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看着她双眼通红,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忍不住想开口询问一二,可见着夫人身后坐着大人已经站了起来,连忙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沈炎文刚一站起来,就扯动了腹部上的伤口,虽紧咬着亚冠,但仍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边娉婷听到身后的动静,立马回头,便瞧着沈炎文腰腹见的衣裳一片血红的污迹渗透了出来。
“你还说伤的不重,这分明就——”原本止住的泪水又滴落了下来,边娉婷快步上前将其扶着坐了下来,身上披着的官服因着她的动作掉落在地上。
“无碍,又不是致命伤,何至于如此大惊小怪!”沈炎文侧身避开她的手,眉头蹙成了川字。
“我不管,反正我来了江南就不走了,除非你跟我一块儿回兖州城,我答应了父亲要来照顾你。”边娉婷说着话就要动手去解开他腰间的带子,检查他的伤口。
看着那细白的手指朝着自己腰腹间伸过来,沈炎文下意识的捉住了她的手,“不必,我自己上些药就好。”
“药拿来,我给你上,我们是夫妻。”边娉婷一脸坚定的望着他,大有一副他不给看,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沈炎文从不知她竟还有这样一面。
“药在客栈里,不在身上。”
“那回了客栈再给你包扎,你就坐在这儿别乱动。”边娉婷捡起地上的官服套在自己的身上,拉开了房门。
候在门外的嬷嬷听到动静,连忙抬起头来询问:“夫人,可是需要什么?”
“姜汤还有吗?”
“还有,老奴这就去给您取一碗。”嬷嬷身子一晃,差点跌坐在地上,幸亏边娉婷及时扶住了她。
“还是我去吧,你也别候在这儿了,去歇着。”边娉婷语气和善,拢了拢身上的官服朝着甲板上去了。
货船上的工人们正坐在一处喝着姜汤,见着边娉婷来,纷纷要向她行礼,皆被边娉婷抬手示意按压了下去。
“朱老大,等抵达了码头,我会再给你五十两银子,你看成吗?”边娉婷朝着角落里坐着的一人看了一眼。
那群黑衣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是她害的朱老大的货船毁了,还不知他损失了多少,但如今她身上值钱的也就手腕上的一对玉镯,典当过后也就百两银子,她还要给沈炎文抓药,因此只得亏与他一些。
朱老大原本也在暗自伤心,那批货那条船可是大伙儿吃饭的家伙,可又不好张口问边娉婷讨要,毕竟她可是沈大人的家室,说到底,他这也算是不守规矩。
如今听到边娉婷还愿意开口给自己赔付五十两,当下喜不自胜,站起身来朝着边娉婷行礼:“多谢沈夫人。”
边娉婷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褪下一只递了过去道:“我身上没银子,但这个玉镯还值一些银子,你且拿去典当,定然能有五十两。”
朱老大接了那玉镯,而后坐了回去。
边娉婷看着陆寒,指着那为数不多的姜汤道:“麻烦你再给我盛一碗。”
“是,夫人。”陆寒立马舀了一大勺递了过去。
边娉婷捧着那碗姜水重新回到了船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