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肖说,肯定被分了尸。
而苏小南这用力一推,虽然把安北城扑开了,却被花瓶碎裂洒出来的水渍滑了拖鞋,“啪塔”一声,以一个极其销魂的姿势,向前扑倒在地上。
“啊!”她吃痛。
可怜的,这一摔,身体砸在了碎玻璃上。
鲜血汩汩往外淌,顿时染红了她身前的衣裳。
说时迟,那时快——
画面连在一起,精彩得好比好莱坞大片……
她奋不顾身的精神,也让尤明美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安北城迅速蹲身,扯住她的胳膊,将她斜抱入怀。
“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苏小南其实有点痛麻木了。
入肉时那一瞬,确实痛得钻心。
可一旦痛过了,就不觉得有多痛。
不过,她是陆式嘛。演戏人生,随时都不能忘了角色。
看着安北城紧皱的眉头,她非常入戏地一只手捂紧胸口,一只手抚摸他的脸,垂死一般喃喃,“二爷,我没什么的,只要你没事就好……我……我就算是死……能救你一命,也……死而无憾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北城脸一黑,“这点伤,死不了你!”
一把抱起她,他匆匆下楼,顺便吼向闻讯赶来的丁寅。
“拿医药箱!”
啥意思?他要亲自上阵给她包扎?
苏小南脑子还没转过弯呢,楼道下方就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安公子,我来给陆小姐处理伤口吧?”
这小声儿脆得!
苏小南从安北城的肩膀看过去,一眼就瞥到站在一个描着清明上河图的落地青花瓷摆件边的桂倚秋,青花瓷配上她飘逸的长裙,美得像一个小仙女儿。
一般情况,男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吧?
可安北城瞄她一眼,就不冷不热地转了脸。
“不用。”
苏小南看着桂倚秋犹豫和关切的眼神,扯了扯安北城的衣袖。
“阿诚,人家桂小姐也是好心好意,又是专业医生,你就……”
“你闭嘴!”安北城的语气没有半点温度。
苏小南可怜巴巴地咬一下唇,“你看,你的手背也受伤了,我不放心嘛……这样好了,你先去找护理给你处理伤口,至于我嘛,哪个处理都一样的……”
这话说得。
好像暗指桂倚秋的医术,一般般?
安北城瞥她一眼,不理会,大步出去了。
苏小南当然不知道,身为红尖特种部队的老大,这点伤安北城确实可以轻松处理——当然,为什么不叫医生,要自己处理,也是因为要做给人看。
然而……
她小声嘀咕,“我伤在那里啊!老大!”
他轻哼,“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苏小南额一声,“那就多了吧?”
“……”
桂倚秋深深看一眼恩爱的两个人,微微弯唇,转身上楼去找尤明美了。
苏小南趴在安北城肩膀上,看见了她略带凉意的笑容。
突然的,她领悟到了网上那一句话的精髓——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
房间里,气氛凝滞。
苏小南眉头紧皱,咬牙不语。
想她好端端一个吃瓜群众,笑话没看成,自己成了笑话,也太衰了。
那染血的上衣,又狼狈,又恐怖,多看一眼,她都心惊肉跳。
“嘶——”她呼痛,拍打安北城的肩膀,“你就不能找个专业医生来吗?”
“别动!”安北城不理会她的抗议,拿剪子小心剪掉她的外衣。
苏小南的皮肤很白,玲珑的身段和婀娜的腰线勾勒出来的,是一片凝脂似的瓷白肌肤,细嫩得找不出半点儿瑕疵,就连毛孔也纤细得好像用肉眼都寻不见,露在外面的地方,光滑如同绸缎,看着就忍不住想摸一把——
只可惜,在心窝正中和胸线以下的地方,有好几处被玻璃划破的伤痕。
伤痕都不太深,只有心窝正中,有一处最厉害。
“嘶……”
苏小南又呻吟一声。
不仅因为衣服将伤口扯得痛,还因为安北城……
虽然她还穿着一件规规矩矩的胸衣,还不如比基尼清凉,但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一男一女,这样坦诚相见,不可避免地,有点小尴尬。
她双颊通红,干巴巴的咳嗽一声。
“安北城,你行不行?不行就换个医生来吧?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这么草菅人命……还有,你别老盯着我看,我,我会不自在……的啦!”
“不拿眼看,我拿镊子戳吗?”
安北城没有抬头,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和波澜。
“医生面前无性别。”
“可你不是医生!”
“我比医生专业。”
“我去!你首长做腻了,想抢医生的饭碗啊?”
“消停吧你!”安北城眉眼骤冷,扫她一眼,“在我眼里,你和一块注水猪肉没有区别。”
注水猪肉?苏小南差一点噎死。
“注水猪肉有我这么白吗?”
她恼恨不已。可斥问完了,才发现这不是重点。
“安北城,我怀疑你心理有疾病。”
他不理她,继续手上的活。
苏小南的刑侦脑洞,再一次开启。
“你不喜欢正常的男女接触和交往方式,对正常两性的接触,都提不起兴趣,但却喜欢一些比较隐秘的,暗戳戳的小淫丨荡。换言之,就是你性丨兴奋的唤起,偏离了正常轨道。在两性问题上,有着异于常人的……”
“不痛吗?”他猛地拿棉签按在她的伤口上。
“痛啊!你轻点。”蘸了消毒水的棉签一蹭,痛得她想骂娘,“安北城,你这性格,都怎么形成的?有什么悲惨的童年遭遇,说出来,我乐呵乐呵?我……啊,安北城你故意的,痛死我了。”
那也不知是什么消毒水。
比苏小南试过的所有都痛。
他按一下,她惨叫一下。
整间屋子里,像在杀猪似的——
安北城终于皱紧了眉头,按住她的肩膀。
“你再动来动去,伤口感染,我不负责。”
“你打击报复,小心眼!故意整我。”
其实苏小南不仅疼,还痒。她受伤的部位太刁钻,安北城那爪子也就始终在她胸前那一块敏感地方晃来晃去,偶尔再擦过一下,没把她活生生疼痒成神经病,就不错了。
猛一把抓住安北城的手,她严肃脸。
“亲,我自己来?自己来成不?”
“不行。”
“我小命贱,这点小伤,随便处理就好了,没关系的,啊?”
“不行!”安北城态度坚决地摁住她,在她内丨衣边上撩了一下,“不要动,我看看哪里还有扎到。”
闭眼,吸气。
苏小南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一个女人最金贵的是哪里?
当然是胸了。
想她把这对宝贝保护了二十多年,还没有被哪个男人怜爱过呢,结果就被这一头伪装医生的大尾巴狼用这样冷漠的方式,把她当一块“注水猪肉”一样的检查处理了?
亏!污!
污!亏!
越想越气,她推开他。
“我感觉受了内伤,我要医生。”
“我说,我比医生专业。”安北城又强调一次,低头,认真看她一瞬,不冷不热补充,“将军巷十八号有一个常驻医生,退役,男性,六十七岁,执手术刀四十余年。有一个绰号,刽子手,割肉如麻……”
看他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苏小南哆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