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溪震惊了!
凶猛狠毒的蛊虱王和一众小蛊虱,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慢慢消失了……
落溪定睛再看,是真的,蛊虱王定格在向她扑上来的瞬间,渐渐变得透明,不一会儿就没了,而其他的小蛊虱早已消失无形。
这是怎么回事?
好一会儿,落溪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不知道蛊虱为何会突然间消失,但还是庆幸自己又逃过了一劫,好险!擦了一把汗,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立在远处的树梢上,黑色的长袍随风飘扬,晨风灌满了衣袖,朝阳照射下来,他整个人身上笼罩着光泽,却还是让人觉
得冰凉凉的。
他戴着银色面具……
是他,面具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落溪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紧张了起来。面具男将她丢到这片诡异的树林,让蛊虱来对付她,然后乘人之危,抢蚩魂锁?
落溪脑海里认定是这样的,所以盯着面具男的目光里充满了防备与警惕。
两两相望,百里寒冰双手环抱,腰间挂着一支骨笛,目光定在落溪身上。
他的目光里透射出好奇、探究、欣赏,这个单薄的女人,一身狼狈,却让人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不容轻视的淡定从容。
“跟我走!”
眨眼间百里寒冰飞身来到落溪面前,丢下这句话,又转身而去。
落溪一脸茫然,“凭什么要我跟你走?”
百里寒冰背对落溪向前走,没有回头,冷冷地说:“如果你想继续待在这里,可以不跟我走。”
“我才不跟你走。”落溪撇撇嘴,我才刚逃过蛊虱阵,又要踏入你的狼窝?你当我是傻子啊?
百里寒冰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落溪,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这么轻易就走了?不想知道蚩魂锁的秘密了?不抢蚩魂锁了?
落溪脑子里冒出一串疑问,眼角的余光扫到方才和蛊虱王打斗的地方,不禁后怕,要是没有那一道缥缈的声音,要是自己的身手慢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再看面具男已经走到小路的拐弯处。虽然这个地方没有蛊虱了,指不定还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面具男虽然不怀好意,应付他总好过自己找不到路出去。而且,她还想搞清楚蛊虱王是个怎样的东西,为何驱蛊
虫对付不了它?
一想到这些,落溪厚着脸皮快步跟了上去,“喂,面具男等一下。”
百里寒冰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向前走,料定落溪一定会跟上来。
落溪跟着百里寒冰没走多久就出了那片森林,有点儿不相信地问:“这就走出来了?”
百里寒冰:“……”
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天清地宁,就连空气都清新得让人忍不住要深呼吸。
树林的边缘就是一条分界线,树林里边是阴森诡异,树林外边是天朗气清的。
落溪跟着百里寒冰,走过一片竹林,一面碧湖,穿过一处不长的山洞通道,面前赫然出现两三间木屋。
“哇,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落溪惊叹,这个地方几乎可以比得上夜郎蚩了,一派宁和,没有污浊之气。
“空音谷。”百里寒冰推开虚掩的柴门,走进小院,进了最大的一间木屋子。
落溪跟着走进去,屋内很雅致,怪异的是墙上挂着装饰,像是某种猛兽。窗口有一串竹制的风铃,随风晃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落溪站在桌前,拿起一只茶杯,若无其事地端详起来。
这个地方像是没有人来,但这屋子里却是一尘不染,茶壶茶杯是极讲究的质地,而墙上的装饰有点像……
百里寒冰打开檀木衣柜,翻出一套衣裳,丢给落溪,“先换上吧!”
又丢过来一个精致的瓷瓶子,“可以治你身上的伤。”
话虽不再是冷冰冰的,却也没什么情绪,简短地交待了一句,转身出门去,顺便关了门。落溪看了看自己身上,肩膀上的衣料被划破了,下裙也被树枝刮破了几个口子,手臂上,腿上都有擦伤。走到铜镜前,照见镜子里的自己,简直是不忍直视,发髻松松垮
垮的,脸上脏兮兮,鼻尖上还有血污,应该是自己解蛊毒的时候,不小心弄上去的……
照着镜子做了个丑丑的鬼脸,落溪在心里学着娘的口吻数落自己:没个姑娘家的样子,以后没人敢娶你。
说完笑了,笑容里有点伤感,娘亲……
尽管很累,身上的伤口也挺疼的,落溪还是快速地换洗,擦药的时候有点迟疑,会不会有毒?
不过转念一想,凭面具男的武功,要是想害她,根本没必要搞小动作。在树林里他没有乘人之危,而是将自己带到了这里,应该是有求于她吧!
落溪挑了一点药膏,放心涂到手臂的伤口上,清凉清凉的,还挺舒服。处理好伤口,换上干净的衣裳,打开屋门,边往外走边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这身水粉色袄裙正合身,样式有些老旧了,但是料子是极好的,她这样没规矩的人穿着,都有
点端庄的感觉了。
一抬头,看到百里寒冰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落溪问:“喂,面具男,这衣裳是谁的?”
百里寒冰仍旧盯着自己看,可又不像在看自己,他的目光似乎穿透自己,看向某一处。
“你盯着我瞧什么?”落溪没好气地问。
百里寒冰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石桌子。
落溪走近,露出狡黠的笑,假装关心:“你的手臂能动啦?”
十二个时辰已过,蝉丝虫的麻痹,也褪去了。百里寒冰活动一下手臂,眼睛里微不可见地闪现出一丝光芒。
声音不高,却有足够的穿透力:“蚩魂锁可以驱蛊,可以解蛊毒,还有什么作用?”百里寒冰心想,厉阙势在必得的东西,果真不简单。
“你怎么知道的?”落溪一脸惊讶。
百里寒冰仍然在轻轻敲着石桌子,直言不讳:“我看到的。”
“你看到的?”落溪重复他的话,他看到了……意思是说,在树林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那么,那道缥缈的声音,是他?还是另有其人?
落溪有点懵了,难道害自己的人是他,救自己的人也是他?他玩的是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