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个将士似乎是领头之人,看着颇为肃穆,见盛仲怀与岑远敬朝着他们看来,不免挑了挑眉,心中诧异万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般直视他们。
一挥手,变动了几个将士的方位,又有几个将士退了下去。
岑远敬收回了视线,与盛仲怀继续前行,目光中露出一抹鄙夷。
方才那领头的将士所为,大抵是怕他们知道了宫中的防卫,故意大乱排阵,让他们无法记清人数。
真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们不过是第一次入宫,觉得有些好奇罢了。
这一路上,岑远敬没有再四处乱看,而是拉着盛仲怀东扯西扯些旁的事情。
“你怎么没有和你祖父一块儿入宫?”这厢,走了许久,岑远敬并没有在周围扫视到盛鸿将军的身影。
盛仲怀在入宫前已经接到了消息,祖父现下还在军中,今日是不会早朝的,想来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不过为何是在今日被事情绊住,只怕这其中定然有旁的隐情。
一刻钟后,岑远敬与盛仲怀便按照位置站在了众位朝臣身后,看着那上百步的玉石台阶以及高高矗立在上巍峨的宫殿,不免生出些许敬畏。
按照名次,这是他么三人第一次站在一块儿。
以岑远敬为首,盛仲怀与李文邵次之,跟随着众位朝臣步入了大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文武百官随着一太监高呼,皆是朝着上首龙椅上端坐着的人跪了下去,行了大礼。
岑远敬此刻可不敢再胡乱张望,跟随着众朝臣一块儿叩拜下去,不过却偷偷的给跪在自己身后的盛仲怀使了个眼色。
盛仲怀哪里看得见,这会儿岑远敬看过去,只能看见他头顶上佩戴的朝帽,以及那晃动的羽翅。
“众爱卿平身吧!”大殿内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
听那声音,在跟着文武百官站了起来。
因着每一个人都间隔着些许距离,不允许交头接耳,所以,大殿内一时间安静的异常。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公鸭嗓子再次响了起来。
忽的从人群中站出一人来,朝着上首坐着的人拱手:“皇上,今日是新科状元,榜眼,探花第一次登入大殿,还请皇上训话!”
训话?
岑远敬听到这一次忍不住抬头悄悄看了一眼那位大臣。
居然是朝中的文丞相。
“皇上,这是历年来的祖制,不可废!”又一位老臣站了出来劝说。
坐在上首的君王忍不住抚了抚额头,神色颇有些不耐烦,好半晌才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太监宣那三人上前。
第一次面圣,居然要听训,岑远敬心中颇为不服,可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的面儿,他可不会在此时此刻就公开与他们为敌。
等着,他们在朝中扎稳了脚跟,总有一天,会替换掉这些老东西。
“微臣岑远敬,新科状元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岑远敬向着上首跪着的人行了一个大礼。
坐在上首的人寻着声音看了过去,表现的颇为不耐烦,摆了摆手。
紧随其后,便是盛仲怀朝着他叩首,等他行完大礼后,上首的人忽的开了口:“你们盛家世代忠良,你从文不从武,希望日后能为朝廷多处一份儿力。”
这话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可就是另外一番意思,这是皇上在告诫盛仲怀了。
看着吧,皇上定然是厌恶了他们盛家,否则怎么只给他如此小小的官职,朝堂上的人各怀鬼胎。
“微臣明白。”盛仲怀并未有任何不满,退居一旁,老老实实的侯着,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上首的人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心中对他颇为满意。
轮到李文邵时,等他叩拜完,刚要遵循皇上的话站起身来谢恩时,皇上却并未让他起身,反倒是开口询问了他一些事情。
“李文邵,你们父子在朝为官,朕可不希望你如同你父亲那般老糊涂,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搬到朕这金銮大殿上,真的金銮殿是处理国家大事儿的地方,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后面那句话颇为意味深长,李文邵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磕首道:“微臣明白。”
“起来吧!”见他额头上被吓出一头的冷汗,面上战战兢兢的模样,上首的人这才心满意足。
而李文邵的父亲李克则是心有不甘,本想着今日要在皇上面前告御状,将昨儿个在酒楼的发生的事情告诉皇上,让皇上严惩岑远敬和盛仲怀,可谁知道,皇上居然用了一招杀鸡儆猴,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失去了这么好一个机会将岑远敬和盛仲怀拉下台,李克父子如何不生气。
不过生气也无用,皇上今日都这般说了,若是他们父子二人不知好歹,将事情给捅到了皇上面前,只怕就不会挨五十板子那般简单的事情了。
早朝散去之后,便有与盛家,岑家交好的官员过来恭贺,尤其是温榀,对于他们二人被团团包围着,有些于心不忍,上前替他们二人解围,带着他们往宫门外去。
“听闻,你们今日二人在路过甬道时,抬头看了一眼甬道城墙上方将士了?”温榀压低了声音询问二人。
岑远敬和盛仲怀四目相对,这种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莫不是那将士同他告了状?
不对,怎么可能同温大人告状?
岑远敬正在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温榀的问话,谁曾想,走在他跟前的盛仲怀却抢先他一步,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温榀的询问。
“嗯,我和远敬都是第一次进宫面圣,所以有些好奇,这次四处看了下,但并没有深看。”盛仲怀与他解释,不想这其中生出了什么误会。
又隐隐有些担忧,是不是他们闯下了什么祸事儿?
毕竟一踏入这朝堂,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今日已然有人等不及跳了出来,可那些没有跳出来,躲在暗处的那些人,会不会给随时对他们出手?
眼看着离二宫门越来越近,随行一同出入的大臣们也越来越少,温榀顿住了脚步,领着二人往边上站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