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
放眼望去青黄交接,陈保贵双手背负来到自己地里头,佝偻着腰,折了一棵稻穗,一番搓揉,那饱满的米粒便落在掌心里。
“今年的米粒饱满,定能卖个好价钱。”陈保贵将手中的米粒给兄弟二人看。
陈民生同陈有生一人抓了一点,捧在手心里,黝黑的面庞上带着笑意。
同村的乡亲们瞧着老陈家的两儿子回来了,都同陈保贵打了招呼,问了好。
“老陈叔,你们啥时候收?”地里头传来一乡亲的询问。
陈保贵笑着道:“让孩子们歇歇,后天收,你们呢?”
“嗨,我们还是老样子,等月底了收,老陈叔,您家若是忙不过来,招呼一声,我来帮您!”
“好。”
一番交谈,陈保贵心里颇为舒坦,领着两儿子又转悠了一圈儿,这才回了家里。
两日后。
杨家村递来消息,杨槐地里的番薯已经都拔完了,等着苏凝前去一块儿点种子。
陈永生同苏凝一块儿去了杨家村,待到了那地里头,发现地里的垄都修整好了,遂让杨槐将那棉花种子给拿了出来。
当着全村人的面,同杨槐将那些棉花种子点入了地里,并告知乡亲们,日后他们也是如此种植棉花。
乡亲们瞧着这三十亩地的垄,有些跃跃欲试,当场跟着杨槐和苏凝学了这棉花种子的种法。
众人拾柴火焰高,原本点种要花上一日的功夫,如今有了乡亲们的帮忙,倒是快了许多。
三十亩地,半晌就弄完了。
“叔,这次送完西瓜,只怕下一次的产量就会低了,等瓜苗都脱落了,就将瓜藤给砍了吧,花生也都给拔了,咱们种油菜。”
“好,我也是这个打算,不过这花生咱们也让衙役们带走吗?”杨槐望了望地里那些正在摘西瓜的衙役们道。
“花生先送一半,剩下一半咱们留种,给每家每户都分了,陈家村的先暂时不分,等我师兄回来后再说。”苏凝道。
“成,就依着你的意思办,等事情办妥了,我通知你。”
“嗯,那叔我们先回去了。”苏凝与杨槐辞别,望着那地里的西瓜有些不舍,这个夏天她怕是吃不到了。
不过好在屋后菜地里还种了番茄,今儿起来她瞧见都红了。
“相公,回去之后咱们炒番茄鸡蛋吃。”苏凝拉扯住陈永生的胳膊,眉开眼笑。
陈永生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
苏凝瞧着他的模样,不由问道:“你怎么了,这两日瞧你好像有心事。”
“没事儿,天气太热,燥的。”陈永生同她解释。
这可不像是往日里的陈永生,明显是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
不过他不说,她也有的是法子知道。
“那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去地里把庄稼给收了,爹说明儿个学堂就沐休了,正好可以让爹来家里住上两日。”苏凝道。
“好。”
夫妻二人走回家中,苏凝便迫不及待的去了屋后的菜地里摘了番茄和黄瓜,又摘了豆角。
将番茄和黄瓜搁在篮子里,吊在井中,取了前院里的青花椒,又从鸡窝里捡了几枚鸡蛋。
苏凝望着手里的五枚鸡蛋,又回头瞧了一眼那雄赳赳的野鸡,不由嗤笑。
想当初,这两只焉了吧唧的野鸡,她本想吃了的,可谁曾想,居然给喂活了,还下了不少的鸡蛋,孵出了不少的小鸡来,加上她又买了几只,如今这鸡窝里那叫一个热闹。
番茄炒蛋,凉拌番茄,番茄蛋汤,凉拌黄瓜是中午的饭食。
估摸着快到孩子下课回来的时候,苏凝便将蒸好的米饭放凉在一旁,让陈永生帮着生了火,直接炒了菜。
菜刚出锅,就听见陈二牛和陈仲怀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好香啊,婶儿!”陈二牛一把推开陈仲怀,直接朝着厨房进,还不忘往瞅着桌子上的菜。
来福站在身后叫喊着。
苏凝拌了最后一道黄瓜,便指挥着两孩子将菜给端出去。
陈二牛立马得令,巴不得留下来吃饭,完全忘记了他娘的嘱咐。
“婶儿,你家啥时候收粮,我来帮你。”陈二牛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问道。
陈仲怀则是有条不紊的吃着饭。
“下晌就开始收,你家呢?”苏凝夹了一块黄瓜,心里叹息这凉拌黄瓜没有醋就没有灵魂。
两孩子倒是极其喜欢吃番茄,将那碟子凉拌番茄都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陈二牛擦了擦嘴:“我娘说等我沐休时再收,他们就等着我回去帮忙干活了。”
苏凝收拾着碗筷,瞥了一眼陈永生,“相公,你将井里吊着的番茄给取上来吧。”
“哦,好的。”
不等陈永生起身,陈二牛自个就熟稔的去了井口,取了出来,同陈仲怀坐在石凳上吃着。
陈仲怀给陈永生递了一个番茄,瞧着自家爹没有拿,不由问道:“爹,你怎么了?”
陈永生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的番茄,好半晌才道:“爹不吃,你吃吧。”
等孩子们吃完了饭,便又回了学堂,期间姚杏花来了一趟,得知自家小子又在苏凝家中用了饭,气得骂了一通,非要下晌帮着一块儿收粮。
苏凝敌不过她,只好应了。
下晌的时候,便取了柴刀去了东面的七亩地里。
瞧着自家地里那些沉甸甸的稻穗,苏凝的脸上绽放了笑容,这地里的庄稼可都是自个了。
“苏妹子,你们家这稻穗长得饱满,估计这七亩地得有不少啊。”姚杏花与陈启业站在一旁笑着道。
“杏花姐,我没收过水稻,你一会儿可得教我。”苏凝同众人下了地里。
陈永生走在最后面。
旁边的地里也传来了动静,是老陈家的人在收割水稻,不过他们已经收了一小半,上午便开始了。
陈民生有心想同陈永生说上两句话,可瞧着陈永生仿佛都没见着自己一般,那话便又咽了回去,默默的收着水稻。
众人分工有序,搁下的稻株摆放在一旁,晾辅、打捆、码垛,一套下来得花费不少的人力和时间。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庄稼人也就盼着这地里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