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回到寝宫,刚进门就看到舞媚站在大厅里,正不安的慢慢来回徘徊。
见唐寅回来,舞媚急忙走上前来,紧张地问道:“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和邱真争执起来了,他还向你动手?”刚才唐寅和邱真在花园中的举动,舞媚透过窗户看的清清楚楚,下臣敢对大王动手,这在舞媚的观念中是件极不可思议的事,也是大逆不道之举。
想必小媚已经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唐寅略微怔了一下,随即打个哈哈,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我和邱真在军中时就打打闹闹惯了。”
舞媚皱着眉头正色说道:“可现在并不是在军中,而是在王宫,你现在也不再是郡首,而是堂堂的一国之君,怎能容忍臣下对你如此无礼?”
唐寅一笑,伸手揽住舞媚的香肩,轻声说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刚才已经警告过邱真。”
“哦!”舞媚松了口气,随即又好奇地问道:“刚才我看邱真的情绪很激动,到底为了什么事?”
“鸡毛蒜皮的小事。”唐寅笑道:“邱真是牛脾气,也是急脾气,这事你就不用再担忧了。”
听他这么说,表情又很平和,舞媚这才放下心来。她靠进唐寅的怀中,低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以后你要好好待我。”
“恩!”唐寅应了一声,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小媚,以后你就住在宫中吧,不要再走了。”
舞媚心头一热,刚要答应,可突然又惊叫一声,急道:“对了,我昨晚没有回家,父亲一定急死了,我得赶快回去!”说着话,她离开唐寅的怀抱,作势就要向外走。唐寅拉住她的手不放,笑而未语。
她急道:“你倒是快放手啊,再不回家,父亲会以为我在外面发生了意外呢”
唐寅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微微用力,把舞媚又拉回自己的怀中,含笑说道:“不用紧张,我早已派人去过舞府,知会过舞舞伯父。”唐寅被还要叫舞虞为舞相,但转念一想,他现在已不是右相,便改称为舞伯父。
舞媚并没有忽视唐寅对父亲称呼上的改变,她暗暗叹口气,伸手洁白如葱的玉指,在唐寅胸前轻轻画着圈圈,同时低声询问道:“寅,你会让我父亲和家里人搬出舞府吗?”
舞虞住的是右相府,现在他已不再是右相,府邸当然要让出来交给现任右相上官元吉,只不过人们碍于唐寅的颜面,没有强行迫舞家人离开罢了。同为丞相的粱兴就远没有那么好远,早就被强迫搬出左相府,好在唐寅念及自己与梁启之情,又分给梁家一座大宅,不过这座大宅已不再是位于盐城的中心地带了。
“这”听完舞媚这话,唐寅才恍然想起右相府的事还没有解决,正当他有些沉吟的时候,舞媚抬起头来,边轻吻唐寅的耳垂,边小声乞求道:“父亲和家人一直都住在相府,早已经习惯了府中的一切,现在父亲的身体又不好,如果他离开,弄不好”她没有把话说完,用着青涩又生硬的动作唐寅,或许舞媚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更容易让男人欲火中烧。
“小妖精!”唐寅觉得小腹火热,低声嘟囔一句,弯下腰身,把舞媚揽腰抱起,边向内室走去边煞有其事地说道:“这件事嘛,我们可以去床上慢慢‘商议’”
其实相府的事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既然舞媚开了口,唐寅也不忍拒绝她,如果舞家人喜欢住,就让他们住好了,自己可以再别处另建一座右相府给元吉。
当晚,唐寅正和舞媚用膳的时候,上官元武从外面走了近来,在门口躬身施礼,说道:“大王,华荣夫人求见!”
这两天有舞媚陪伴在身边,唐寅都几乎要把袁千依这个人忘记了,听闻她来了,唐寅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不见。”
“难道是大王有了新欢,就忘了妾吗?”唐寅话音刚落,门外就传出袁千依娇滴滴的话音。
舞媚皱起眉头,先是看眼门外,然后扭头面带询问地看向唐寅,同时也放下碗筷。
唉!唐寅暗叹口气,该来的早晚要来,躲是躲不过去了。他沉吟片刻,对上官元武说道:“请华荣夫人近来吧!”
“是!大王!”对舞媚和华荣夫人,上官元武都没有太好的印象,此时也乐于在旁看热闹。
他出去时间不长,华荣夫人就在两名宫女的陪伴下走了近来。她对唐寅身边的舞媚连看都未看,目光始终落在唐寅的身上,她走到他近前,动作幽雅地款款施个万福,同时说道:“妾身见过大王!”
