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只有死亡才能够回答的问题
不会是孤单一人？
顾村你又在骗我了吗？
史蒂芬妮呆在房间里，抱着膝盖静静地想到。相比她柔弱的外表而言，她实际上是个更加坚强的人，坚强的人总是容易被痛苦找上，然后不停地折磨，直到有一方筋疲力尽。
距离昨天早上的冰欺凌店之旅，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
这一整天里，史蒂芬妮都有些魂不守舍，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做。虽然自己的爷爷在临死之前，说会有一个男人让自己觉得可以信任，可以依靠，但是这个人应该不会是顾村吧？
至少目前为止，自己还不怎么相信他呢。
史蒂芬妮想着，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居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此时窗外的月光分外地温柔，徘徊在床边，不忍心打搅少女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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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鱼抱着顾村的胳膊，正发出浅浅地鼾声，像是只玩累了的小猫一般，蜷缩在哥哥的怀中。她的睫毛长而细，不时地轻轻眨动着，仿佛梦境中又发生了让她觉得恐怖的事情，整个人的身子都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顾村侧着身子，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妹妹，轻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给他一个选择，他宁愿一切都没有发生，只要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成长，然后像是一个普通的哥哥一样，把所有窥伺自己妹妹的男人腿打断就好了。
但是现在似乎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顾村！”
顾村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萝娜的声音，微微地带着一丝娇嗔。
“算你运气好！”
“嗯？”
顾村眉毛一扬，在脑海中直接反问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虽然任务完成的很慢，但是终归还算是完成了！”萝娜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现在你已经可以开启游戏人生的世界了！”
“哦？”
顾村眼睛突然睁了开来，瞪着无尽的黑夜，就像是黑夜也在凝视着他一样。
“那么说，我的能力也已经到账了？”
“能力？”萝娜微微一顿，才反应过来顾村说得话，“你是说主神空间的鉴定能力？”
“那你以为是什么？”
顾村嘴角一翘，笑了起来。这是自己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作为一个即将展开狩猎的猎人，如果连自己猎物的深浅都弄不清楚，那么最后只会迎接一个惨痛的失败。
人，贵在自知。
人，也贵在目标明确。
人，更贵在知道自己能力的极限。
“你现在想要试试看吗？”萝娜的声音突然带着一丝戏虐地在顾村的脑海中响了起来，“由于现在你已经获得了主神空间的鉴定系统，所以你现在可以在心中低声呼唤鉴定，当你的左手触碰到任何一样物品或者人物的时候，他的资料就会进入到你脑海中。”
“现在吗？”
顾村侧着头看了眼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妹妹，缓缓地摇了摇头。
“抱着妹妹睡觉的时候，不应该被任何人打搅。这是我的信条。”
“哦？那你和空白兄妹，一定会非常聊得来啊！我们天亮后就出发！你要做好准备了，顾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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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准备的不是单单只有顾村一个人。
姜莫邪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她一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地亮着。对于自己的母亲，他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每天晚上给自己母亲输入真气终归不是一个好方法，更不要说在她知道的情况下做这些事情。但是即使自己的真气再多，终归有一天也会坚持不下去的。
必须续命！
姜莫邪想到自己得枯荣禅功，便觉得讽刺无比。这个号称主神空间续命第一的攻法，却不能够被自己用在现实世界中。而轮回世界的队友？
对于随时想要夺取自己性命的队友，姜莫邪心中并无半分的怜悯，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人如果不在轮回世界中狠下心来，是绝对活不到现在的。
姜莫邪心中想着，嘴角越发地讥讽起来。
顾村……
观测者……
一个能够让自己解脱的男人，只要自己和他按照约定，在游戏人生的世界中进行交易，那么一切都能够迎刃而解，自己的母亲会痊愈，自己也不用担心母亲的命续不上了。
只是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位观测者不会欺骗自己。可是这可能吗？无缘无故地为自己担风险，然后给自己的母亲用他的生命去续命？
人再好，也要有一个理由，顾村看上去也不像是那么傻的人。
姜莫邪心中想着，眼睛缓缓地眯了起来。
虽然相信顾村不靠谱，但是自己还能够选择另外一条路，一条更加简单而且有效的路。在轮回世界之中杀掉顾村，然后在现实中使用自己的续命攻法，给自己的母亲把命续上。
在现实世界中，那个叫做苏筱筱的女人一直绕在顾村的身边。如果自己贸然动手，难免会打草惊蛇。但是在轮回世界中动手，只要无声无息，没有人会发现的。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老妈，你的命都会续上了。”
姜莫邪轻声地呢喃着，脑海中又不由地想起了今天自己见到的那个相亲对象。一个小学的女老师，居然还是本子的编辑，真是有趣。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经历了多少变态的作者，才能够在这个污秽的世界活下来。”
姜莫邪缓缓地摇了摇头，重新将自己藏在了黑暗的书房中。他现在谁都不想见，谁的声音都不想要听，只想要静静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主神空间，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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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必要在我的面前转来转去吧，哥哥？”
