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半响他才回过神来,整了整仪容,面色平静的出了皇帝的寝宫,叫了一个小太监,“昨夜可有人进来过?”
“没有。”那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吓得面色发白,这些日子皇上龙体抱恙,睿王殿下为此不知斩杀了多少奴才,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刀下鬼。
“是吗?”楚慕阳面色变换了几次,最终扯开一抹笑容,“继续守着,本王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
“是,奴才谨遵王爷的命令。”
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到庄娴雅耳朵里的时候,庄娴雅正窝在矮榻上吃暖锅,好些日子没吃了,吃起来竟是格外的味道好。咋一听闻皇帝驾崩的消息,庄娴雅第一反应便是有人朝皇帝下黑手了!于是她条件反射性的看着谢绮月,一脸“一定是你干的”表情看着谢绮月。
正在涮羊肉片的谢绮月手一抖差点没把羊肉给丢进锅里,没好气的瞪了这丫头一眼道:“我像那样的人吗我?”真是的,她这么貌美如花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怎么会做那种没品的事儿呢?简直拉低她西陵皇后的档次好吗!
“我可什么都没说呀。”庄娴雅从暖锅里夹了片羊肉放在庄子尧碗里,眯着眼笑看着谢绮月,心下暗自捉摸着:不是谢绮月又会是谁呢?对了,宫里边的人——似乎还有个静妃?她让人去查过,静妃进宫之前的底细一片空白,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这事儿绝对有鬼!
“其实我觉得吧——你觉得楚晋安这人怎么样?”谢绮月忽然就转了话题,直瞪瞪的看着庄娴雅道。在她看来,楚晋安这人要比楚墨尘好把握得多,陪雅雅虽然不够,但是——绝对是一辈子被雅雅欺负的命没跑!
“什么怎么样?”庄娴雅白了谢绮月一眼,“西陵的皇后有这么闲?”跑这么远还管这么宽?
“……真个不可爱的小丫头!”也不知道楚墨尘究竟看上这丫头什么了?谢绮月觉得有些不解,难道是她在西陵生活得太久以至于跟不上大齐人的思维了么?
可爱是个什么鬼庄娴雅才不管呢,她只要开心就好了,反正可爱是让别人觉得的,她又不是为了别人活的,干嘛要为别人考虑呢?
三人用过饭后,谢绮月便带着朱雀出去办自己的事儿了。
庄娴雅拉着小孩儿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而后将人拉到书房里,开始了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姐姐。”最先憋不住的是小孩,眼巴巴的看着庄娴雅,低低的叫了声便低下脑袋看着脚尖不说话。他不知道姐姐到底发现了什么,但是他害怕。
“嗯。”庄娴雅托着下巴看着小孩儿,不紧不慢的道:“知道我为什么看着你么?”
“……”
小孩摇着脑袋,姐姐不问的话坚决不能说的。
“好,那我问你,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的?”庄娴雅眯了眯眼认真的盯着小孩的眼睛,还就不信了,小破孩儿她是为你好好不好!藏着掖着的真烦人!
“我……”
庄子尧看着庄娴雅,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说出来。他瞒着姐姐的事儿那么多,谁知道姐姐问的是哪一件,万一答错了怎么办?
“推你落水的是庄子奇吧?”庄娴雅盯着庄子尧的眼睛冷不丁开口。
“……”庄子尧蓦地瞪大眼睛,姐姐怎么会知道的?
“为什么撒谎骗我?”庄娴雅笑眯眯的看着小孩,明明就看到了,为什么要说没看到呢?
“只有我们看到,没人会信的。”庄子尧低着头,两只手绞到一起,大伯母那么厉害,他怎么会让姐姐也陷入危险之中呢?
“所以眼睛变红了也不告诉我,嗯?”庄娴雅继续不紧不慢的说着,小孩的眼睛会变红,她也是前不久才发现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她还没弄明白。
“……”
庄子尧瞬间懵逼了,姐姐怎么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啊?
?
☆、53静妃
?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庄子尧低着头不敢看庄娴雅,他知道自己定然有甚么古怪的地方,毕竟正常人的眼睛是不会变成红色的,他害怕自己会被庄娴雅嫌弃,所以才一直努力的瞒着她,却不想她早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庄娴雅眯着眼,这样古怪的事情她上辈子加这辈子,从没听说过,但她总觉得这个样子的阿尧让人毛骨悚然,如若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也未尝不是好事儿。
“不知道。”庄子尧的嗓音里透着股可怜巴巴的味道,他真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而且,每次都是因为姐姐。庄子尧知道,从他被姐姐救起的那一刻起,他与姐姐就注定了要纠缠不休,生死不弃的。
“还有别人知道么?”庄娴雅有些头疼,这个样子的阿尧若是被人的当成怪物可如何是好?就不能省心点吗?
