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乾元闻言,面色微讶:“谷主,这……这可怎么使得?”
他这实在不是推脱,而是弄不明白东方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竟然以如此大的气魄,将谷中这么一支堪称绝密的强军交给自己掌管。
要知道,方乾元所假扮的“洸昊”,可是刚来不久的新人,尚还无法得到全部的信任。
不过想到这里的时候,方乾元突然又是心中一动。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当中是不是有诈?东方智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把大军交给我,而是利用好奇之心把我引来此间,加以对付?”
“他没有必要对‘洸昊’这么做,就算是其他细作,探子,也不至于如此,当是已经识破我的身份,想要对我动手!”
正当方乾元这么想着的时候,五道气机出现在附近,然后便随遁光飞了过来。
这分别是呈现剑牙兵人,角魔兵人,黑血兵人,血炎兵人,地魔兵人五种不同融炼状态的魔化兵人高手,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看来正是东方智刚才所吩咐的五行卫统领。
方乾元注意到,他们各自的修为都不低,竟然拥有达到地阶中期的水准。
倘若再算上魔化兵人本身就有的特异禀赋,在战斗方面有所不同幅度的加持,便是与正统的御灵师名宿较量,都能抗衡一二。
五名魔化兵人落地,行至近前:“参见谷主。”
东方智道:“你们都来看看,这位洸道友虽是后起之秀,但亦可算是你们兵人当中的佼佼者!如今五行卫初立,正缺一名勇冠三军,修为实力也足以服人的统帅,本座打算让他来试试看,你们都是五行卫的老人,不知意下如何?”
五名魔化兵人统领听了,顿时面色便有些异样。
方乾元同样面色微变,心中隐约的不安越来越甚了。
这东方智,到底是要干什么?
是给这些麾下部属泼冷水,还是把我架到火上去烤?
倘若“洸昊”当真是位前来投效的散修高手,这个时候恐怕就得如坐针毡,进退两难。
一面是唾手可得的权柄,地位,本身又怀着不俗实力,得到谷主看重,完全有底气争取,一面又是自己初来乍到,根基尚浅的现实,如何自处,还真考验为人处事之道。
五名魔化兵人统领当中,看起来实力最强的,是代表金行的金字部,剑牙兵人统领,他沉声道:“谷主有令,我等岂能不遵,不过我等还不知道,这位洸道友究竟是何方神圣。”
东方智微微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先把各自的部队召出来,让本座和洸道友检验一番。”
五人面面相觑,但却不好违背东方智的意愿,只得俯首称是,然后便照办去了。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方乾元显得很沉默,一直都没有插嘴。
实际上,他是在纠结犹豫。
从进来这里开始,他便感觉东方智的行为有些怪异,但却又不敢十分肯定,因而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不一会儿,前方的各处,号角声响起,坐落在洞天之内各个角落的营房中,不时有兵人走出,从四面八方向着中央的空地蚁聚而去。
那里似乎兼做校场,有着排兵布阵,操演军势的功能,约莫千六七百精锐聚集,声势非凡。
“万胜!万胜!万胜!”
号角悠长,呐喊嘹亮,更有成百上千人的气势连成一片,浩瀚气机随同山呼海啸的口号喷薄而发,当真惊天动地,似乎就连这一方的洞天世界,都要为之颤动起来。
在众人集结之后,场面突然寂静下去,陡而便是之前金字部的剑牙兵人统领雄浑的声音传了过来。
“禀谷主,五行卫金字部,正役三百七十九人,全部集结在此!”
“五行卫木字部,正役三百八十五人,全部集结在此!”
“五行卫水字部,正役三百九十九人,全部集结在此!”
“五行卫火字部,正役四百一十三人,全部集结在此!”
“五行卫土字部,正役三百八十二人,全部集结在此!”
方乾元听了暗自皱眉。
他是兵人司的大统领,自然明白,这些人的禀报当中带着一定的玄机。
最简单的规律就是,各自部队人数,全部都超过了三百六十,周天之数。
这也意味着,这些兵人随时都可以组成大周天战阵,以区区人阶之身,获得足以抗衡顶尖强者的力量。
在场这样的部队,更是有着足足五支之多,更是意味着五行生克,循环往复的意境。
而且很明显,除了“正役”,必定还会有“副役”,乃至于其他凑数补充的兵马。
这些都不是普通的兵人,而是精心操演战阵之道,拥有一定阵道修为的阵兵!
再加上,这里是他们的老巢,精心经营的秘密地盘,只怕是有着不同寻常的防御对敌手段。
若真在这样的地方作战,可是比在万毒谷的地面上艰难多了,至少,真要有个万一,岛上各方世家,坊市的存在,总能令得岛上之人投鼠忌器,不敢全力而为。
甚至就连东方智这样的天阶大能,都未必会有打碎砸烂一切,全力出手的魄力,那可是相当于毁掉他自己多年的心血。
但若是在这里的话……
看到这里,东方智面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洸道友,你看,本谷的这支奇兵如何,若与那五大世家,甚至十大宗门相比,也不遑多让吧?”
方乾元嘴角微扯,面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谷主说笑了,洸某只是一介散修,怎么会知道?”
东方智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演下去吗?那么本座究竟是该叫你洸道友,还是方道友,亦或者,苍云宗的方大长老,方乾元阁下?”
他口中说着方乾元的尊号,面上露出的却是含着讥讽的表情。
这件事情,他似乎一直都隐藏在心底,就连身边的心腹也没有告诉,旁人听到,个个都身躯微动,城府较浅的,甚至当场就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