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坐拥天下?还是要家财万贯?还是要男人绕着你团团转?”声音中莫名带了些诱惑的味道。
“我不想要天下……我想要自由。钱的话,只要努力就能挣得来……男人,我只要滕署一个。”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让那个声音有了瞬间的沉默。
“我还以为滕龙的孩子,都想要征服天下呢……”语气似乎不无遗憾。
“高处不胜寒罢了。”她轻笑。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要借我的力量呢?”似乎开始变得好奇。
“我要守护……我的国土,还有……我的朋友。”
无论傅申,还是见愁,她都不愿意看见他们丧命,而现在她能给他们的身份,也只有朋友。
“你身后的那个男人,可是一身的戾气啊……”声音似乎有些惋惜,“你为什么会挑上这个人呢?似乎身上带着很多杀孽,你没有听过仁者才能得天下吗?”
“命运帮我挑的罢了。”殷菱道,“若是他身上有杀孽,我便同他行善化解,他身上背负着杀人者的命格,却非他本心所愿。而对我来说,真心难求,不过如此。”
“你果真没有说谎……你的心和你的言辞一样……坦荡又善良……既然如此……”声音似乎在探察着她的内心,“真正的精魄是要真正的羁绊才能发挥出来的,精魄本不存在。”
“不存在?”殷菱讶然。
既存在,又不存在,它在你的心里,在龙的血脉里,唯有契约本身的呼唤才能唤醒的,才是积淀下来的所谓精魄的力量。没错,一代一代累积下来的精魄,就在你的血液里。声音说道,“至于龙吟,不过是呼应那股力量的一个契机罢了,它是开启你的力量的一把钥匙,但是有的时候,我们也会把锁撬开,不是么?”
“唯有真心……才能唤醒的血脉吗?”殷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自言自语道。
“能够拔出龙吟的,便是英雄。让这把剑,为你们的理想而战吧。”声音渐渐远去,“待到你悟到了滕龙之道的那一天,你会发现所谓精魄的真谛……”
殷菱如梦初醒地抬起头来望着嵌在石壁中的宝剑,回头向滕署道:“你使剑使得如何?只看你使过刀。”
滕署见她一直默立不语,想她必是在解决结界的问题,也不敢去打扰她,她猛地问他问题吓了他一跳。
“本也擅长的,短刀只是带着方便。”滕署如实答道。
“刚才……我和祖先对话了。”殷菱揉了揉眼睛,笑道,“看起来你可以去拿那把剑了。”
“哦……”滕署上前去把龙吟取下,本以为它是紧紧嵌在石壁中的难以取出,没想到他一触及龙吟,那把剑就仿佛吸住了他的掌心一般随着他的动作脱落,在他的手中分外合适。
“没有鞘?”他讶异道,看着剑刃上的锋芒,感觉到苍蓝剑身传来的寒气透入他体内,似乎在召唤着他内心的杀意。
“我就是鞘。”殷菱定定地看了一阵那把剑,感觉到共鸣着的龙的气息,霎时间明白了所谓精魄化作的本体。
精魄为剑,你我的羁绊为鞘。
“什么?”滕署吃惊地反问,殷菱不答,只见她纤纤玉指点出,龙吟剑从滕署的手中渐渐化去被吸入她的指尖,直到消失不见。
“这……这……”滕署头一次见到如此的异状,自然惊愕万分,“它……不是一把实在的剑?”
“应该是,只有你我可以触及的剑。”殷菱感觉到指尖氤氲的暖流,暗自惊叹着,“看起来就这样承认了……”
滕署也没想到会如此轻易地就结束了,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
“那,我们该解决一下之前的问题了。”殷菱继续说道,眼中笑意满满。
“什么问题?”
“见愁的事啊。”她答得太快,滕署的脸上又阴了下去,然而这层阴霾莫名让她觉得很有趣。
“……你还喜欢他吗?”滕署犹豫良久,还是开口问着。
与其在心里憋着,不如单刀直入。
“你在吃醋?”殷菱拉住他的手,开始往外走,他一路跟着,一时语塞。
他的确吃醋,他的确嫉妒得不得了。
“是……”他终于还是咬了咬唇,不情愿地承认道,“如果……如果他也喜欢你……如果觉得对我厌了……你可以和他走……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她始终没有回头。
“但是不要走到我再也看不到你的地方……”他垂头丧气地说道。
然而她随后的话,又一次点亮了他的眼,他因为她的一句话,几乎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你真是……喜欢胡思乱想啊……”她叹着,“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明天就成亲吧。”
成亲?
