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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节

“笑什么笑?!还不快来帮我擦擦。”

“不去。”谢景修垂着眼睫翻着公文摇了摇头。

萧御大怒。

“在床上叫人家小宝贝,穿上衣裳就不认人了!谢景修,我看透你了!”

门口传来扑通一声,二人一齐看向门外,二九正红着脸低着头跨进门槛。

“属下参见王爷。”二九躬身拜道。

萧御也讪讪地红了脸,跟那口子耍点情趣被外人听了去,也怪难为情的。

“你们聊,我先走了。”萧御收拾起小几上的纸张,匆匆地告辞离去。

二九转头看了萧御的背影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挣扎的留恋。

最近他总在外面执行任务,许久没有跟在王爷身边,更没可能像从前那样贴身保护他。算起来,已经的好几个月没有见过他了。

当年那日夜相伴的几个月时光,竟似遥远的梦境一般,现在想来,只觉得是那样不真实又令人怀念。

谢景修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二九,面色淡淡的,手中缓缓地转着桌上的白玉镇纸。

二九感到一丝冷意,忙收回心神,垂首道:“王爷,京城又有消息传来。”说完上前奉上手中的密信。

萧御接过密信,一目十行地看完。

二九禀道:“永荣帝扶持越北侯府和方家与李家对抗,近来竟也慢慢扭转颓势。方相为皇室造势,先前那宠信奸佞谋害忠臣的罪名已大半推到李家和李贵妃的头上,李贵妃已经被打入冷宫。永荣帝近来励精图治,重视民生,皇室在民间的威望又重新树立起来,只有李家成了人人痛骂的奸邪。只是永荣帝一直未对李家痛下杀手,李家至今仍能苟延残喘。”

谢景修漫不经心地听完了二九的汇报,对京城这些局势变幻并不是很在意。

二九继续道:“以前属下等以为是方家故意传播李家恶名,趁着民间百姓不满情绪越发高涨之时,借此对抗李家。只是却不懂为何又把皇室也牵连在内?如今看来,倒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计。”

谁让永荣帝以前那么宠信李家,还任由李家一派铲除异已,残害了不少文武重臣,就算他此时翻然悔悟,也嫌太晚了些。

如此先抑后扬之举,倒把永荣帝那糊涂透顶的名声挽回了一些。

谢景修却是不屑地轻哼一声。

这些年梁国各地天灾不断,人祸又起,百姓缺食少穿,流离失所,早已是民不聊生,乱象四起。京城权贵却仍旧只知玩弄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彼此打压争斗。

就算把另一派彻底斗倒,最后的赢家又能赢到些什么?

世家大族高高在上了太久,一双名利眼已经看不到脚下的基石,早已忘记当年大梁的开国之君也是从最底层的百姓之中横空出世。

如今各地早已燃起零星战火,百姓暴乱不断,大梁气数已尽,却不知草莽之中还能不能再出一位创世之君。

“京中局势只管派人继续监视,倒是各地战乱起事的民众野军,需密切注意。”谢景修道。

二九立刻应声:“是!”

谢景修看了他一眼,又道:“调查民间起义之事由你负责。派给你五百下属,尔等即日离岛,用心执行任务。”

二九一窒,心中升起一丝苦涩。

王爷果然已经看出来了。因为他那番见不得人的心思,如今连和他留在同一片土地上也不可能了。

“属下——遵命。”二九行礼下拜。

谢景修视线回到桌上的公文:“退下吧。”

二九站在厅下犹豫了片刻,谢景修看向他:“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二九听着那话语中的冷意,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敢找任何借口,哪怕只为多留几天,只怕王爷就要彻底厌弃他了。

“王爷……属下还有一些要事禀报。”二九将已至口边的请求咽了回去,转而心神不宁地随口禀道。

“什么事?”

二九脑子急速地转起来。什么事?他还有什么事可以报?

