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上御一手一个抓住何霄与美人丹,陆隐则一手抓住并序,另一手放在青莲上御肩膀上,随时准备撤。
意外的是他刚刚接近酒问,红侠竟然还没有动作。
他原以为要出手的。
红侠越平静,越让人不安。
陆隐看了看红侠,又看了看酒问,这两人都平静了下来。
“说完了?”红侠缓缓开口,目光盯着酒问。
酒问喝了口酒:“说完了。”
红侠又看向青莲上御:“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陆隐没听懂,他没看出青莲上御算计红侠什么,倒是酒问算计了,但算计到最后也没给红侠带来什么伤害,整件事他都不清楚,太被动了。
青莲上御道:“没想到你回来地那么快。”
红侠目光冰冷,听了青莲上御的话,竟有了笑意:“怎么?不回来,你们还能做什么?”
“还想把西上峰也抓了?”
酒问摇头失笑:“那倒不会,毕竟西上峰算是这浊宝半个主人,动他,都不需要你回来,这浊宝就自行启动了。”
红侠目光又落在陆隐身上:“你不该来。”
陆隐不知道怎么说,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在星下红衣这些年了解地好像都是假的,是酒问故意让他了解地。
了解的真相与此刻发生的事完全不对。
他思绪很乱。
“但也只有你能做到。”红侠又道:“我不信这一切都在你们计划之内,没有人可以算无遗策,你们做不到。”
青莲上御道:“你太小看因果了,有因就有果,这才是我最擅长的。”
红侠深深看着青莲上御:“那在你的因果推测中,与我死战,结果会是什么?”
青莲上御深呼吸口气:“你死,我亡。”
“值得吗?”红侠又问。
青莲上御目光肃穆:“你是人类最大的叛徒。”
红侠不屑大笑:“如果没有我这个叛徒,你们那方文明如何能存活下来?”
“用你们当诱饵的不是我,但救了你们的,恰恰就是我这个叛徒,青莲,于你们而言谁对?谁错?”
青莲上御道:“可若不是你背叛九垒,九垒不至于溃败。”
“那也是在你们成为诱饵之后。”红侠厉喝,目光充满了不屑:“九垒?人族?虚伪才是文明最大的标签,生物的本质就是活着,一个也好,亿万个也罢,活着就行,我活着才有星下红衣,我若死了,这星下红衣也就没了。”
“谬论。”酒问声音很大,传遍天地:“若依靠一个叛徒而活,我星下红衣是什么?如何面对先辈?如何面对我人族传承?”
红侠冷笑:“传承?”
“你觉得现在是传承吗?没有我,你们这些人能活着?”
“去问问这下面的人,他们在乎什么文明?在乎什么传承?只要活着就行,是我,保了你们,否则这个时代没有你们,就算九垒不败,生命的延续也不会是你们,而是另一批人,你们,永远不可能出现。”
“你们所有人的命都是我给的。”
“正因为有我的背叛才有了你们的诞生,若你们不存在,这宇宙人类再辉煌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看得到吗?无论宇宙再大,方寸之距文明再多,后世人再辉煌,当你们闭眼的一刻什么都没有了。”
“你们,都因为我红侠而存在,没有人有资格怪我,我背叛的是九垒,不是当前的星下红衣。”
酒问目光陡睁:“人的传承,是精神的延续,先辈们悍不畏死换来的不是命,是我人族不畏的信念,红侠,你永远看不清,所以你是叛徒,所以你才敢背叛整个人族。”
红侠大笑:“好,好一个信念,那就让这信念陪你们去死吧,我倒要看看如果整个星下红衣没了,这信念在哪,这精神在哪。”说完,单手抬起。
只见那炙目红芒血塔不断变大,宇宙边缘,西上峰双目呆滞,一步步朝着血塔走去,每一步接近,血肉都与血塔相连。
血塔,以人皮组成,而启动,需要永生境的血肉。
西上峰从一开始就是红侠准备启动血塔的牺牲品,那极致痛苦之法也是成为牺牲品必要的承受力。
无法承受,就连牺牲品都不够资格。
相比西上峰,并序差了太多。
红侠目光冰冷,不断放大血塔,压迫星穹,带来血色光芒,被无数人看到,从宇宙外看,整个星下红衣文明宇宙都变成了暗红色。
陆隐忍不住:“他要做什么?”他有种无法形容的不安,整个人就好像面临刀锋一般,而且是看不见也无法阻挡的刀锋。
酒问平静:“他要将整个星下红衣文明埋葬。”
陆隐目光一缩:“埋葬文明?”
