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琰道:“上次你不是已经问过我了,不招了,我已经想好了,认准了,不变了,就是咸天那小子!”
“母亲不会同意!”苍琰忽然一拍桌子沉声道。
“凭什么!论身份地位,他哪点也不差!”琬琰斜着眼睛看了对面一眼。
“哼,就是他的身份地位,才是最大的阻碍。”苍琰冷笑道,心里却在滴血。
“你不要胡说!”琬琰有些生气,忽然心里平静下来,她起身说道:“那我去问问母亲!”说完便离去了。
苍琰自嘲般摇了摇头,她怎么会同意!会同意才见了鬼!她当初做下的糊涂事到如今的糊涂账,该如何收场!
――“青峰,我们这是去哪儿?”舞颜坐在马背上,迎面吹着风,也不觉得燥热了,回头看了眼远远跟在后面的伏寿,仿佛能感觉到他幽怨的眼神。
“你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累了,我们找个地方歇息去。”亚青峰柔声笑道,此刻美人在怀,心里满足得不得了。
舞颜闻言也笑了:“你和伏寿想必也是日夜兼程,舟车劳顿。我刚刚看到伏寿的熊猫眼,觉得你们都没有睡好。”说着回头看了看亚青峰的脸,他却没有黑眼圈,只是面上略有疲惫之色。
“怪我一时不察,害你漂泊受累。”亚青峰笑意渐去,压抑着说道。
这短短一句话听在舞颜耳里无疑是冬日暖阳,炎日凉风,受用无比,她从来没有怪过他,这结果毕竟是自己造成的。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舞颜说道,心内纵有千言万语,这一句言简意赅。
“我知道。”亚青峰抿嘴笑道,眼眶热热的。
舞颜向后伸开双臂抱住亚青峰的腰身,亚青峰不由得浑身一紧。过了片刻舞颜说道:“你瘦了。”边说边抽回了手。
亚青峰无言,手里的缰绳紧了紧,放慢了速度。
“你这些日子肯定过得不好。”舞颜低声道,两只手握住亚青峰的双手。
“那你呢,你过的好不好。”亚青峰叹道。
想起这没心没肺的三个月,舞颜摇摇头,自己欠苍琰太多了。
“你不是在你的旧情人那儿吗,怎么会过的不好。”亚青峰冷笑道,说完心里惊诧不已,自己怎么说出这番言不由衷的话?
舞颜听完回头瞪着亚青峰不说话,眼里满是令人心疼的倔强。
亚青峰被舞颜这个眼神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像个犯了错却不肯认错的孩子,把脸偏到一旁。
“好,你竟然如此看我,我告诉你,我在那过得很好,他对我很好,琬琰对我很好。你满意了吧。”舞颜说完伸手推开亚青峰,不管还在奔跑的马儿,一个翻身下了马。
亚青峰赶紧拉满了缰绳,马停了。伏寿远远感觉气氛不对,此时也跟了上来,见两人剑拔弩张,用眼神切磋。
“你们呀,不见面的时候吧,想着见面,等见了面,又是这种情形。作孽啊。”伏寿边说边抱住了马头,一副不忍的样子。
伏寿在舞颜眼中妥妥是个女人无疑,可这落在不知内情的亚青峰眼里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原本他就有些计较舞颜跟伏寿亲密的关系,只是隐而不发罢了。今日,他俩闹别扭,偏偏伏寿又来横插一脚,心中忿忿难平,口不择言道:“我看你们两个人就很好,我是个多余的人。伏寿,你比我更适合她,还叫我干什么。我要是走了,你们也落得个清净。”亚青峰阴着脸说完这几句,真的骑马往前去了。
伏寿也踢了一脚,胯下的马立即扬蹄狂奔而去。伏寿嗤笑道:“这小伙子,果然是年轻人,精力旺盛,我这个老匹夫比不过咯。”
舞颜冷哼道:“你别理他,小家子气。”
伏寿笑道:“他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这次耍脾气为了哪般,你心里不跟个明镜似的?恐怕在他眼里,只要是跟你亲近些的人,不管男的女的,统统被他看成敌人了。”
舞颜道:“我也就纳闷了,他吃的哪门子飞醋。”
伏寿摇头晃脑道:“你跟苍琰,从前是一对儿,现在又独处了三个月。三个月,足以让你们旧情复燃了。”
舞颜压抑着喉咙一口老血没有喷出来:“呸呸呸,胡说八道。”
伏寿叹息道:“可怜那小子心中不由得不多想,看来以后,我们也要保持一些适当的距离了,免得哪日他看我不顺眼,给我下毒谋杀一回。”
舞颜见他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也拿话来噎他:“风清珝他以后肯定是要娶妻生子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好啊,你还倒打一耙。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倒为那小子编排起我来了,算我自作多情。”伏寿满腹委屈。
舞颜偷笑不语,心中的不快全都跑到九霄咸外去了,伏寿于她而言,已经是娘家人无疑了。
亚青峰走了没多远,心中慢慢平静了下来,伏寿跟舞颜一同吃住这么久,舞颜的医技也是拜他所授,况且伏寿跟他皇兄之间……
刚才他激动成那个样子,是因为他只要一想到舞颜跟苍琰在一起的情形,心中就忿忿难平。可是一想到悬崖上的痕迹,那是舞颜掉落下去时留下的,底下是冰冷的江水,一想到她当时的无助绝望,不由得心疼起来。要是他留在那里等着她,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亚青峰回身看了看舞颜和伏寿正由远及近,前面一射之地就是刚才那群客商,因而停了下来,等伏寿舞颜他们过来。
待他们的人马与自己平行,亚青峰才说道:“伏寿,方才是我多心,你别往心里去。”
伏寿本来就没往心里去,笑道:“这样多好,以后可别再胡乱吃醋,不然可要酸死了。”
舞颜没有出声,等着亚青峰开口。
“双儿,明日我带你去看样东西。”亚青峰向舞颜发出诚意邀请。
“什么东西,不说清楚我不去看。”舞颜别过脸去。
亚青峰忽然脑袋有一片缺失的空白,他竟然想不起来是谁帮他种下的那些东西,真是太奇怪了。
这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缩在马鞍里的猴子出来了,立在亚青峰的马背上吱吱叫着。
舞颜这才注意到还有只猴子,又听见猴子很不耐烦地叫着,舞颜仔细听了听,发觉它说的是要找它的主人。
“你们哪里弄来的这只猴子?”舞颜疑惑不解。
伏寿道:“就是前面的客栈里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