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家要分家,自然要将所有的东西都摆在明面上来。
可大周氏是什么样的人,大伙儿也都一清二楚。
“凭啥要给你们,你们休想从我这拿走任何东西!”大周氏蛮横惯了的,根本不晓得这分家的利害。
眼下要分家了,苏凝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索性便与她们翻了脸:“娘这话说的好没理,永生是您的儿子,是老陈家的一份子,他在老陈家生活了这么多年,给老陈家出了多少力,难道娘心里没数?”
“那是他应该的,老娘一把屎一把尿——”
“我怎么记得永生是给同村的婶娘家奶大的,可不是你说的什么一把屎尿!”这些陈词滥调苏凝都听腻了。
“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怎么永生要喝奶就没有,到了珠儿妹子,娘就有了,莫不是应了那句“老蚌生珠”?”苏凝明里暗里讽刺着大周氏。
然而,大周氏却一丁点都听不出来好赖话,硬撑到底,“就算不是我奶大的,那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没有我能有他?”
什么奶不奶的,陈富生着实是听不下去了,瞥了一眼陈保贵,“爹,既然她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咱们也没必要再坚持下去,还是将分家的文书给写了吧!”
这家里头能有啥值钱的,不过就是些不值钱的物件,就算是都给了陈永生也比让他留在老陈家,拖累他们的好。
一想到日后他们累死累活的养着四房的人,陈富生就浑身不自在。
陈田见着陈保贵一直不说话,原以为他是在等陈永生服个软,正要规劝规劝,可谁曾想,陈保贵居然开了口,让陈富生去拿笔墨纸砚。
“爹,您真的打算要将四弟他们分出去吗?”陈民生还是不敢相信,他们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陈保贵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声音骤冷:“你去将屋里的桌子板凳给搬出来,里正,苏秀才,正好你们都在,那就和乡亲们做个见证吧。”
“爹——”
“还不快去!”
陈海燕是明白陈民生的心思,长兄如父,只可惜在陈家,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仲毅,听你爷爷的话,和弟弟们将桌子给搬出来!”陈海燕对着自己的儿子道。
陈仲毅二话不说就带着双胞胎弟弟从正房里搬出了桌椅板凳。
陈保贵请了里正坐下,抬起头来看着坐在对面的苏清河:“咱们也不绕弯子,老陈家有什么,大伙儿都瞧得清清楚楚,家里的鸡总共也就五只,永生打回来两只,那两只野鸡就分给你们——”
“老头子,那野鸡是留给珠儿——”大周氏在一旁听了简直要吐血,那野鸡她好不容易留着给珠儿补身子的,怎么能分给她们。
然而,却遭到了陈保贵的一记冷眼,大周氏悠悠的闭了嘴。
陈富生则是在一旁听着,将陈保贵说的话一一记了下来。
“锅碗瓢盆这些老陈家都有,也分给你们一套;后院的菜,要吃你们自己摘;粮食家里就只剩下二百多斤糙米和三十斤白面,给你们分五十斤糙米、十斤白面,等那三十五亩水田里的秧插完,新米出来了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