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同情的看着玲儿,想到一开始小英出来指证自己,玲儿想必也是知道并参与在这局中的,而现在看来,她却反被主持这局的人陷害了。
“现在,证据确凿,将玲儿这毒妇押出去。”
“辛侧妃,救救我,救救我!”玲儿被拖着时还不甘心的大喊着。
林雅冷笑,想害你之人怎么会救你?
“玲儿如此暴虐,害了郑氏一条人命,又险些让雅儿做了替死鬼,这些都是本宫对后院管教不严所致啊。”费卿微微低下头,玉手抬起轻抚额头,沉痛道。
“姐姐身为王妃主母,后院之首,对于后院的繁琐之事,已然劳心劳累,怎能如此责怪自己呢?”辛侧妃感慨道。
“妹妹宽慰,本宫心中好过多了。”费卿啄了口茶,又道,“小英暂且先让连嬷嬷看管着。雅儿依旧回去伺候王爷吧,本宫见你才过两日就已消瘦至此,甚为心疼,回去后要注意身子,好生照料王爷。”
“是,谢王妃主母明查,还了奴一个清白。”
林雅起身时,因两日未进食,头晕了起来,身子有些不稳,待站好后,走出了倾阳阁正厅。
在正厅门口,林雅微微侧头,杏目微垂,狠厉地看着出来的方向,暗暗发誓,这厅内之人,她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若莹在倾阳阁的门口等得心急,小手不住地揉搓,焦急地左右踱步,看到林雅出来,惊喜万分,竟欢快地跳了起来。
“妹妹,你总算出来了。”若莹一个飞扑上去,将林雅拥住。
“姐姐莫要靠我这么近,我身上脏污的很。”林雅淡然道。
她这两日身上尽是些污垢尿渍,散发出来的气味,连约憾季醯媚咽埽慰鍪撬恕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抱着你。”
说着,若莹又哽咽起来,“只要妹妹出来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林雅苦笑,今后只怕她们再也不会安稳地生活了,以后的路会有多么崎岖坎坷都是未知之数。
回到寝屋,若莹为林雅沐浴更衣,拿来吃食,因两日未进食,也不敢多食。
若莹看着粉色罗裙已然挂在了林雅消瘦的身上,着实心疼不已。
“妹妹这两日都没有好好休息,歇息会儿吧。”说着,就整理起被褥来。
看着若莹为她铺床褥的背影,林雅想到郑氏已去,今后除了若莹,还有谁能如此真心的对待自己?心中突现一伟岸的身影,还有那个人吗?林雅苦涩一笑,心中又是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待一切准备好,林雅刚刚打算上床歇息,两个身穿粉色罗裙的丫头就推门而入了,二人均十七八岁,面容姣好。
“雅儿,今日排了你当值,王爷此时正在书房,速速去奉茶!”其中一个微胖的丫头说道,语气中尽是不乃的命令。
另一略瘦的丫头看到此时林雅消瘦至此,不禁一阵冷笑。
“玉竹姐姐,雅儿才被放回来,身体赢弱,让我代替雅儿去伺候王爷吧。”
林雅轻哼一声,平日没见她们给自己安排当值,现在她身体如此消瘦,面容憔悴,大不如前,倒让她进前伺候,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那肮脏的身子也配伺候王爷?我呸!”玉竹唾弃道,她自然是听说了若莹曾经被赐予卫亮做妾的事。
若莹低下头,听到那刺耳言语竟低泣起来。
“我看你这东西是欠打。”林雅见若莹受气,本已积聚在心中的怒气迅速上涌,起身就要过去,却被若莹拦腰抱住。
“好啊,我看你这死丫头怎么打我。”玉竹撩起了袖子道,嘴唇紧抿,鼻孔微扩。
“玉竹姐姐休要恼怒,雅儿这就去服侍王爷。”若莹因为不想林雅以后再树敌受罪,所以一边拦住林雅,一边应道。
“玉竹我们走吧,一会儿看她还怎么嚣张。”一旁的坠儿拉住要上前的玉竹,小声在她耳边说着。
玉竹听完果然安静了下来,二人狠狠瞪了林雅一眼,退出了房门。
“妹妹速速去书房伺候王爷吧,千万不要再去惹恼她们。”若莹见二人走了,便松开了林雅,又帮林雅穿上绣鞋,盘算着就算让雅儿累些,也不要得罪这些人,否则吃亏的是雅儿自己。
林雅看这二人此时让她去伺候,分明没憋着什么好主意,但见若莹想息事宁人,看来她只能见招拆招了。
☆、第67章 进宫
林雅看这二人此时让她去伺候,分明没憋着什么好主意,但见若莹想息事宁人,看来她只能见招拆招了。