小孩摇着脑袋,还是没有抬头,姐姐会怕么?还是嫌弃他是个怪物?
“既然没有其他的人知道,那就永远不要让他们知道好了。”庄娴雅捏了捏小孩的指尖如是说道,这样的阿尧若是被人瞧见了定然是要被当成怪物烧死的,她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小孩凭什么要被不相干的人这样对待?
“姐姐不嫌弃我么?”庄子尧顺着庄娴雅的指尖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紧紧地就像是一辈子也不放开。
“嫌弃什么?”庄娴雅敲了敲庄子尧的头,眼底倒是真的有了些许的嫌弃,她这样的为他着想这样的保护他,就换来他这样怀疑与她么?如若真的是这样她才要嫌弃他呢!
“我知道我这样子很奇怪的,如若被人知道了……”庄子尧虽然只有十岁,却也是半个大人了,因为之前落水的事壁纸一般的同龄孩子要早熟聪慧得多。
“你是我救的,我就是嫌弃谁也不会嫌弃你,知道了么?”庄娴雅有些无奈的撇撇嘴,让她骂人刺人都可以,说这么温情的话……呵呵,不要太难为情。
“姐姐最好了。”庄子尧猛地往前一扑,抱着庄娴雅的腰使劲儿的蹭了蹭,姐姐不嫌弃他真好,嗯,姐姐果然最好了。
“若是我嫌弃你了就不好了?”庄娴雅不厚道的揉了揉小孩的脑袋,皮笑肉不笑道。
“……”庄子尧懵逼,姐姐怎么会学坏的?一定是那个臭男人给教坏的!他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姐姐!把那些觊觎姐姐的臭男人都打跑!
“娘娘,皇上驾崩了,消息被睿王殿下拦下了。”许嬷嬷附在静妃耳边低语。
“驾崩了?”静妃一时不能反应过来,似是有些不太敢相信的样子看向许嬷嬷,“你从哪里的来的消息?”
“今日一早,睿王殿下曾询问过陛下寝殿外的小太监,是否有人进来过,到了午间那小太监似乎是发现了不对,被睿王灭口了。”这是许嬷嬷打听来的消息。
“不急,我们暂且静观其变好了,别忘了,除了睿王还有一个拥兵百万的大皇子,靖王。”静妃打量着指甲上鲜艳的蔻丹,悠悠开口,“庄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不知庄家七小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儿,早上进宫的时候撞见庄老爷子,当即就被押回去关起来。”许嬷嬷思虑半响,还是没猜得出来这个时候庄婉柔进宫的意图,“娘娘,你说我们要不要把消息透出去,这样的话大齐就会乱成一锅粥,不是正好趁了主子的意么?”
许嬷嬷总觉得这个时候若是把大齐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出去,定然会引起大乱,那么他们不是正好可以趁虚而入,一举拿下大齐的京城,掌控大齐帝都?
“你最好打消这样天真的想法!”静妃脑壳抽疼,主子为什么不派给她一个聪明的帮手?这么蠢真的会拖后腿的好么?“若是皇上驾崩的消息传出去,你以为睿王会想不到么?他会轻易放过我们么?”
“许嬷嬷,你且记着,在这宫里本宫虽然是贵妃,但头上还有一个皇上,一个皇后,出了这样的事是怎样也轮不到我们的,明白了么?”消息不能透露出去?只要不是从她这里透露出去的就好,没说不能从其它地方透露出去,她只需要静观其变好了。
“奴才明白了。”许嬷嬷立即了悟,退了出去。
“楚擎苍的大军就要踏进京城了,主上命你即刻把睿王送上皇位。”许嬷嬷的身影刚出去,大殿的角落里多了一道似有似无的幽影,阴冷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我知道了,”静妃面色一变,见来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又问道:“主上还有其他吩咐么?”
