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罗盘稳稳地接住,拿起符和黑狗血揣进外套兜里。
蒙甜起身回到房间,出来时,手里拿着她的那些家伙。
“我帮你。”她说着,从兜里摸出牛眼泪滴到眼睛上。
商立麒伸了个懒腰,喃喃地说:“看样子今晚不能早早地睡觉了。”
听他话中的意思,是他也要帮忙?
冥司依旧坐在沙发上,他说:“我不便插手。”
“你最好别现身,你若出现,那只厉鬼还不得跑没影了?”商立麒揶揄。
冥司笑笑,目光幽幽地朝我看过来。
“你行不行?”
他指的应该是对付厉鬼,我重重点头:“当然行。”
不亲手把那厉鬼收拾掉,我难消心头之恨,至少要在他寻找到下一个目标之前把他彻底干掉,否则后患无穷。
陆汐已经将幽冥带回阴间了,倘若厉鬼再害死一人借尸还魂的话,岂不是还要向阎王请求一次帮助?
想到这里,心头微微一沉。
最好还是尽快找到厉鬼,将他解决,免得再生事端。
将需要的东西都带好,我们三人一齐出发。
冥司目送我们出了门,当时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多,我们先去了灵堂。
灵堂还聚集着不少人,里面传出阵阵哭声,还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很杂乱。
大门是敝开的,门口两边各挂一盏白灯笼,光线幽暗淡泊,却可以清晰地看到灵堂内的状况。
室内和院子里都亮着灯,室内是节能灯管,院子里则是一根电线悬着一颗圆圆的灯泡。
昏黄的灯光下,吉文泰和胖婶以及胖婶娘家的近亲都是披麻带孝的,院子里站着的都是一些街坊邻里。
胖婶坐在室内,正对着棺材,她哭得声嘶力竭,声音在夜色下反复回荡,时而大一些,时而小一些,听上去幽怨而凄楚。
吉文泰整个人十分颓废,他坐在一张木质的椅子上,耷拉着脑袋,老泪无声地流。
很想进去给五福烧上三柱香,可我没法进去,我能想象得到自己踏进灵堂之后会引发什么样的骚乱。
盯着那口还没有盖棺的棺材看了一会儿,我无奈转了身。
这附近没感觉到什么阴气,厉鬼应该不在这里。
垂眸看了眼手上的罗盘,指针一动不动。
“我们去别处看看。”我边说边往灵堂以北的方向走。
商立麒和蒙甜跟在后面,尽管是晚上,但村子里的主路段上都有路灯,很亮堂。
一直直行了几百米,罗盘没有一点反应。
我回头看着商立麒和蒙甜,问道:“村子里真的设下结界了吗?厉鬼会不会已经跑了?”
“冥司说设下了结界,那一定是设下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分头找。”
我没急着应答。
分头找不是不可以,只是分头行动,落了单相对来说危险系数要高一些。
商立麒我并不担心,但蒙甜一个人我却不放心。
她跟我一样,最多算得上是个半吊子捉鬼师,根本不能跟商立麒的娴熟老练相提并论,况且蒙甜胆子极小,单独行动真的好么?
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若分散开来,这大半夜的很容易迷路,毕竟商立麒和蒙甜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
“还是分头行动好了,这么个找法,找到天亮都不一定找得到,何况对方是移动的,他不会待在一个地方等着我们找到他。”蒙甜提议。
我吃惊不小。
“你……可以吗?”
她一愣:“为什么不可以?”
“我的意思是你们对这里不熟……”
“一个小村子,还能把我丢了不成。”她无奈地笑起来,接着重重拍拍我的肩,一本正经地说:“放心,我的方向感很好,你要把我丢在原始森林里,我肯定会迷路,但就这么大点的一个村子里,我怎么可能迷路?”
“……”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就分头行动。
商立麒对此没有异议,他从背包里取出三支手电筒,将其中两个迷你的递给我和蒙甜,“以防万一,照明的工具带上。”
我们三人,分别朝着东、西、北的方向进发。
南边是灵堂的方向,我们从那边一路走过来,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们说好,如果没有发现厉鬼的行踪,就全部调头往南的方向聚拢,以灵堂为根据地。
商立麒和蒙甜走远之后,我加快了脚步,一边盯着手中的罗盘,一边不忘四处打量。
走了很久,终于到了村子的边缘,前面没路,再走就进入田地了。
罗盘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索性我又调头往回走。
正飞快地朝着灵堂的方向赶,忽然闻听一声尖叫。
我脚步一顿,隐约觉得那声尖叫很像蒙甜的声音,而且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西面。
蒙甜去了西面,莫非她与厉鬼遇上了?
那声尖叫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大概十几秒,但这已足够让我辩别声音发出的具体方位。
我没有多想,飞奔着朝尖叫传来的方向冲去。
因为抄了很多捷径,经过了几条小路,光线很暗,又没有路灯,我不得不把手电筒打开。
借着微弱的光束,我步履不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仓促中不知谁从一条小路里跑出来,我俩实实地撞在一起。
很明显对方是个个子高大的男人,这猛地一撞,他直接将我撞倒在地。
一道光束朝我脸上探照过来,白灼的光刺得眼睛无法睁开。
我用手挡住光,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你没事吧?”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接着,照在脸上的那道光束移开,一只大手朝我伸了过来。
我这才看清,撞了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商立麒。
握住他伸来的手,他臂上用力,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是不是听到蒙甜的叫声才赶过来的?”他问。
我点头,平复了一下心跳说:“你也听到了?”
“对,东面没有发现厉鬼的踪迹,如果北面也没问题的话,那么只可能是蒙甜与厉鬼撞面了。”
他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我俩没再多言,继续朝着尖叫声传来的方位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