他哪还有什么要事,刚才他只是想求王爷让他多呆一天。他总觉得这一回离岛,王爷就再也不会给他轻易见到凤大夫的机会了。

他这一番苦恋不得的心思,从来不敢奢求任何回报和实现的可能,可是,他仍旧想让他知道。

如果能在那个少年的心目当中留下哪怕一丝丝不一样的痕迹,他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可是,连这点小小的奢望,也会让王爷对他彻底厌弃。

二九爱恋那个少年,可是他更在乎自己的主子。

如果被谢景修厌弃,他将生不如死。

所以,那一丝不该有的心思,就彻底埋在心底吧。

“对了,主子让属下派人监视卢氏,近来那女人好像有些异常的动作。”二九猛地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忙禀道,“自从离开凤府,卢氏回不去卢家,也没有任何生活来源,只有她女儿偶尔偷偷接济于她,除此之外,她只能在街上做些粗使的活计糊口。可是最近,卢氏已经许久没有在外接活了,看她的行动,似乎准备离开京城。”

这件事本来十分微不足道,反正不管她去哪里,只要主子还让他们监视着那个女人,就派两个人继续监视就是。此时不过拿来凑数,二九说完,自己也觉得心虚,垂着头颅不敢出声。

谢景修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二九不敢再呆下去,低头退了出去。

第192章 各种卖萌

萧御出了书房,让下人打了水来把脸上的墨汁洗干净,坐在凉亭里等着谢景修处理完正事过来找他。

最近广安堂的运作上了正轨,他写的书稿也刊印了出来,广安堂兼作教学场所,正式招收了三个班的学生,由萧御每日过去授课。

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要忙。广安堂还是以中医为主,由秦竟和冯老大夫一起坐镇,需要他出手的机会并不多。

岛上的日子可比淮迁和京城里太平多了,没有那么多需要手术的病例,大部分都靠着中药细细调理。

所以萧御渐渐便清闲了下来,现在连凤照棋那个蠢弟弟都比他还要忙的样子,天天早出晚归,萧御真不知道他那个私塾的教学任务到底有多繁重。要不是谢景修严厉规定门禁的时间,要求他天黑之前必须回家,凤照棋慑于他的淫威不得不从,还不知道他每天要忙到几点呢。

现在好像就他一个闲人了,萧御闭上眼睛吹着湖上的小风,好不惬意。

突然扑通一声巨响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落水了的样子,萧御吓得猛地坐直身子,睁眼望去,却见一只巨大的狗脸仰在水面上,半边身子没在水下,屁股却又翘在水上,正一耸一耸地朝他飞速地游来。一边游还一边呜呜地哼唧着,一副久别重逢慌不择路的激动模样。

“毛毛。”萧御额上滑下几道黑线来。

这只蠢狗自从到了岛上,萧御和谢景修商量了一下,不想再把它关在后院。毛毛只是长得凶狠,体型又大得不似一般的狗,因此看着吓人,其实是个再温柔不过的小公主,绝对不会发狂咬人。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关着它是怕它跑出去闹出乱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只要它不伤人,不管闹出什么乱子来,它王爷爸爸动动小拇指就能摆平。

因此毛毛现在可谓潇洒至极,每天早晨固定时间出门,晚饭之前回府,跟凤照棋似的早出晚归,一副日理万机的繁忙模样,也不知道它天天出门在忙些什么,身边还有那个从在京城时就把它喂熟了的小厮阿简伺候着。

今天早晨萧御跑到专门拨给毛毛居住的大院子里跟它腻歪了一会儿,很快到了它出门的时辰,毛毛立刻拱开萧御的怀抱,抖抖一身的毛,低呜了两声叫来贴身小厮阿简。阿简来得慢了一些还被它大爷斜着眼睛瞪了两眼,直到阿简会意,连连认罪,毛毛这才抬头挺胸地准备出门。

萧御好笑地抱着它的大脑袋揉搓着继续腻歪,毛毛居然举起一只肥大的爪子,一脸严肃地把他推到一边,眉头皱着清脆地汪汪了两声,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些什么,然后就目不斜视地走了。

萧御被它拒绝在一旁,简直目瞪口呆。

阿简苦哈哈地跟在后面,一脸感同身受的同情表情,小声道:“玄湛大人每天要按时出去干正事的,谁耽误它它是要生气的!王妃不要介意。”

“汪汪。”已经走到大门边的毛毛扭头汪了两声,似乎十分不耐烦,阿简连忙抱着怀中的包袱跟上去了。

包袱里装着的是他家玄湛大人中午要吃的大棒骨,还有一只梳毛的大刷子。玄湛大人每天要啃一根白水煮的大棒骨,固定时辰要梳毛,阿简作为他家玄湛大人的心腹小厮,这些事情必须得伺侯得周周到到,不然会被汪汪地教训一个时辰不带停的。

萧御无语地目送着他的宠物狗昂头挺胸地出门“干正事”去了,他这个主人倒是十分不上进,只想宅在王府里跟睿王殿下玩亲亲。

他居然被那个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蠢狗鄙视了!身为一只宠物不让抱不让摸不让搓,还有天理吗?!