坐在自己床上的苏筱筱，脸上带着一丝不怎么耐烦的笑容，直视着自己的哥哥。
“我只是有点紧张，毕竟是你第一次离开我的视线。”苏瑾瑜迎着苏筱筱的目光，微微地叹了口气。自己的妹妹自从见到了顾村之后，整个人仿佛都丢掉了魂魄一般。
她现在眼中只有顾村一人，就连自己的影子都没有了。
妹妹终归是要长大的，只是如果能够打断每一个窥伺自己妹妹男人的腿就好了，三条腿无论是哪一条，只要打断了自己现在应该不会这么烦恼了吧？
可惜……
苏瑾瑜轻轻地摇了摇头。
即使是自己的妹妹，有时候也必须作为实现自己目的地工具。
心中之意越发的坚决，苏瑾瑜脸上的目光就越发地柔情，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眼中全部都是担忧的神情。
“我会不放心的。”
“不放心也没有用，哥哥。”苏筱筱看向了隔壁房间已经暗下来的灯火，轻笑一声，“你早就应该知道，你根本管不了我。”
“当然管不了你……”
苏瑾瑜微微地叹了口气，转身向着房门走去。他走得很慢，心中带着微微地不舍，毕竟是自己亲手将自己的妹妹推入了轮回世界最恐怖的争夺之中。
夺取一个观测者，然后更加靠近传说中的王座。这是像自己一样，还流连在轮回世界之中的轮回者们最深的渴望，直到自己明白，观测者也是人，不是道具之后。
苏瑾语的手轻轻地搭在门把手上，然后轻轻地一带。
吱吱呀呀一声响，黑暗便立刻从门外涌了进来，将苏瑾瑜整个人都吞没了进去，只留下一个孤单地背影对着他的妹妹。
妹妹？
对于苏瑾瑜来说，他只有一个在意的人，而那个人现在已经死了。人如果真的心死了，就能够变成一个随心所欲表演地空壳，至少苏瑾瑜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演技一向很好，特别是对自己妹妹的时候。
苏筱筱不知道，她只是有些愣神地看着自己哥哥消失在自己眼中的背影，心中不由地对自己多了一丝怀疑。这样不顾一切地跟在顾村的身边，到底好不好？
自己……是不是一个过分的妹妹呢？
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勉强了呢？
可是啊……
苏筱筱整个人躺在了床上，嘴唇一咧，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偏要勉强的人啊！
我才不管顾村你喜不喜欢我呢，我只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好了。既然已经遇见，那么就绝对不能够有再见。
人，总要偏执才会真正地快乐，这是苏筱筱心中最真切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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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宾馆，浴室里面还充满了热腾腾的水汽。祈慕容身上裹着白色的浴巾，踩着纯白色的拖鞋，一脸疲倦地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见顾村，仿佛就像是着了魔一样，难道让顾村死在自己的手中，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祈慕容坐在床沿，望着窗外的月光痴痴地想着。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为了什么，非要来到顾村的身边，还冒着如此大的风险。
“感觉我已经疯掉丧失了理智一样。”
祈慕容轻笑一声，缓缓摇了摇头。紧接着她双手一扬，将裹在身上的浴巾敞了开来，整个人赤果地躺在了床上，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过去的一段时间，自己经历了太多闻所未闻地事情，看到了太多见所未见的人了。
新的组织叫做兰若，按道理来说，只是一个单纯的轮回者抱团取暖的地方。至少自己以前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这个组织已经不一样了。
名为姥姥的人，从来没有在组织里面露过面，却是唯一一个曾经前往王座观瞻的人。据说她是曾经的主神空间唯一还存活下来的人。
换句话说，这个主神空间诞生之前，她便已经存在了。
“还真是让人觉得有点恐怖……”
祈慕容轻轻地摇了摇头，重新睁开了眼睛，看着宾馆陌生的天花板。
自己是一个没有家的轮回者，之前一直都住在多纳特罗老师租住的公寓中。只是老师离奇地死在了主神空间之后，现实的一切都改变了。原本好好地公寓，等到自己再去，就变成了一个男人养情妇的秘密金屋了。
当自己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被自己推开的门缝中两个不断耸动的花白肉体，实在是让自己倒尽了胃口。当然，这对情侣的反应更快，男人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枪。
不是他胯下的枪，而是他随身带着的枪。果然国外的警察都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他们死掉之后都异常地安静。
祈慕容静静地想着，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现在自己已经可以设定将要前往的世界了，游戏人生的世界。只是现在还有一点小小的疑惑，当自己真的就进入到那个世界之后，会不会见到顾村？
应该会的吧？
否则那些轮回者们都统统死掉好了。
祈慕容心中想着，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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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具棺材耸立在观测站之中，顾村就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缓缓后退，打量着自己周围的一切。
熟悉，却又陌生。
这便是观测站现在给顾村的感觉，至少自从知道自己观测者对于轮回者们的含义之后，顾村便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大上了。
一个被所有轮回者追逐，并且捕食的猎物而已。
“想想还真是讽刺，萝娜。”
顾村脚下的地面突然变成了一张小丑的哭泣脸旁上。他现在就站在小丑的咧开的红唇上，身后一具非金非玉的棺材，静悄悄地伫立着，而在小丑化着泪痕妆的双眼上，也缓缓升起了一黑一白两具大理石棺材。
顾村身后非金非玉的诡异棺材纹丝不动，刻满了诡异纹路的棺材板上，被无数双手死死地按住。
在黑色的棺材中，躺着一件纯白色的燕尾服，在上衣左边口袋里别着一朵纯黑色的玫瑰花。
在白色的棺材中，躺着一件纯黑色的燕尾服，在上衣右边口袋里别着一朵纯白色的玫瑰花。
黑色燕尾服是评判代行者的轮回者，白色燕尾服是评判轮回者的代行者。
“你说，我是不是双方都在期待的猎物？”
顾村看向了代表评判代行者的黑色燕尾服，轻笑着问道。
“我不知道，”萝娜如实地回答了顾村的疑问，“因为这是只有死亡才能够回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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