“起来吧!”唐寅随意地摆下手。
并没有收到任何的邀请,袁千依却在唐寅的另一侧缓缓落座,并对唐寅笑道:“大王不介意妾陪大王一起用膳吧?”
唐寅倒是也想看看袁千依的来意,他点头一笑,说道:“当然不介意。”
“大王说昨晚会等妾,可是妾来时,大王的房中却已有人了。”袁千依目露幽怨地看着他。
这时,舞媚终于忍不住了,没等唐寅开口,她接道:“是我。”
直到这时,袁千依的正眼才算落到舞媚的脸上。她笑呵呵地说道:“想必这位就是舞妹妹吧!”
舞妹妹?舞媚差点笑出声来,看年纪,她可能还没有自己大呢,竟然好意思叫自己妹妹她说道:“我是舞媚,但不是你的妹妹。”
“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
“什么意思?”舞媚直勾勾地看着她。
袁千依身子一偏,向唐寅靠去,笑道:“大王早已许诺过要立妾为夫人,舞妹妹又是大王未过门的夫人,我们以后当然是自家人喽,以姐妹相称也是应该的麻!”
唐寅要立华荣夫人为夫人?舞媚大吃一惊,她从未听唐寅说起过此事,再者说,华荣夫人不是先王的夫人吗?她惊讶地看向唐寅,向他求证。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唐寅对舞媚苦笑道:“小媚,这件事情我以后再向你解释。”说完,他又看向袁千依,说道:“华荣夫人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回吧。”
袁千依的眼中又流露出令人怜惜的幽怨之色,轻声说道:“大王真的那么讨厌妾吗?连多看一眼妾都觉得厌烦?”
从内心来讲,唐寅对袁千依的感觉也远达不到讨厌的程度,不过袁千依也没有重要到能取代舞媚在他心中地位的程度。他苦笑道:“当然不是,只不过”
没等他说完,袁千依立刻转怨为笑,说道:“妾就知道,大王是不会讨厌妾的。”说话之间,她把唐寅的胳膊搂的更紧了,整个人都快贴到他的身上。
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如此纠缠,不管她是什么身份,舞媚都忍受不了。她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重重地拍下桌案,呵斥道:“好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还好意思自称夫人?”
“咯咯!”袁千依对舞媚的怒火视而不见,反而娇笑出声,说道:“舞妹妹不要生气嘛!大王是一国之尊,你总不能一个人独霸大王吧!”
舞媚还要和袁千依争辩,唐寅脸色一沉,摆手说道:“不要再吵了,都吃饭!”说着话,他拿起碗筷,快速地扒起饭来。
见唐寅神情不悦,舞媚和袁千依果然不敢再继续口舌,双双别过头去,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去瞥对方。
唐寅的脸色虽然难看,但心里却长长嘘了口气,总算安静下来了。他这口气还没有嘘完,门外传来敲门声,上官元武再次走近来,面露难色地拱手说道:“大王”
“这回又怎么了?”唐寅转头看向他,有气无力地问道。
“大王,刚刚得到宫门侍卫的禀报,范敏小姐已到宫外。”上官元武回话时还特意瞅了瞅舞媚和袁千依,这下可好,和大王关系非同寻常的三个女人马上就要聚到一起了。
听到范敏二字,唐寅和舞媚的身躯同是一震,不过两人的感觉却是大相径庭,舞媚对范敏是如临大敌。唐寅是君主,舞媚也明白自己无法独霸唐寅,不过她宁愿和眼前这个讨厌的华荣夫人分享唐寅,也不愿去和范敏分享。
此时唐寅则是又惊又喜,他和范敏可是许久未见,对她也是十分想念。小敏不是在天渊郡吗?怎么突然回盐城了?为什么不事先差人通知自己一声?唐寅一肚子的疑问,几乎连想都未想,站起身形,说道:“快请她入宫。”顿了一下,他又觉得不妥,拿起手帕,胡乱地擦了擦嘴,说道:“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吧!”
袁千依并不知道这个范敏是何许人也,以前也从未听人提起过,不过唐寅肯亲自出去接她,已然看出两人的关系不简单。看着向外走去的唐寅,她的眉头也下意识地慢慢皱紧。
舞媚咬了咬嘴唇,眼珠转动,对袁千依别有深意地说道:“你真正的敌人来了,或者说是我俩共同的敌人。”在她的小心眼里,这时候已决定拉拢袁千依,排斥那个从小到大都让她看不顺眼的范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