青莲上御面色肃穆:“这就是你说过的浊宝?”
酒问目光复杂。
陆隐不解:“他就不怕因果束缚?”这可是一整个文明,而且文明内还有西上峰,巴月这种永生境,以及楚松云,谢曼这些永生之下极限强者,这些人的因果束缚足以让任何一个永生境忌惮。
就为了理念之争埋葬文明,怎么看都不值得。
青莲上御道:“因果束缚是有,但,却是酒问的。”
陆隐脑中划过寒意,明白了,这浊宝从始至终都是酒问在筑造,正如他在让予因果过往看到的那样,是酒问杀了无数人,以他们的皮铺在浊宝上,最终筑成了这血塔。
也就是说若以此浊宝埋葬整个星下红衣文明,红侠毫无关系,因果束缚,将全部归于酒问。
陆隐望着酒问背影,他在算计红侠,可红侠也在算计他,从一开始就将酒问与那个浊宝相连。
怪不得酒问能取信红侠,不仅仅因为他帮忙筑造浊宝,更因为这因果束缚。
红侠不在乎文明,酒问却在乎。
用一个浊宝完全可以将酒问锁死。
红侠神色平静,酒问同样平静,两者对视,从一开始彼此就都不信任对方。
不过一开始红侠需要酒问帮忙,酒问,也无法在那个时期背叛红侠,毫无意义。
光是说出真相有什么用?他要的,是杀了红侠,铲除这个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叛徒。
酒问动了,与西上峰一样朝着血塔走去。
“酒问。”青莲上御语气低沉。
酒问声音很平静:“最坏的一步还是来了,无需多言,这也是我的报应。”
“青莲,他,只能交给你了,抱歉,本想与他决战,自己却被困住。”
青莲上御默默点头:“我们高估了他的人性,陆隐,走。”
陆隐看了看酒问,又看向青莲上御,没有迟疑,瞬间移动离开。
红侠脸色难看,跑了,他盯向酒问:“你?”
酒问抬头对着红侠一笑:“浊宝是我筑造的,自然也该由我承担,红侠,想埋葬文明,可以,你自己动手。”说完,一步踏出,进入血塔,盘膝而坐,而他身旁是西上峰。
红侠脸色变换:“你竟然愿意牺牲自己,酒问,你可是契合两道规律的永生境,真的值吗?”
酒问没有再回答,身坐血塔,自我赎罪。
红侠不甘,握紧双拳,竟然被算计了。
远方,季河震撼望着,没想到最终算计师父的竟然是酒问,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清楚,自己也在酒问算计师父的一环中,一切,从进入水牢开始。
…
“一切,从与酒问第一次见面开始,那是遥远之前,我刚突破永生境的时候。”业海,陆隐将木先生等人都带来,听着青莲上御述说。
“人类想要寻找自己同族的愿望从来没停过,我们如此,酒问也一样,恰好那时候我刚刚以因果突破永生,而酒问也刚好途径这里,察觉了,并与我相见,接下来顺理成章让我知道了一些事,也趁红侠不在的时候去了星下红衣文明…”
青莲上御看向陆隐:“我与你一样,逐渐了解了星下红衣文明,尽管那时候还没有并序那几个永生境,但却有其他永生境,而且都是修炼无情道的,在那里,我真正要了解的不是无情道,而是红侠。”
“与你不同,你是以因果自让予得知了红侠的过往,而我,则是直接通过酒问得知,并有了后来一系列谋算。”
青莲上御目光复杂,看向业海,他说的,惊门上御他们都不知道,哪怕他们与青莲上御接触了那么久。
“红侠很强,九垒时期他就是绝对的高手,是第二壁垒仅次于垒主红霜的绝强者,那个时候就已经契合两道宇宙规律,我与酒问想要对付他,难如登天,甚至可以说不可能,尤其红侠还加入了不可知,背靠仙翎文明,更是无法下手。”
“所以经过漫长时间研究,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让一个人引出红侠,那个人却又不能被红侠所杀,而我与酒问则解决红侠十二分无情道的寄托,磨掉他的实力,红侠真正的战力源自他的十二分无情道,不管他背靠不可知与仙翎得到了什么,都比不过十二分无情道的本源功法,所以只要磨掉十二分无情道就能削弱红侠。”
“这个目的现在达到了。”
陆隐道:“并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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