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点醒梦中人。
找老和尚,已经成为了他们的重中之重。
最亲近的枕边人已经发现了慕澜珊的秘密,那接下来,只会有更多的人慢慢的发现她是一颗“超级大补丸”的事情。
比如那些不入流的道士。
仿佛冥冥之中指引着他们一般,老和尚主动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当众,一脸眯笑和善,仰着下巴,“我就说你们会有求与我吧?”
应然既发现了慕澜珊的不同,又没有应老爷子的傲然以及他们之间的交情,所以态度谦和。
老和尚见此心中满意,直言年轻人就该谦逊温和,否则要挨打的。
慕澜珊心知这是她亲弟弟慕山盟,可两人在没有挑明之前,或者在慕山盟不想挑明之前,她都不会主动相认。
慕山盟说过,施主,你我缘分已尽。
她尊重他的选择。
不过既然他选择在这个点出现,那就一定有他出现的道理。
比如说她现在的这种状况,确实需要一个人的出现来帮她制衡一下。
如果她永生不死,或者需要别人把她吃掉以后才算真正死去,而别人的代价也是会永生不灭,那这样的结局,几乎一直在整个延续。
根本没有得到解决。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
最快速简单的办法,或许可以让她恢复成正常人。
毕竟慕山盟也说过,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他。
那他们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来了,就是现在的情况。
“法师可以怎么帮我?”
慕山盟面对慕澜珊的时候会很轻松,虽然微笑,但是也会有些很严肃的感觉。
“施主不想问我些别的什么吗?”
慕澜珊几乎秒回,“想,可你会回答我吗?”
“必定知无不言。”
慕澜珊抬眸,这可以算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正视慕山盟,在以前的时候,她确定了他是慕山盟之后,就不太敢直视他。
一是怕自己的感情流露的太过剩情,再一个是慕山盟跟她印象中的帅气年轻的小伙子有些出入,就算目前的这个老人再和蔼,再和睦,那也依旧摆脱不了一个真实的情况。
他就是个糟老头子。
还不知道活了多长时间。
“你今年多大了?活了多长时间?是不是跟我一样的人?”
她最后的一个问题一语双关。
既问了他这个世界的问题,又问了他是否任务者的身份。
慕山盟好似知晓她要这么问似的,唇角的弧度逐渐变大。
“我也不知道我活了多少岁了,也不知道我活了多长时间,但是我记得你,我们不尽相同。我只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慕澜珊皱眉,只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她细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可……这是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他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看到底知道自己的事有多少?能帮自己到什么程度?
阿水呢?他可以解决吗?
他知道阿水的事情吗?
她垂眸,怎么都在记忆中搜索不出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无论是自己是石头的时候,或者是在阿水怀抱的时候,亦或者被脱离阿水之后。
他给她所有的印象,似乎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慕山盟。
“我可以。”
他缓缓开口,似乎从慕澜珊微垂的眸光中,洞悉了一切。
慕澜珊微微一惊,刷的一下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盯着慕山盟,“你到底是谁?”
慕山盟的视线扫了一下她身边的应然,已经年近五十的应然一下软了下去,被瞬间现身的青鸟接住。
青鸟的目光不似慕澜珊的那么温和,凌厉异常。
“你到底是谁?你身上的味道为什么那么熟悉?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你对我们的事知道多少?”
慕山盟看见青鸟的目光有少许的情绪,不多,但是更多的情绪是对于慕澜珊,应然软下去的那一瞬间,慕山盟的目光变得柔情似水,其中挂着粘稠到化不开的情意。
“我一直住在你心里呀。你时常看见我。你忘了吗?”
慕澜珊和青鸟心中同时一惊,可他们两个都知道。
慕澜珊的主意识空间里只住两个人,一个是慕澜珊自己,另外一个,就是现如今的应然。
可面前的慕山盟,是从哪里来的?
青鸟还要说些什么,可一直坐在慕山盟对面的慕澜珊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伸手拉住了青鸟的衣衫,阻止了她的开口。
“青鸟姐姐,我知道他是谁了。”
她的目光中蹂含着抹不开的水光,一点一点,汇聚在整个墨黑的眸子之中,而对面的慕山盟只是微笑,伸出自己年迈鸡鹤的手掌,轻抚上她的面。
“我说过的,我们缘分已尽了。”
慕澜珊的泪水一下决堤,伸手按住她脸颊上的那只手,凶猛的摇头,“不要,不要不要。没有,我们的缘分没有尽。你不要这么残忍,不要这么对我。”
“行不行?”三个字,说的无比凄凉,却又涵盖着浓浓的无能为力。
青鸟急切,一把拉开了两个人,怒气腾腾,“你看清楚一点!你老公现在在我怀里!还没死透呢!现在你就跟别人你侬我侬要死要活的了?”
慕澜珊一时间抓不住慕山盟的手,一把甩开青鸟,声嘶力竭,“他是精卫!是精卫最后的一丝神识了!青鸟姐姐你看清楚,你连精卫都不认识了吗?”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泪弥漫的脸上忽然裂开了一丝笑容,伸手抹了一把眼泪,重新抓住了青鸟的手,“青鸟姐姐,青鸟姐姐,你去求求王母好不好?你去求一求,去求一求……精卫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他还有一线希望的,真的……我,用我,我已经成了一个真正的人了,不再是那一颗满身漆黑的无用之石了,你们用的灵识,去救他,一定会成功的?行不行?”
她的脸上都多希冀,青鸟的目光就有多震惊和不忍。
青鸟盯着年迈衰老的慕山盟,完全没有想到,他身上的那一丝熟悉的味道,竟然是与应然同出一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