正如殷菱第一句表白一样,滕署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睁大了眼,愣愣地看着她,瞠目结舌。
“你不想娶我吗?”殷菱看着他呆呆的模样像是被吓坏了一样,微微一笑问道。
“不……不是。我……想……我当然想……”滕署连忙说道,她澄澈的眼仿佛要把他吸进去一样让他无法自拔,连说话都几乎说不清楚,莫名感到口干舌燥起来。
“那好啊,那就明天吧。”殷菱说罢便回身继续往外走,看起来很是轻松自然。
就在这时滕署猛地一把拉住了她,把她扯到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她温软馨香的身体在自己的胸口,让他感到无比的幸福。
“对不起。”滕署在她耳边说着。
“为什么?”每次靠在他怀里的时候总有种迷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要就这么睡去。
“我不该……不该说那种话……不该怀疑你……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颤,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她清楚地听着他的呼吸,知道他又在紧张,便安心地缩在他的怀抱中。
“那你补偿我……”殷菱狡黠地微笑起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怎么……”还没有等他说完,怀里的人已经一扭身钻出了他的拥抱,然后捧着他的头,深深地吻了上去。
清香微甜的她的唇似乎带来了阳光的气息,点亮了幽深黑暗的地底。
“明明……成亲这种话应该是男人来说的……”她呢喃着,目光变得迷离,不知道有没有真的生气。
“殷菱……嫁给我……”他瞬间就会了意,恳求的话顺着相接的唇进入她的心,“嫁给我……”
“早一点做了你的人……省得你胡思乱想……”她笑起来,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的缠绵。
夏天无和天竹子对于殷菱这突如其来的成亲一事似乎并不奇怪,隐隐感觉到应该和之前听说了见愁的事有关,两个人也不再多问。
殷菱又一次穿上嫁衣,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上一次这样的时候,她是不想嫁人的。
浑浑噩噩的心中,不知道天平沉向了哪一边,不知道是该遵守道义还是自己的感情。那个时候见愁粗暴的动作尚在她的记忆中,一点一点割着她的心。
现在的她,终于可以自在地笑了,她要嫁的是一个对自己很好很好的男人,也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只是扫了淡淡的胭脂,尚未抹朱的唇漾着粉红,她安静地看着镜中几乎不施粉黛的自己,还有正在给她梳头的夏天无。
“新娘子化得这样淡,没关系么?一生可就这么一次啊。”夏天无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还有,你真的要这么寒酸地就嫁了?”
“都没关系,他不在乎。”殷菱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似乎过了这么久,她的心还可以平静,一如当年的倪帘。
说到成亲……夏天无为她梳好头发,拿起了旁边的红盖头,坏坏地笑起来,“你该好好先学习一下春宫图……”
殷菱被夏天无的话闹红了脸,然而看着夏天无不知从何处变出来的一本春宫画册,她才明白夏天无没有在和她开玩笑。
夏天无笑吟吟地说道:“你好好学,明天下不来床的就是他。”
殷菱愈发觉得夏天无没有节操起来简直是令人发指禽兽不如。
省去了太多的繁文缛节,只是简单地吃了饭,除了天竹子一直叫嚣着既然是拜天地应该拜神仙也就是拜他以外,一切都十分正常。
直到入洞房。
即使聒噪如天竹子,也知道洞房花烛夜是经不起折腾的,虽然最后他还是蹲在了门口准备听里面的动静,还是被殷菱抓到撵回了房,他不禁感慨起龙神的感知力变得这么敏锐也不是什么好事。
滕署觉得这整整的一天他就从未放松过,从穿上新郎装的那一刹那起他就如坠云中,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待到截开盖头看见那张他爱到心坎里的清丽容颜笑靥如花,他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嫁了他?
幸福来得太快,也太轻易,让他几乎落泪。
两杯清酒,合卺共饮,永以为好。
笑意盈盈烛光一轮,她的朱唇如娇艳的花,他忍不住去尝。
殷菱听见自己的心跳,跳得几乎紊乱。这才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她忍不住慌张起来。
吻到深处,他抱着她,轻轻扶她躺下,吻却未曾停止。
十指相扣,烛光下他的眼里好像有泪光,她澄澈如风的眼神也禁不住朦胧。
“菱儿。”他忽然这样唤她,带着无尽的宠溺和温柔,她全身微微一颤,我爱你。
“嗯……”她忽然害羞起来,闭上眼靠在他胸口。
就这么拥抱着,没有更多的言语,她听见他的心跳愈来越急,不知为何觉得格外振聋发聩。
滕署颤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顺着她的眉眼到她的衣带,眼睛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她因为这样的注视而红了脸,伸手去解滕署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滕署太过紧张,她很快就把眼前的男人扒了干净,而她身上还穿着亵衣。
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身体,然而在他一丝不挂的时候,身上的那些累累伤疤,还是让她的心皱在一起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