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水!”知道他心里这会肯定烦闷,苏凝将凉茶递了过去。
陈永生接过她手里的茶,二话不说直接一口喝掉,转而又要侧躺下去。
苏凝将他从炕上拽起,将盛鸿给的玉佩放在了他的手中,“喏,这应该是他给你的。”
陈永生将玉佩丢在草席上,仿佛那玉佩是烫手的山芋一般,他才不稀罕他送的东西。
“仲怀呢?”陈永生忽的问道。
苏凝捡起那玉佩,叹了一口气:“当然是去学堂了,可怜的孩子,一心为了父亲着想,可惜啊父亲还不领情,算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管了。”
说完,起身离了炕往外头走去。
陈永生听着她模棱两可的话,蹙着眉头,心中不解,趿着鞋子下了炕,拽住苏凝的胳膊,“什么意思?”
苏凝斜睨了他一眼,一手戳着他硬朗的上身,嗔怒:“孩子不仅喜欢盛将军,还想着哄他高兴,将来你去从军,或许对你也会有好处。”
“什么?”陈永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凝摇了摇头,懒得再与他多说,从针线篓子里取了剪刀,便去了前院修剪兔毛。
陈永生足足在屋里待了半盏茶,认真思索过后,这才踏出了门,与苏凝一块儿修剪兔毛。
“下晌我去接仲怀,然后请爹八月十五来家里。”陈永生捉着兔子,让苏凝修剪。
苏凝将兔子身上的毛全都剪下后,按颜色分了三个筐篓子。
“不生孩子气了?”
“……”陈永生不搭话,拎着筐篓子放在了屋檐下。
翌日。
云水镇东门大开,附近的村民和从南浔镇上回来的客商络绎不绝的涌入了进来。
东门的将士瞧着这么多人,不由愕然,根本无暇顾及每一个进出的百姓。
一商队驾着马车带着货物入城,范统立刻上前盘查。
领队的管事儿摘下了头上的斗笠,一脸谄媚:“这位大人,我乃是云水镇贾老爷府中的,这马车上运的都是贾老爷采买的东西,您看——”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
范统自从昨日被押回去后,是范仁勇替他在盛鸿面前求了情,这才给放了,但前提时,直到离开云水镇,他都得同旁人看守城门。
瞥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范统直接收下了那一两银子,就在那领队的管事儿以为能入城时,谁知范统还是不放。
“大人,您这是?”
“例行检查,怎么,难道你们藏了什么?”范统说着一个个的推开随行的脚夫,可惜,里头根本就没有他要找的人。
“大人哪里的话,这些都是咱们老爷给公子采买的东西,您不信瞧瞧!”说着,直接打开了其中一个麻袋,里面赫然躺着一些东莱的小玩意儿。
范统冷哼一声,这才放了他们进去。
另外一边,一辆马车也同时进入。
瞧着那马车,范统皱着眉头问着身边的心腹:“方才的马车是哪家的?”
“回大人,里头坐着的是陈家村的秀才。”将士将一个折子递了过去,并附上五两银子。
范统头一次见秀才给五两,心中好奇打开了那帖子,上头署名为陈富生!
陈富生?这名字怎么同——想到这儿,范统合起帖子,沉声问道:“可仔细检查过没有?”
将士微微一愣,犹豫了片刻方开口:“没、没有!”
“什么,为什么没有仔细检查?”范统急的跳脚。
“因、因为那秀才说马车里坐着家眷,惧怕咱们,所以就没有——”将士吞吞吐吐的说着。
范统气得鼻孔生烟,因脱不开身,只好下令派人回去禀明给范仁勇。
马车里。
陈富生与吴倩茹携手坐在一块儿,望着对面戴着斗笠的男子,想要一探究竟,看看他到底是谁。
“这位公子,我们已经带你入了城门,您要到哪里下?”陈富生清了清嗓子,若不是看在他出手大方,给了自己二十两,断然不会答应他冒这个险。
张逸轩压低了斗笠,沉声道:“到了陈家村,便将我放下。”
“敢问公子是陈家村何许人,我怎么不曾见过?”陈富生的话刚问完,腰间就被抵住的剑柄给吓着。
吴倩茹见此,立刻求饶:“这位好汉,我们不问了,你饶了我家相公吧。”
这陈富生才刚刚考取秀才,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张逸轩收回了剑柄,等马车出了云水镇,到了陈家村村口时,一直等到马车入了村,这才拐入了旁边的宅子里。
急促的敲门声引得苏凝皱起了眉头,将挑选好的兔毛放在一旁,起身去开门。
“你是——”
“是我!”张逸轩闪身进了院子,迅速将门给关上,取下了头上戴着的斗笠。
“师兄,你怎么——”苏凝大惊,没有想到来人居然是张逸轩,且瞧着他这副打扮,心里更加疑惑。
张逸轩踏入院子,没瞧见陈永生,立刻握着苏凝的肩膀:“我等会再同你解释,一会儿有人来抓我,你能不能先找个地方让我躲一下。”
陈永生如今在巡山,苏凝略一沉吟,直接关上大门,拽着他的手往和邱山里去。
张逸轩紧随她身后,瞧着拽着自己的手,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精光,快的让人无法察觉,直到进了山洞,才略有些不舍的松开。
“师兄,你先在这儿躲下。”苏凝神情十分紧张,安顿好张逸轩,便顺着小路去山里头寻陈永生。
陈永生正带着杨宇和杨二郎在山里下套子,瞧着苏凝慌慌张张的过来,立刻起身询问:“你怎么来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苏凝喘了一口气,拉扯陈永生到一边,低声与他耳语了一番。
陈永生便吩咐了杨二郎与杨宇先自己巡,拉扯着苏凝的手匆匆赶往家中。
苏凝有些不安,陈永生出言叮嘱:“你且不用担心,先看看来人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这兔毛不是要拿去锦绣楼卖,我替你挑选。”
见陈永生不慌不忙的蹲在篓子旁挑着兔毛,苏凝惴惴不安的心这才稍稍平静下来,给他端了矮凳子,二人坐在家里挑选着兔毛,等着来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