
毕竟这里戒备森严,而陈子昂又是孤身一人,只是自己的话或许可以,但若要带上一个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必须要挑选一个恰当的时候才行。
而在远处,那谢昌元、赵孟传两人也自监狱之中走出去,打算乘坐马车,回自己的府邸之中。
正在此刻,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来。
“奸臣,为我父亲偿命。”
伴随着声音,一位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纵身奔向两人,紧随其后更有十来人自那人群之中一起涌出,一起杀向了谢昌元、赵孟传两人。
谢昌元、赵孟传两人顿感慌张,连忙躲入身边侍卫身后,随后看向那来袭之人,当即惊诧无比:“你是胡泽民?是哪胡镛的儿子?”
“没错。”
胡泽民狞笑一声,手中利剑化作漫天暴雨,朝着两人一起此来,口中喝道:“当初你们陷害我父亲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一天?今日,我定要杀了你们两个,为我父亲偿命。”
剑雨纷纷,好几位侍卫未曾躲避,当即毙命。
赵孟传眼见避无可避,双手猛的一握,却自马车之上卸下一根木棍,真元灌输之下坚硬不逊钢铁,“砰”的一声便将那利剑挡住。
“哦?我当日还以为你们一家早已死尽,没想到还留了一个死剩种?既然你今日找死,那我也不介意送你去见你父亲。”话音一落,赵孟传却是以手中木棍,使出了家传的盘龙棍法之中的“棍扫天下”。
这盘龙棍法乃是当初太祖所创,虽然招式之上甚为粗浅,只有三十六式,但却胜在入门简单,故而被广为传播,若是将其修到精深之处,其威力也不逊于那些所谓的奇门功法。
只可惜赵孟传心思歹毒,更兼功力不足,其威力比之当初太祖,却要差了许多。
那胡泽民眼见木棍刺来,顿感害怕,连忙橫剑挡住,余力透体而来,令他朝后退了数十步来,喉头一甜顿时呕出数口鲜血。
“哼。你这剑法,却要比你父亲要差了许多。若是你父亲用的话,这一招便足以取我性命。”眼见击败对方,赵孟传不免有些得意,枪头径直对准对方,脸上也是透着杀意。
胡泽民站稳脚跟,脸上一抹红晕一闪而过,喝道:“杀我?再没杀你之前,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的。”说罢,却是真元强催,尽数纳入手中利刃之中。
剑锋指向那赵孟传,他早已经是下定决心,即便此身身死,也要杀死眼前之人。
另外一边,那谢昌元静静躲在众人保卫之中,他看到这一幕不免叹息。
“唉,这般孽缘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毕竟那胡泽民的父亲胡镛之死,他也有着一部分的责任,如今见到其儿子前来寻仇,自然也是颇为伤感。
而在远处,赵孟传眼见谢昌元还是站在旁边,当即骂道:“谢叔敬,你躲在哪里干什么?别忘了这家伙可是要来杀我们的。”话音一落,远处那胡泽民已然跃身前来,手中寒芒一闪,数道剑气破空袭来。
赵孟传连忙侧身避开,但无奈那剑气太过密集,一缕头发登时断裂,脸上也是被划出一道血痕来。
“好家伙,当真以为我没能力杀你吗?”
嗅到鲜血滋味,赵孟传狂性大发,身子蓦地一矮,避开了胡泽民刺来长剑,旋即木棍猛地一挥,便朝着那胡泽民扫去。胡泽民不敢抵挡,当即纵身一跃,凌空窜出三张开外,避开了这攻击,足尖刚一落定之后,又是纵身朝着那赵孟传杀去。
那赵孟传眼见那胡泽民冲来,却将木棍朝着地上猛的一戳,掀起无数碎石,随后凌空抽射,却将这些碎石纷纷击飞,朝着胡泽民射来。
胡泽民顿感讶异,连忙挥手格挡,但无奈碎石太多,他虽是勉力挡下,却也无法靠近那赵孟传。
“小心!”
凭空一声呐喊,胡泽民顿觉背后一股罡风扑面而来,当即转过身来,却见那谢昌元运足一身掌力,直接朝着他胸口拍来。
“砰”的一声,胡泽民未曾躲开,当即被狠狠的拍中了胸膛,整个人好似破布一样,被打的凌空飞出数丈之外,“砰”的一声跌落尘土。
“是你?”
勉强站起身子,胡泽民看着那谢昌元,忽的朗声笑了一下,诉道:“我早该想到了,若非你允诺的话,那赵孟传如何有胆子害我全族?”语毕口中鲜血喷涌,一身也被那鲜红血色染红。
虽是强撑着躯体不倒,但若要继续战斗下去,也是不可能了。
谢昌元收回双掌,看着那胡泽民这般模样,忽的叹息一声:“唉。若是你就此隐藏,不在寻思着报仇,也不会召来这般祸端来。”
“哼。也就你会假惺惺的,只是谁信啊。”赵孟传冷笑一声,旋即朝着那胡泽民走去,诉道:“而且你也听到了,他乃是胡镛之子。正所谓斩草除根,今日必须将其杀了,要不然让他逃了,可就是一个祸端了。”
面对赵孟传的决定,谢昌元只好闭目,毕竟那胡泽民不似文天祥一样,有那天可汗庇佑,不过是一介袭击官身之人,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可惜的。
当着众人的面,赵孟传来到了胡泽民之前,手中木棍高高举起,就要将其头颅砸碎。
却在此刻,旁边忽然传来一阵疾呼。
“手下留情!”
随着声音传来,更是一道锐利剑芒直扑而来。
赵孟传顿感慌张,连忙将那木棍挡在身前,将这剑芒挡住,然而那剑芒“砰”的一声,却换成漫天光芒,灼烧着众人的目光,即使是赵孟传身负玄功,也难以抵御着光芒侵袭。
等到他张开眼睛,四处张望的时候,那胡泽民早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该死,居然被那家伙给逃了?”赵孟传气急败坏的骂道。
谢昌元却感心中一松,莫名安心了下来:“许是他的战友出现,将其救走了吧。毕竟他既然敢来刺杀,没道理孤身一人,而那人眼见他如此危险,自然也就出手相救了。”
“或许如此吧。”
赵孟传不予置否,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不能浪费在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