萧御坐在亭子里,抬头看看天空,现在日头还高,毛毛回来得比平常早了许多。

毛毛已经飞快地游到了亭子下面,大头一昂,肥壮的前肢扒在亭子的护拦上,后脚连蹬,湿淋淋地爬上了亭子。肥硕巨大的身躯站在亭子中央使劲一甩,一大片水珠迎面喷了萧御一身。

萧御坐在一旁冷眼旁观,抱着手臂斜视着它。

毛毛此时已经没有了早晨临出门时的威风,眯着眼睛咧着大嘴吐着舌头,摇着大尾巴在萧御的身边蹭来蹭去,俨然一只讨他欢心的大宠物。

“我们的玄湛大人不是要在外面干正事的吗?”萧御抓着它两边的腮毛,左右晃了晃,“恩?我哪敢让玄湛大人撒娇啊。”

毛毛呜咽了一声,无赖地把大脑袋埋在萧御怀里,使劲拱来拱去。

阿简已经沿着湖边一路小跑地绕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进了亭子,怀里仍旧抱着那只布包袱。

“见……见过王妃。”

萧御笑着点头:“不用多礼,照顾毛毛一整天,辛苦你了。”

毛毛却是严肃地汪了两声,阿简连忙把包袱放到石桌上,摊了开来。

“王妃,这是玄湛大人给您带回来的礼物。”

毛毛讨好地咬着萧御的衣角,把他拉到桌边,两只前爪扒在石桌边沿上,吐着舌头示意萧御过来看。

散发着大棒骨味道的包袱里除了毛毛专用的梳毛刷之外,其他的都是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光滑的小石头,应该是从哪条河里捡出来的,石头光滑的表面还印着被水流冲刷过的流线形印记。

萧御好笑地摸了摸毛毛的脑袋,大概是它自己也觉得早上对他太冷淡,这是赔罪来了?这是成了精了吧!

萧御拿起一只石头摩梭着,很给面子地道:“礼物很好,我很喜欢。”

毛毛瞬间开心了起来,抬头冲着阿简汪了几声,待到阿简十分聪慧地告退,毛毛开始在萧御面前卖蠢起来,绕着尾巴转了几圈,最后歪着脑袋趴在萧御身上不动了。

谢景修处理完公务来到亭子里寻人的时候,就看到他的王妃席地坐在亭子的地面上,怀里抱着毛毛的大脑袋,手里拿着刷子给它一下下地顺毛刷。

谢景修信步走到亭子里,闻到主人味道的毛毛刷地坐了起来,规规矩矩地坐得笔笔直,目不斜视。

“玄湛,退下。”谢景修命令道。

毛毛回头亲昵地拱了拱萧御的手,这才一溜小跑地出了亭子。

萧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跟你的下属说话呢。”

谢景修坐在他身旁,道:“玄湛的血统本就不同凡兽,聪慧非常,若能驯养得当,不比一个得力下属差。”说着皱起眉头,“你也不要太过溺爱它,这于它的训练不利。”

萧御无语了,敢情毛毛现在这德性都是谢景修让人训练出来的啊。

“宠物只要卖萌就够了,你还指望它替你卖命啊!”萧御愤愤然道,“还有,它叫毛毛,叫什么玄湛!”简直比老管张三胖叫张立卿还好笑!

谢景修疑道:“卖萌是什么?”

萧御嘿嘿一笑,一只手揽过谢景修的脖子,抬起他的下巴,凑过去在他唇上啾地亲了一口。

“这就是卖萌。”

谢景修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手:“光天化日之下,不要对本王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好嘛,萧医生继被自己的宠物拒绝之后,现在被自己的老公也拒绝了。

“德性,就你们正经!不要烦我,都滚!”萧御怒道,“有本事晚上也不要对我干那些不成体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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