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肖临听着白傲的话,不禁好奇的问。
白傲也不卖关子,“是一个从前跟在李明坤身边,后来被林嘉意挖了墙角的行为心理学专家,在人的行为和心理学的反应分析领域,有不小的成就。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特长……”
“特长?”
“催眠。”
将肖临、乔梓野和冷绍辰的诧异看在眼里,白傲笑着开口解释。
“当初,他还跟着李明坤的时候,林诗韵也是有幸跟他学了一阵子,才对催眠有了一定的了解。只不过,林诗韵的那点手段,可比他差远了。”
听到这话,肖临下意识的看了冷绍辰一眼。
有种预想,呼之欲出。
冷绍辰薄唇微抿,定定的看向白傲,“有把握找到这个人吗?”
若是有这个人在,不但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娉婷的下落,或许还能够找到促使林嘉意崩溃的突破点。
这种人才,不应该被埋没。
更不应该成为敌人。听着问话,白傲缓缓点头,“嗯,能找到,”他回应的笃定,自然也不会忘了解释,“虽然我不知道,他和李明坤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林嘉意又是怎么许以重利,让他追随左右的,但我知道他
有一个软肋。只要抓到这个软肋,他就一定会出现。”
“什么软肋?”乔梓野好奇的问。
白傲耸耸肩,神秘的笑笑,“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两天后,滦阳县。
娉婷所在的小工厂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引得人心忐忑。照顾着娉婷的医生,给娉婷上药的手,不禁抖了抖。
“你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嗯。”
娉婷低声应着,缠着纱布的头,微微点了点。只不过,许是纱布缠的太多了缘故,那点头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她的眼睛,不禁暗了暗。
医生见状,不由的笑笑。
“别难过,你这伤用不了多久就能好,到时候我会送你回去。”
“嗯,他……他还好嘛?”
“很好,”医生点头,避开娉婷的视线,他缓缓道,“昨天晚上,楚夜还来过电话,询问你的状况。要不是他现在有事脱不开身,他就自己赶过来了。”
将“楚夜”这个名字,说的重重的,他刻意加深娉婷的记忆和认知。他用日常的点滴琐事,加固娉婷的记忆。
他要让娉婷深信,她就是唐蜜儿。
“别……别让他来。我……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听着医生的话,娉婷连连摇头。
一席话,娉婷说的很慢,可她的语气,却出奇的笃定。而且,她能够深切的感受到,他的那颗心,那股在心上肆意侵略,无法遮掩的揪疼,蔓延的迅速。
心,好疼。
她脑子不清醒,甚至对于那个名叫“楚夜”的老公,也感觉到有些陌生,可她能够感觉到,她的心里牵挂着一个人。
她不想让那个人,看到她此刻的狼狈。
一点都不想。
听着娉婷的话,医生笑着点头,“蜜儿,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看看。”
“好。”
娉婷低声应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些模糊的记忆剪影,在她的脑海中来回轮转,她却什么都看不清,看不透。
门外。
医生出来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真的很累,这种日子,真是过够了。只是,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娉婷好起来?抑或者是,唐蜜儿生下孩子之后?
怀胎十月……
那太漫长了,他们真的等得到吗?
或者,除去唐蜜儿的孩子,让娉婷的脸尽快好起来,直接替代唐蜜儿,完成任务,才是最好的结果。
心里想着,他快速去了隔壁。
一推门,他就看到隔壁一片狼藉。桌上的文件,被挥落在地上,沸沸扬扬七零八落凌乱不堪。桌上的各种器械,也被扔在了地上,砸的乱七八糟。
他的眉头,不禁深蹙,“欧阳,你这是怎么了?”
“呵……”
听到问话,欧阳恺缓缓抬头,他的眸子里,氤氲着浓郁的血红,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医生,凛冽咆哮。
“怎么了?李炜,你知道死是什么感觉吗?”
“欧阳……”“我现在,就被人掖住了咽喉 ,我挣扎无力,我喘不过来气,我就要死了。眼里、脑海里、世界里,全特么的都是灰暗,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明,无法照亮未来,在死胡同里周旋,找不到出路,直到撞死
。”
嘶吼,咬牙切齿。
欧阳恺的状态,近乎疯癫,这是李炜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向欧阳恺。
“欧阳,到底怎么了?你说的那些,我不是很明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能帮你做什么?”
他们这兄弟,一同经历了不少的事,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也算是生死与共了。
若是能帮忙,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问话,欧阳恺冷冷的笑笑。
身上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掏空了一样,欧阳恺的身子,虚弱的瘫倒在地上,只能靠依偎着身后的桌子来支撑。
他苦涩的笑笑,眼里不禁流出两行眼泪。
“帮忙?没人能帮我了,谁也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
“什么?欧阳……”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着林嘉意吗?”不回应李炜的问题,欧阳恺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那是因为,林嘉意抓住了我的软肋,我不得不跟着他。而现在,他出卖了我,我的软肋又被其他人抓在了手里。”
“……”
“我这一辈子,受人牵制,从来都没为自己活过,也没法为自己而活。我空有一身本事,却没法去触碰自己的梦想,只能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苟且挣扎,李炜,你知道我活的有多痛苦吗?”
自顾自的呢喃,欧阳恺的眼泪,愈发的汹涌。
李炜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旁。
他不懂欧阳恺说的软肋,也不知道欧阳恺是被什么事刺激成了这样,可他知道……他们都活在阴暗里,这种日子,每一刻都是煎熬。
欧阳恺痛,他也痛。
许久,欧阳恺才缓缓起身。
抹去自己的眼泪,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和西装,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一样,缓缓走向门口。
“我出去一趟,你在这等我。”
“……”“我若回不来……呵,记得,明年今天,给我上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