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到了沈家门口,使了几文钱给了侧门的老婆子,让她将此信递交给沈侍郎过目。
婆子接了密信,几经周折找到了沈侍郎身边伺候的小厮,转交了出去,对送信的人却是只字不提的。
要是让夫人知道她收了盛家的银子递信,只怕也会如同芳姨娘一样被发卖了出去。
沈侍郎在书房看完书信上的内容,急匆匆的去了后院寻自己的儿子。
沈宫辰刚洗漱完毕,正坐在桌子旁喝着厨房里炖的汤,乍然见着自家父亲气急败坏的出现在眼前,险些呛着。
边娉婷掏出帕子一边给孩子擦拭着嘴边的汤汁,一边忍不住埋怨:“府里的人都死绝了吗,大人进来都没人通传一声的?”
听着她话里藏着话,沈炎文懒得与她计较,只一个劲儿的盯着沈宫辰。
“父亲!”沈宫辰对于父亲还是十分的敬畏,立马站起来拱手朝着他行了一礼,不敢有半点差错,可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父亲来寻他是为了何事儿。
沈炎文微微收敛了些外放的情绪,紧抿着薄唇微微轻启,“你今日独自出府可遇到什么事情没有?”
“没、没——”沈宫辰刚想隐瞒此事,可一抬眸对上父亲的质疑,吓得当即跪在了地上,忍不住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在巷子里遇到了几个拐卖人口的人贩子,想将儿子给掳了去,幸亏得盛锦荣相救,这才得以逃脱。”
“什么!”边娉婷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敢隐瞒不告诉自己。
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她日后该怎么活。
“夫君,这事儿得报官,天子脚下居然出了这等狂徒,还有没有王法了。”边娉婷红着眼眶将儿子给抱在怀里,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沈宫辰被她抱的有些别扭,挣脱开她的怀抱,朝着沈炎文道:“父亲,是沈盛家老仆送儿子回的府,那几个狂徒也被盛家的人抓回了府邸里。”
“我知道。”沈炎文深深的看了一眼跪在身前的儿子,孩子的本性还不算坏,能扶正,不过得先将他从边娉婷的身边带离,否则好好的儿郎,被她一个妇人教成了什么。
想到此处,沈炎文看着沈宫辰道:“过两日为父替你找个学堂,你便收拾收拾去学堂吧。”
“夫君,咱们府里不是有先生,为何要——”边娉婷扶着儿子起身,心中存着疑惑,不知他为何要让儿子去学堂。
儿子年岁还小,去学堂不是受苦吗?
沈炎文一眼看穿边娉婷的心思,冷哼一声:“慈母多败儿,这事儿就这般定下了。”
说罢,也不容边娉婷母子二人反驳,直接拂袖离开了家中,连晚饭都不曾回来用,直接去了茶肆。
陈永生在茶肆一独坐多时,看着人群中那么颀长的身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连忙站起身,朝着来人行了一礼。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是穿了家中的常服,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落了座位,陈永生将茶碗搁在沈炎文的面前,自己斟了一碗,又给他倒了一碗,这才说起那人贩子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