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头和夫人身上都挂着包裹,在自家院子里小心翼翼的互相看了眼彼此,走到小院子里的地窖旁边,小心掀开入口的门,邓老头在上面看着,他夫人顺着阶梯下到地窖。
没过多久,从地窖里走出两个人来,邓夫人手里牵着一个全身被黑披风罩住的人。
“娘,城门都关了,我们怎么出去?”被黑披风罩住的人一开口赫然是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
“别担心,你爹都打点好了,看城门的小兵被我们使了银子,悄悄放我们走,谁都不知道。”
姑娘哽咽道,“爹,娘,我真的再也受不了被关在地窖里了,我好怕,我不要再被藏起来,我们赶紧走。”
“你们要去哪儿啊?”
韩恬一行三人确认邓家真的调换了邓姑娘之后从房顶上下来,韩恬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带着在空中飞,落地的那一刹那双腿软了软。
老邓头一家三口被吓的转头就想跑,可路都被堵死了往哪里逃?
邓姑娘躲在邓夫人的怀里吓的瑟瑟发抖,“娘,他们是什么人?”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擎天债的?”邓老头张开双臂挡在妻女面前,根本就不想等到答案,把身上的包裹直接扔到他们面前,“三位好汉,只要你们当今天什么都没看到,放我们走,我把我邓家所有银子都给你们,求你们放我们一条活路。”
他们三人脸上都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虽然没拿武器,可从房顶飞身而下的功夫,一看就是他们对付不了的高手。
“这是你们的女儿?”韩恬粗着声音问道。
“不是!”老邓头慌忙摇头,急忙否认。
韩恬对胡大示意了下,那邓家姑娘就像是老鹰捉小鸡一样被胡大从邓夫人怀里截出去了。
“爹,娘,救我啊。”邓姑娘吓的尖叫,眼花哗哗哗的掉下来。
“闭嘴,安静!”胡大威吓道,粗沉的嗓门穿透耳膜,让人不寒而栗,攥着她手臂的力量像是要随时要拧断她的手臂。
她下意识的就咬住唇不敢再发出声音,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爹娘,身体止不住的发抖,犹如筛子一般痛苦。
韩恬都不忍心见她这般,暗示胡大不要伤了她,只冷冰冰的看着眼前一对中年男女。
“倩儿,你别怕。”妇人扑通一声跪下,“各位好汉,我求你们了,放过我女儿吧,她是无辜的。”
老邓头也跟着跪下,“各位好汉,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老邓头面上挣扎。
邓夫人却忙不迭的点头,“好汉,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她是你们女儿?”
邓老头拦住邓夫人回答了韩恬的问题,“是。”
“你有几个女儿?午时被土匪带走的姑娘是谁?”
邓夫人刷一下脸色惨白,眼神慌乱的看着邓老头,手忍不住的发抖。
邓老头麻木的点头,“我只有一个女儿,土匪带走的是我的义女,她感激我们养育她一番,自愿代替倩儿嫁给土匪。”
“义女?自愿?你义女叫什么?住在哪里?”
“住,住在.......”
“今日被抢走姑娘的人家都想着救人,为何你家丢了人却闷而不语,半夜三更拿着包裹跑路,既然女儿已经被救下,为何还要逃跑?”
韩恬眯着眼睛看着老邓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老邓头擦着额头上的汗,脑子里翁嗡嗡的,一时之间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
“兄弟,既然老邓家这么不老实,现在就带邓姑娘走,她本该就是献给土匪的,既然被人顶替,若是擎天债发现了不高兴,我们也遭殃了,现在就把人替换回来。”
韩恬话音刚落,胡大就捂着邓姑娘的嘴拉着她向外走。
“唔......”邓姑娘挣扎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爹娘。
“倩儿!不,不要,我说,我说。”邓夫人眼见自己的姑娘要被带走,膝行到韩恬面前。
“是不是我说实话,你就放过我女儿?”
韩恬看着她,“若是你能感动我,说不定可以理解你的苦衷呢。”
老邓头捶着地,还是拦着自己夫人,要开口说话。
“你闭嘴,你说。”
韩恬让邓夫人说。
邓夫人哽咽,半晌才说出话来,“那是外地的姑娘,刚进城就被我骗到了酒馆迷晕,我们夫妻在家中发愁倩儿要被土匪带走,正好看到一个陌生的姑娘进城就鬼迷心窍的把人骗来了,换上了倩儿的嫁衣,让她代替倩儿被土匪带走了。”
“那姑娘长什么样?”
“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藕荷色罗裙,模样清秀,像是营养不良干瘦干瘦的。”
“身上可有饰品?”
“有,头上插着一支银簪。”
这些信息都跟韩盼弟对上了,她捏了捏手指,心中起了怒气,“你们自己舍不得姑娘就推别的姑娘去死?难道那姑娘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韩恬想到邹氏痛不欲生的脸,心中闷痛了下,若是韩盼弟带不回去,她都不敢想,邹氏会发生什么。
邓夫人吓的瑟缩了下,嗷呜一声哭着,也不敢给自己狡辩什么,这做的是丧良心的事情,她也无从辩起。
“好汉,你们是来找那姑娘的?”邓老头回过味儿来了,他脑子转得快,立即就想到白天遇到的那个镖局,骅忻县就他们这些生人停留,不可能还有别人。
他心口砰砰砰跳,“好汉饶命啊,我们可以用钱赎罪,我邓家的所有银子都可以给你们,求你们放我们一家三口一条出路。”
韩恬哼了一声,“你们想要活着,就细细的跟我们说明白,带走那姑娘的是谁?带到了哪里?”
那十个姑娘都是一起被带走的,只有被老邓家掉包的韩盼弟不同,所以老邓家一定清楚韩盼弟的遭遇。
“是擎天债的曹六爷,是他恐吓我,若是我不把女儿嫁给他们大哥,就一把火把我们一家三口都灭了。”
邓老头砰了一声磕了个头,“好汉,是陈瘸子,是陈瘸子害我们,害我们骅忻县,是他揭穿了我家藏女的秘密,也是他给擎天债通风报信!我们真的是逼不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