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跑过来了?!”苏若轩牵着舞颜让她在床边坐下,低声问道,“你一个人来的吗?多危险?!父亲知道吗?”
“直到我要来龙虎营找你,父亲都没有回府。”说了这句话,舞颜竟然委屈的红了眼眶,“我……我不能像上回那样,母亲……”
“好了,玥儿,不说这些,”苏若轩又摸黑拍了拍舞颜,“过去的事就莫要再想再提了。”
“嗯。”舞颜乖顺的点点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苏若轩故意严肃了语调,“你是自己跑过来的吗?还跟了什么人没有?!”
“我……”舞颜这才想起,被自己抛在脑后的泽流国贵人们,“我是……我那个……”
“苏小将军,”门口果然应时应刻地响起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伤可好些。”
“二……二少爷?”苏若轩一听到男子的声音,微微停止了身子,“恕末将不便下榻行礼。”
“无妨无妨,”亚青峰笑意盈盈地踏步过来,笑意盈盈地看着舞颜,轻声道,“三姑娘尽可放心,此处已被泽流禁军团团护住,苏小将军定然是安全的。”
“是你救了我哥哥?”舞颜紧紧握着拳头,“你和……你和你哥哥又怎么会在潍州外城?”
“观看完凤舞大会,我与兄长路过潍州借道回泽流,”亚青峰倒也不回避,“奈何他心里只想着凤舞状元,耽误了几天,没成想就遇上了部落作乱,冲击龙虎营。”
“二皇子,您和大皇子去煜国观看凤舞大会了?”苏若轩倒是很会抓重点。
“凤舞大会是煜国十年一度的盛会,于天下而言也是不可错过的盛事,”亚青峰轻轻地摇头晃脑,“更何况还有苏相府的三小姐参加……”
“什么?!”苏若轩果然大惊,冲着舞颜低吼道,“你去参赛了?!胡闹!真是结结实实的胡闹!”
舞颜气急败坏地瞪了亚青峰一眼,仿佛在责怪他多嘴多舌。而亚青峰则笑得阴险,看来是故意把这话说给苏若轩听的。
“连泽流国的皇子们都知道凤舞大会是煜国十年一遇的盛事,”舞颜的底气明显泄了不少,语速也慢了很多,“我为什么不能去试试……”
“父亲一定是不同意的,哎……”苏若轩也无心责怪舞颜,只怕妹妹会被父亲责罚。
“不说这个了,哥哥,你可知道这次部落叛乱,是何原因?”舞颜只能快速找别的话题岔开,“龙虎营威名在外,小名小卒又怎敢贸然来犯。”
“三姑娘机敏,”亚青峰倒还没说话,房门被人从外打开,迈步进来的却是风清珝,“此番战事确实起的蹊跷,苏小将军康复后,不妨不动声色地仔细查查。”
“大皇子,”苏若轩也听出了风清珝的声音,连忙说道,“恕末将……”
“不必不必,”风清珝倒是更显随和,连苏若轩恕罪的话都没说完,就打断道,“三姑娘也安全地来了,你们兄妹二人先说说话,看看是留在潍州治伤还是即刻返程回京。”
无论如何,舞颜还是对这两位泽流国的贵人点头以表感谢。
“老二,借一步说话。”风清珝忽然压低声音,冲着亚青峰说道。
亚青峰神色一凛,便提着衣摆,站起身来,跟着风清珝走出门去。
“玥儿,”感觉到那二人脚步声远了,苏若轩也压低声地唤了舞颜一声,“你与这两位泽流皇子,相熟吗?”
“不熟。”舞颜有一说一,“与这二皇子碰过几次面,只是当时我还不知道他身份如此尊贵,至于那大皇子,我就跟没见过了。”
苏若轩看上去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不过临近潍州的路上确实是这位大皇子救了我,”舞颜诚恳说道,“是欠了他们情分。”
“可我负伤不过两三日,你又如何这么快就赶来军中?”苏若轩仔细想来,才觉得疑窦丛生。
“这……哎,哥哥,”舞颜无奈道,“只能说你妹妹我呀吉人天相吧,一路都有神人相助。送我来的是我师父,伏寿先生。”
舞颜跟着伏寿去浔州学医的事,苏若轩是知晓的。
“也罢,都是造化。”苏若轩轻轻摇了摇头,“眼下你不该来的,也来了,明日我便遣人回相府通报,免得父亲回府会担心。大夫说我这伤过两日便能拆了绷带,不会影响视力,也不急这两天了,等我目明可视之时,再做决断。”
“都听哥哥的安排。”舞颜点点头,“不过哥哥,我能不能,先留在军中。”
“又是胡闹的混账话,”苏若轩说道,“你女流之辈,何能留在军营之中。”
“前朝两代便有冯红绡将军以女流之辈的身姿,大破七星十八道关,逼退敌军三十里,威震四方名扬天下,”舞颜背史书倒是利索,“我怎的就不能入军营?!”
“你呀,就是书读得太多,”苏若轩的语气之中,欣慰多于责怪,“就算是女子从军,入的也是宝珠营,又不是我龙虎营。”
“那我以医女身份,入龙虎营的军医队,可行?”舞颜的脑筋转得是真快。
“这……”苏若轩有些被说动了。
“哥哥,如今情势,你的伤势究竟如何千万不能被外人知晓太多,”舞颜说道,“你这伤势外人可知,怕不是医队里出了细作。若是有我在身边,你也能照拂我,我也能照拂你,岂不两厢安心?”
苏若轩侧着脑袋,思忖再三,又长叹了一口气:“也罢,明日再问问那两位贵人,如何处之。”
谁料,月半中天,风烟乍起,一支燎着火星子的黑羽箭从院外极速飞射进来,直愣愣刺戳在门廊之上。
苏若轩一把拦住舞颜,将她护在身后。
“糟了,有刺客。”苏若轩快速说道,“玥儿,你护好自己,切不可为了顾我而受伤。”
“苏小将军,三姑娘,”风清珝穿着斗篷跨步进来,“莫慌,宵小之辈,绝不会让他们嚣张太久。”
“留活口。”舞颜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看到窗外不远处,再有火光燃起。“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对这一屋子身份特殊的人进行刺杀!”
“真是欺人太甚。”亚青峰也匆忙走入,“二门之外的禁卫竟不知为何被抽调走了,眼下只剩了几个近卫,兄长,我们只能带上苏家兄妹突围了。”
“看来对方是图谋已久早有准备了,”风清珝皱着眉头沉声道,“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