林雅来到茶房时,玉竹和坠儿已经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了。
玉竹轻蔑地给她使了个眼色,桌上的托盘上已经摆好了三个茶碗,其中一个茶碗是越湛骁专用的,其余两个是一般的茶碗,看来今日书房有两位客人。
林雅端着托盘离开茶房,身后只留下那两人得逞的笑容,林雅猛然回身,那笑容刚好被她看到。
来到书房门口,卫冽看到林雅一惊,而林雅也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诧异眼神。
林雅想到,看来她的消瘦和憔悴的确很严重,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卫冽也流露出了异样的表情,于是冲他无奈地挤出一笑。
卫冽打开门,示意让她进去。
林雅扫了一眼书房,原来两位客人是季子清和陆以诚,两人坐在书房两侧会客的椅子上。
林雅进门行礼,三人突然停止了说话,随后林雅迅速低下头,感觉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自己身上。
在军营之中林雅也很难看到季子清和陆以诚在越湛骁面前同时出现。
而且那日在林中,看似两人的关系也不是很友好,而现在两人作为越湛骁的左膀右臂同时出现,看来要有大事发生了。
为季子清和陆以诚上好茶,林雅轻挪莲步,一步步走上书案高台,走向那个她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林雅虽然低着头,但仍能感觉书案后的人目光异常灼热,放好茶碗,行礼转身,刚要走,却被一只大手攥住了胳膊。
那大手的主人将她轻轻向后一带,示意她不要走,就站在他身后。
随后越湛骁冲着陆以诚轻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潇沅旧部下的兵符虽然占了十之二三,但依微臣看,但多数在都城之外,倘若接应,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微臣以为,那不足为患。”
陆以诚看着林雅消瘦的脸,心里顿时一颤,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不足为患?陆将军还真是看得开啊。”季子清冷嘲热讽道,狭长的凤目中满是不屑,随后眼神又忍不住微微向林雅的方向一瞥。
“季子清,倘若你有所言,可以直接说出来,何必如此歪腔斜调?”陆以诚火气稍微上涌,狠狠瞪了一眼季子清,便不再看他。
季子清没有说话,拿起茶碗,打开碗盖,轻轻一嗅,随后抬眼看了一眼林雅,又将茶碗放下。
漪罗茶?他喝了这茶会通身刺痒疼痛,这里的丫头们都知道他不喝这茶,平时来王府书房也没见这丫头当值过,怎么会在府中刚刚见到她就偏偏给他上了这茶?看来一定是有人想陷害她。
看那丫头的面容气色,想必在王府的日子着实不好过,他曾无数次后悔没有将她讨要去,但现在看来已然来不及了。
“子清,你有何见解?”越湛骁道。
“回王爷,这潇沅的病似乎并没有转好的趋势,但他那独生儿子又是个不成气候的,倘若潇沅熬不住,以皇帝的考虑,兵符调动向忠勇侯麾下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势力再次东迁,我们将腹背受敌。”
林雅想,忠勇侯府是湛王妃费卿的娘家,听季子清话中口气,显然与忠勇侯不是一个派系,看来越湛骁与费卿的结/合也是在政治上的互相牵制,怪不得越湛骁对费卿如此客气有礼,完全不似一般夫妻。
两人同时看向越湛骁,等待他的决定。
“你二人先回去吧。”越湛骁沉声道。
“是。”二人应道。
随后各怀心事地走出书房。
整个书房顿时静了起来,林雅低着头,站在越湛骁身后,等待命令。
“雅儿。”越湛骁道。
“是。”林雅握着托盘的手稍微紧了紧。
越湛骁稍回身,将林雅拉到身边,放在自己腿上,带入怀中,沉声呢喃道。“消瘦了。”
越湛骁紧紧搂着林雅,在她额上轻轻点吻。
额头上久违的温度让林雅为之一颤,她以为郑氏死后,面对他当时的冷漠,自己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反应,可他如今此举,她觉得自己的心还是为之一动。
他为何不将那日的冷漠继续下去,现在又来抱她做什么?
