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康,你还站着做什么?赶紧送你媳妇去镇上。”秦振斌粗狂中带着失望的声音响起。
他也是被这乱糟糟的声音吵醒的,一听这事,立马感觉不好,叫醒秦瑜堂叔,他让赶公社马车过来。
这种事,听着都觉得晦气。
秦瑜堂叔要来的时候,被春婶子大骂了一通,死活不准他来。
秦振斌自己赶马车过来。
“我不抱!”于大康拒绝。
“于大康,你!”秦振斌气得不行,“你不要太过分。你若再这样混蛋,我明天就写材料去镇上,告你冷血无情!”
地上的郁丽波已经奄奄一息,于大康一想她这一死,还影响他,心中更愤怒。
反正郁丽波不死也要死,弯着将郁丽波抱起来。
“啊!”于大康大叫一声。
只见口吐白沫的郁丽波死死咬着于大康手臂。
“你这个撞鬼的死女人!”于大康大骂一声,双手一松,郁丽波整个人摔在地上,可咬着于大康手臂的牙齿却死活不松。
“要死给我好好死!”于大康用手推开郁丽波,手臂上肉生生被郁丽波咬下一块。
“哈哈哈!于大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和贺青莲那小砸表,不得好死!”郁丽波使出全身力气,发出令人胆寒的诅咒。
整个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眼睛血和泪一起落下来,不甘又怨气十足的闭上眼睛。
模样特别惨烈。
“郁姨!”郭桂珍大哭起来。
于大康整个人懵在原地,捂着自己手上被郁丽波的咬掉肉的手臂,跌坐在地上。
以前觉得郁丽波碍事,阻碍他自由,可此刻他却也明白,这个疯疯癫癫,每天精神都不正常得女人,是真的死的,落气了。
“于书记,你手上的伤,要不要让秦瑜包扎一下?这伤口可能有毒……”
有人提醒于大康。
于大康转头看秦瑜。
顾瑾直接挡在秦瑜面前,幽深眸子透着清冷的寒意,口吻极为冰冷的道,“我媳妇只会点皮毛医术,还没医师证。不适合给人治疗。于书记的手,我们治不了,最好找有医德的人处理!”
刚推了秦瑜,骂秦瑜没医德。
现在想让秦瑜给他包扎,他想太美!
郁丽波死的时候,都要拉上他。
可见他有多让人憎恨。
医者治病救人,但是不是为了救害人的人。
这是顾瑾对救死扶伤的理解,他在,于大康就休想被他们救。
最好手就这样毁了。
于大康疼得咬牙切齿,这个疼,是真疼!
整整一块肉都被郁丽波撕下来,秦瑜和顾瑾不给他祛毒,包扎,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这样死掉。
心头越想越虚,越想越生气,恼羞成怒的道,“天亮就给我抬山上埋了!”
秦瑜气得胸口疼。
郁丽波尸骨未寒,于大康就这么绝情。
完全不给郁丽波最后的体面和最严,和上辈子还真一点区别都没有。
上辈子他将郁丽波草草葬了之后,还是在公社不知廉耻的说,他这是厚养薄葬,相应党的号召。
丧葬就应该一切从俭。
“于大康,人你先别埋。等警察来了,查清楚情况再处理!”秦瑜冷声道。
“对!我郁姨是不是被你逼死的,得让警察来好好查一查!”郭桂珍立马接话,一边哭一边谴责于大康,“我郁姨死得好惨!她就是被你逼死的。”
“你们胡说八道!好,你们不让我安葬,那人就放这。你们管!”于大康索性无赖起来。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他。
以前儒雅又看起来格外讲道理、在公社做了这么多年书记的于大康,临了临了,竟是这德行。
都说死者为大,他这是完全没将自己媳妇当人啊。
让人胆寒,心寒!
“于大康,说点人话!嫂子和你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她这尸骨未寒,子女也都没回来,你就这样草草下葬,虽说提倡节俭,但也要讲点感情!”秦振斌在看清楚于大康为人之后,对他就没太多幻想,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于大康可以这么没良心!
“秦振斌,你是大队长。既然也觉得我这样不对,好,这女人的安葬,你来做主!”于大康坐在一边,破罐子破摔,无赖模样更甚。
他不行动,谁拿他都没办法。
郁丽波就这样死了,大家一时难以接受。
难受归难受,可更觉得这种轻生的人晦气,谁都不敢靠太近。
“娘,我可怜的娘。我苦了一辈子的娘,我们回来晚了!”天亮时候,悲惨的泣不成声的声音传过来。
郭桂珍一听这声音,再次大哭起来,走出院子门,喊了一声,“表姐,表哥,你们回来晚了!郁姨走了。”
外面等他们的邻居,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和他们说了一下。
郁丽波女儿哭得撕心裂肺,她儿子也格外悲伤。
“建军,春梅,可不能这样。你娘才没,你要劝劝你爹,不能真一草席裹着抬上山埋了啊!”
站一边的邻居总算舒了一口气,郁丽波儿子女儿回来,起码时候最基本体面应该能保住。
于大康见自己嫁出去的闺女和儿子都回来,从地上站起来。
于建军眼睛一落在于大康身上,就看到于大康手上的伤。
“建军啊……”于大康见自己儿子眼眸沉沉,心头瑟瑟站起来。
于建军冷着眼神看了一眼在场所有的人,最后眼睛落在秦瑜身上,冷若寒霜的声音带着满是问责的声调道,“你现在是公社医生?我娘喝药,你为什么不救?我娘喝药你不救,我爹手肉都被撕下来,你也不处理?是看不上我们家还是对我们家有意见?你娘和大队长结婚,你就这么害怕我家比你好?”
“……”秦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