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姐姐你对我们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余漾微感动不已,更为先前因为凌相若没有选中他们修道而生了怨气感到羞愧,此时他也明白了凌相若不选他们不是偏心,也不是不为他们考虑,而是他们没有天赋。
他不是不懂感恩的人,连忙跪下给凌相若磕了个响头:“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凌相若把他拉起来:“你是个好孩子,有这份心就可以了。你记住,我做的事情其实是很微不足道的,关键还要靠你自己去努力去争取。遇到困难了,迷惘了,就想想未来,不要怨天尤人,那没什么用。”
余漾微眼中闪烁着精光,将凌相若的话牢牢记在了心中。
张有奎三人听到这小孩是来跟他们学种地的,不由得大感惊讶。张有奎道:“这孩子才多大?大妞啊,你家也没困难到这个地步吧?穷人家那是没办法。”
凌相若哭笑不得:“外祖父您误会了,他只是学习种地技巧,以后还要学辨识药材和种植药材,并不是来给我种地的。”
张有奎三人面色疑惑,不太懂这种操作。
学种药材应该跟着药农啊,他们仨只会种作物——能种灵草还是因为灵草本身在环境适宜的条件下容易生长,而不是因为他们了解药材生长习性。
“没事,你们只要传授他种地经验就行了。灵草的习性等他辨识药材之后让他自己去观察。”凌相若说道。
“那行。”张有奎三人都没有问题了。
于是余漾微便留在了这里先跟着他们学习种地。
离开这里后,凌相若又想起一事,便转道去了养生馆找了凌仕则。
凌仕则见东家有吩咐,忙提起十二分精神待命。
凌相若问道:“你觉得哪些伙计比较能干?”
“东家的意思是?”凌仕则心中一动,“莫非是要提拔一批人上来?”
“倒不是在馆内提拔。”凌相若笑道,“我准备多办几处善堂,需要信得过的人负责管理此事。当然,也要能独当一面。”
凌仕则叹服道:“东家真是心地善良。”
接着,他向凌相若推荐了四名伙计,其中两人是养生馆内的,另外两人分别是园林那边和池塘那边的。名义上,这两处也是属于养生馆的,凌仕则这个掌柜也兼管着这两处的伙计。
“让他们过来见我。”凌相若吩咐道。
“好。”凌仕则立即照办。
很快,四名伙计都到了。
凌相若看了看他们的面相,确实是沉稳能干之人,且心术也正。
于是就在四人心情忐忑之时,凌相若开门见山地将任务告诉了他们。
四人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克制着狂喜的心情道:“东家要我们管理善堂事务?”
他们此时的心情大概就相当于翰林们在翰林院熬了一段时间资历,突然被告知可以派官了一样。
“嗯。”凌相若笑道,“你们的人品和能力凌掌柜已经跟我说了,我相信你们能做好。”
“是,我们一定不辜负东家的期望!”四人齐声道。
凌相若正色道:“建造善堂的款项就从养生馆的账面上走,每一项明细都需交由我过目批准,方可拨款。今日起,你们四人的酬劳与凌仕则一样。我将此事交予你们,是对你们有着极大信任的,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
四人闻言也凝重了许多:“东家放心,我们一定尽忠职守!”
“嗯。”凌相若点点头,随后简单的做了个安排,“目前我们的能力有限,只能顾及到华亭周边的县。我交给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前去周边各县考察,选定善堂地址。”
“是。”四人领了任务,立即回去准备了。
凌相若转头叮嘱凌仕则道:“养生馆的伙计也该扩招了,索性趁这次机会多招一些吧。”
“哎,好!”凌仕则欢喜道。
随着养生馆的生意越来越火爆,原先看着挺多的人手竟然已经显得捉襟见肘了。他早就想多找些人填补进来了,不然到了忙碌的时候,连他都要当两个人使——一个当掌柜、一个当伙计,两头忙活。
“具体章程,你去和王神婆商量吧。”凌相若吩咐道。
“好。”凌仕则点点头。
安排好这些,凌相若便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
回到大宅,她又一头扎进了炼丹房。
……
话分两头,却说易玹去江坑拜访了江氏族长,隐晦地提了提修建陂池之事。
江氏族长很快就领会到了他的言下之意,神色当即沉了下去,但碍于他的身份不好发作,只生硬的转移话题道:“大人日理万机,还要专程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真是叫老朽羞愧难当。老朽万万不敢耽搁大人日程啊。”
这是下逐客令了。
易玹心中轻叹一声,情知这件事没有这么容易,这次来也只是探探口风,果然出师不利。于是他点到即止,顺着江氏族长的话道:“江族长德高望重,江氏一门更是将相世家,下官既任华亭县令,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该来登门拜访,江族长实在谦虚了。不过今日天色确实不早,下官便先告辞了。”
“大人慢走,恕老朽不能远送。”江族长起身拱手道。
“留步,留步。”易玹摆摆手,转身离开。
江族长缓步走出两步,看着易玹快速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怕是轻易不会死心。”
易玹自然是不会死心的,但他却没有表现得十分急切的样子,反而在回去之后一连七天不曾上门。
直到第八天才再次登上了江氏族长的门。
江氏族长老脸一僵,他还没狂妄到认为自己值得易玹屡次登门看望——这厮肯定还是为了陂池一事来的。
但易玹携礼上门,他总不能把人往外赶。易玹入座之后,如上次一般与江氏族长闲聊,偏他读的书多懂的不少,一会跟江氏族长聊学问,一会又谈历史,还总是能拐到民生上去。
江氏族长的表情跟便秘了一样,可易玹没有提出陂池一事,他总不好先提,又谈何拒绝?可不就是跟有屎拉不出来一样难受么?
整个过程都被易玹掌握主动权,江氏族长则被他牵着鼻子走,一直到最后,江氏族长期待的“图穷匕见”都没出现,易玹半个字也没提到陂池,见天色不早了就干脆利落的起身告辞。
江氏族长在大孙子的搀扶下走到门口,扶着门框满脸的疑惑:“他唱的哪一出?”
大孙子今年芳龄十六,颇有主见:“他肯定知道明着提出爷爷不会答应,所以故布疑阵,叫爷爷先乱阵脚。”
江氏族长微微颔首:“不错,他不明说,老朽也只能跟着干着急,时日一长,或许真的会被他弄得提心吊胆方寸大乱。”
“爷爷何须为之介怀?”大孙子劝解道,“我们江氏是名门之后,即便是本朝祖上也是声名赫赫,若易玹敢强取豪夺,必为天下人不齿。爷爷只需八风不动,急的是他。”
“你说得对。”江氏族长毫不迟疑地肯定道,“我江氏有子如此,或可重振门楣。”
大孙子连忙自谦。
易玹回去之后,又顾自处理了七天华亭事务,期间同样不曾去江坑一次。
又到了第八日,他正备好了礼准备第三次登门,却收到姚有成被钦差大臣定罪,押回京城处置的消息。
易玹略一思索,便召来易安:“你将这个消息带去凌家村。”
“好好好!”易安甚至兴奋地搓起了手。
主子不去凌家村,他当奴才的可不是不方便去?他都想死凌相若家的菜了!
易玹脸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