林雅不语,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倘若不能得到他的爱,至少可以寻找暂时的安慰,她可以依偎在他怀中,但是绝不能贪恋。
“我以为回朝之后,抬出玲儿而将你藏起来,就能避开王府中无谓的争斗,可谁料还是让你深陷其中,我已后悔没有将你一直带在身边。”说着,越湛骁抚上林雅的背,在她发间轻吻,一双大臂将她包了起来。
林雅将他的话听在耳中,他自称“我”,他在向她解释,她是不是该觉得荣幸?在林雅原本的内心世界里,喜欢一个人就是对他好,付出自己的真心,可在这异世,会有很多无奈,让所谓的“喜欢”不再那么神圣与纯洁,而这些她都能想得开,但是为什么心里深处总是瑟瑟发痛,郑氏之死让她清醒,倘若她继续无依无靠,那么她和若莹的下场绝对会很惨,既然她决定要跟着他,倚靠他,那么她就只能接受。
越湛骁见她仍不说话,继续道,“王妃之父忠勇侯和潇沅大将军虽然归朝后交回了兵权,但是他们握有兵符的旧部下,与其说是保皇,实际上这些旧部仍然效忠于他们。”
越湛骁顿了顿又道,“你在军营之中见我受伤,还有后来的刺客都是我那皇兄的授意,皇帝虽是我的亲兄,可是他对我的杀意已决,不管我是否篡位,他已视我为眼中钉,除非我死,否则我就要顾全大局。”
林雅仔细的听着,他的话没有任何遗漏的传入了她的耳中,他的意思她都明白,现在的他在隐忍,他也活得如此无奈。
“雅儿,今后只怕又不能顾及不到你的安危,就留在我身边,以小斯打扮如何?如此与我出行之时也方便些。”越湛骁幽眸低垂,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就算他知道此次设局之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看怀中人儿的憔悴,再次提醒他,他险些失去了她,倘若再有此一举,他是万万承受不住的。天知道当他看到她被从倾阳阁抬下去的时候,他的心如同猛然被人捏碎般疼痛,那种疼痛他不想再次尝试。
“是。”林雅小声应道。
一语刚落,怀中的人儿均匀的呼吸声已然响起,越湛骁未再动,就这样一个姿势搂着她供她安睡。
“王爷,该起程了。”卫洌在门外唤道,他有些不解,这雅儿姑娘才被放出来,看着憔悴万分,王爷居然在书房里折腾了两个时辰,不知那雅儿是否吃得消?
林雅听见卫洌的声音悠悠转醒,一个姿势睡觉着实让她身体有些发酸,可是却有了来到王府以后没有的好眠,小脸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红润。抬头看向这“床”的主人时,林雅迅速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别过脸。
她竟然在他怀中睡着了,而且他竟然一直盯着自己的睡颜。
“雅儿,随我同去。”越湛骁幽眸看着林雅。
“是。”他要带她去哪里?
“今晚皇宫设宴,去换件衣衫吧。”越湛骁自然是让她换上小斯的装扮。
林雅回到寝屋之时,已经有一身小斯的衣衫放在了她的床头,将罗裙换下,刚踏出门的脚又缩了回来,想起那人不知什么时候会遇到刺客刺杀,虽然以他的功夫都会化险为夷,但是受伤只怕还是免不了的,于是转身打开手术箱,拿出针线小瓶烈酒等能贴身带上的,包好藏在身上。
越湛骁在车中等候,少时,他的马车中就出现一身穿灰色衣衫,有些消瘦,但是面目极为俊俏倾绝的小斯。越湛骁暗暗勾起嘴角。
一路上,林雅不时被越湛骁上下其手,并强行喂了很多糕点,直到林雅实在吃不下了才罢休。
约过了半个时辰,由十二骥跟随的湛王马车已然到了皇宫。
移步到湛王在皇宫的临时寝所等待晚宴。
天微暗,一个成年男子来到越湛骁临时寝所,让一湛王小斯跟着去领湛王宴会所需物品,林雅看着那男子虽然面目轮廓较为粗狂,一张口发出的却是童音,心里暗暗想到,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太监。林雅在他身后走时,闻到他身上时不时地传来尿骚味,看来这是净身的后遗症了。
林雅追随这太监来到物资库房,领取了一个晚宴时所用的玉杯,看着极为通透,想必是极为珍贵的,否则也不会让湛王小斯亲自领取。
将玉杯放入怀中,本以为太监会送她回来,可在一个分叉口,林雅一个晃神,太监就不见了踪影。
幸亏林雅来时尽量记着路,虽然这里的路大致相同,她记得模模糊糊,特征性的标识极少,但是她还是努力寻找着属于她自己脑海中的特殊标识。
倘若有记错的,林雅就会重新回到方才的叉口再走另一条路,像她这种路痴,只能如此,这样找起来,虽然慢些,可毕竟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