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
一众伯爷侯爷的眼睛,有的眯了起来,有的瞪大了眼睛,一年十二万两银子,还是不成器的儿子挣来的,这样的儿子,大家都想有啊!
这么说吧,别看大家不是伯爷就是侯爷,但是光光只有爵位,没有官职的话,一年的俸禄是多少呢,侯爷大概有一万两银子左右,伯爷差一些,七千两左右。
若是身上有官职,看官职的职权和大小,这个数字最多也不过是翻一个翻。
也就是说,现在安远伯府上,一个月多了一万两银子的进项,差不多他家多了一个半伯爷在同时拿俸禄了。
当然,这账目不是这么算的,这些世代的勋贵,多年积攒下来的家业,建功立业之后的赏赐,几代下来,大家家里在穷,也有不少的田产,店铺,山林什么的,而那一家没一点旧部在军中,这些旧部的孝敬,每年地方官府各种巧立名目的孝敬,加起来也不少了,这些所有的进项全部加起来,差不多就是这些勋贵一年的收入了。
听起来数目不小,但是,这些伯爷侯爷们的开支更大,哪一家府上,没有个几百人的,大家都是要时刻准备着为朝廷征战沙场的人,不养点家兵家将,怎么能打胜仗,像定国公魏国公他们的府上,拉个一两千家兵家将出来,一点都不稀奇,这些家兵家将,可是他们的存身之本,哪怕自己老婆孩子饿的嗷嗷叫,他们也不敢饿着他们啊!
兵器要钱吧,铠甲要钱吧,每日的吃喝用度要钱吧,这还都是起码的,身在官场,大家人情来往要钱吧,该有的体面要钱吧,所有的一切一切进项加起来,再抵消掉支出,留给这些伯爷侯爷的,就只有一个字:“穷!”
“十二万两银子,不错了!”好几位伯爷齐齐点头,心里却在琢磨,要不要让自己家里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和赵虎臣多亲近一点。
“谁爱要谁要!”赵虎臣眼睛一瞪:“反正这银子,我是不想要!”
“呵,赵矮子你膨胀了啊!去年是谁为了几百两银子,把自己儿子揍得跟猪头一样的,现在十几万两银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别,别!”靖海侯拦住这位的话头:“这银子,老赵还真不想要,不过,老赵你也别担心,你的事情我回头肯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你安心就好!”
“这其中还有什么道道不成!”一个伯爷一拍大腿:“虎臣那孩子,就任松江府那个破地方的一个什么千户所的千户,我好像还在其中出力了的,莫非就这个差事,一月一万两银子的进项!”
他眼睛朝着赵虎臣看了过来:“赵矮子,你不是违背朝廷法令,私贩军械到番邦吧,这事情你要真干了,咱们兄弟都没得做了!”
“没那个事情!”靖海侯摇摇头,“咱们是什么人,咱们不知道么,这种事情或许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干得出来,咱们是决计不会干的,不仅仅咱们不会干,就算是别人干了,咱们也得将这事情捅到天上去!”
“那李侯爷你说说,一个区区的地方千户,怎么能月入过万!”
那伯爷将信将疑,直接将头扭向靖海侯,看起来,他非得要一个答案不可。
其实不仅仅他想要答案,他身边的一众伯爷也想要个答案,一个千户而已,谁家不出几个千户什么的,要是来钱这么容易,大家都可以干啊!
“这就得回到我刚刚说的这话题了!”靖海侯坦然回答道:“我趟路子之前,总得试试水吧,虎臣那孩子的驻所,在松江府,他在哪里恰好可以帮咱们的买卖处理一些麻烦,作为酬劳,这海贸买卖的实际经办人,拿出这笔银两,酬劳安远伯,这有何不可!”
“只你担心违背朝廷律令的事情,大可不必,这海上贸易的每一笔交易的账目,都经得起盘查,别说军械,连铁器,火药这些违禁的物件都不会有,都是海贸常见的货品,丝绸茶叶瓷器什么的,偶尔夹杂点奇怪的东西,但是,绝对无伤大雅!”
众人脸上热切起来,既不违背朝廷律令,又能赚大笔银子,这样的买卖,好的很啊!
等等,不过,为什么刚刚安远伯说这银子,他一点都不想要呢?
“这很简单,因为那不过是试水趟路子的,如今路子趟好了,咱们要大干了,区区一个月一万两银子,安远伯当然看不在眼里了!”
“怎么大干?”武陵侯缓缓的开口道。
“咱们自己建船队,不求人!”靖海侯大声说道:“那些文官把持的什么苏家,张家这些商户,通通让他们滚蛋,咱们自己另起炉灶,咱们出海的人有了,航线有了,甚至倭国那边,也都打点好了,连在大明如何散货的渠道,都已经做好了,金山银山就在倭国那边,只要咱们有船队,就可以将他们搬回来!”
“敢情,你召集大家来,就是为了这事情啊!”武陵侯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靖海侯的意思:“建一支船队,这要的银子,可不是一点小数目啊!”
“所以,才叫大家一起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靖海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窘迫:“靠我一家,断断是建立不起一支船队的,而且,咱们的船队回来了散货,势必要和其他几家起冲突,甚至眼红咱们的也不会少,我李家势单力薄,又吃过亏,可不想一家来扛了!”
他环顾四周:“当然,大家不愿意出钱造船买船,这事情也可以,到时候咱们的船队回大明,大家府上能出力帮忙解决咱们船队的大小麻烦的,也会有酬劳,只是我将话说在前面,这样的机会,就只有一次,若是日后见到咱们买卖干的火红,现在没加入今后又想加入的,那别怪我不讲这么多年的交情了,银子是好东西,谁都想多一点,到时候对不住的话,别怨我!”
众人沉默了下来,显然是在衡量这其中的风险以及自己的付出,甚至自己能到的收益,后院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在院墙外面的仆役们,一个个停下了脚步,看着高墙里面,不知道刚刚嘈杂的院子,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鸦雀无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