“主上让你小心庄府,尤其是庄娴雅。三日前,谢绮月已经住进了庄府,朱雀护法正潜伏在暗中保护,你若是要动手,务必小心,不要露出丝毫的破绽。”幽影毫无感情的声音缓缓响起。
“主上是要我杀了她?”静妃不可置信的看着幽影,血影楼都无法杀死的人主上竟然要她出手,这是——准备放弃她了么?静妃的心底涌起一股悲凉,她为主上的大业付出了一辈子,如今就换来这样的结局么?她好不甘心。
“你难道想违背主上的命令?”幽影毫无感情的声音忽然凌厉起来,带着一股浓重的压迫向静妃袭来。
“……是,我会尽快完成主上的命令。”静妃咬着牙,眼底溢出血丝,她会证明给主上看的,即使杀了庄娴雅,她也一样能够全身而退的。
目前,可能会对主上构成威胁的就只有庄府的七煞。
“这不是你该问的。”幽影抛下这一句从空气中消失。
楚风看着沉思中的静妃微微侧目,竟是没想到这静妃的背后居然还有人,而且不是靖王,不是睿王,会是谁呢?算了,这样高深的问题还是留给爷去想好了,他只需要跑跑腿就行。
不过,这庄小姐怎么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她难道是妖怪么?不然怎么能够未卜先知的样子。楚风想不明白,便越发的觉得庄家的六小姐一定是个妖女,不仅能迷惑了他家王爷,更能够未卜先知,还黑死人不手软,背后捅刀子什么的不要太熟练。
这样想着楚风忽然觉得庄六小姐是个不能招惹的存在,于是,在庄娴雅不知道的时候,被楚风供上了神坛,不,妖坛才是。
而被称为不能招惹的存在的庄娴雅此刻正堵在庄子奇的院子门口,小小的一个裹着厚厚的狐皮窝在椅子里,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瞧着一脸惊怒的庄子奇。
?
☆、54前世
? “雅雅这是做什么?”被堵上了院门,庄子奇脸色不太好看,细想了想总觉得自己并没有惹恼小姑娘的地方,一时也摸不清他她的来意。
“我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大哥这是着急着出去办事么?”庄娴雅笑眯眯的看着他悠然自得道,跟她装傻?若是真的傻了,她便会放过他也会说不定呢。
“我倒是没什么急事儿,只是前面有人传话,你大伯父在他书房等着我,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庄子奇眯着眼,回以庄娴雅温文儒雅的笑容。父亲派人传话这倒是真的,知识并没有什么大事儿罢了,但他是真的不想跟这丫头搅和的,故此拿来作筏子当也说得过去。
只是庄子奇打算的好,庄娴雅却并没有要就此揭过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么我倒是有件事情想请大哥帮忙的,你看……?”庄娴雅捂着嘴巴似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纤长的睫毛下水波凌凌的眼底漫布着彻骨的冰寒,一如当日的湖水,冷得让人自心底发凉。
“也罢,你跟我进书房如何?那里是没有人的,只我们两个,正方便与你说事。”庄子奇遣退了下人带着庄娴雅去了书房,亲自给她倒了杯茶,这才在书案后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庄娴雅看了眼热气蒸腾的茶水,眉梢轻挑,撇撇嘴巴道:“大哥喜欢洗澡么?”
“……”
庄子奇以为她要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求他帮忙的,怎料竟然开口就问了这样的问题,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得莫名的看着她。
“原来大哥不喜欢啊!”庄娴雅一脸恍然的看着他,而后皱皱眉道:“我也很不喜欢呢,尤其是在下雪的时候,最是冷的紧呢!”
“雅雅这话倒是什么意思?”庄子奇似笑非笑的看着庄娴雅,“你究竟想要与我说什么便不必再兜圈子了,横竖这里就你我二人,你只管说便是。”
庄子奇知道,她定然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这样子说的,但是她是没有证据的,不然就不是这样子拐弯抹角的说了。庄娴雅那张嘴巴向来没有饶过谁的时候,只要得罪了她,她必给你说的没脸没皮羞/臊/欲/死。
说白了,庄娴雅是不懂的说话的技巧的,她不管得罪人与否,更不管什么话说三分的道理,她是只图痛快的。
“大哥这样的坦荡倒是叫我觉得钦佩,如若大哥做的事儿也是这般的坦荡磊落,这才真真是我们府里温文尔雅如玉君子的大公子呢!大哥说我说的对么?”庄娴雅抿着嘴儿笑得极为天真,作死呢竟然去谋害小孩子!上辈子阿尧就是这个样子在大雪天里被他推入湖里淹死冻死的,只是上辈子她卧病在床,不知道谁是凶手罢了。不过,既然这辈子被她查了出来,那么加起来两辈子的害命之仇便定要教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你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便直接说与我听,我若是能够帮得上你的定不会拒绝,但若是没事来我这里做消遣——雅雅,你也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该知道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今日是我,我自是不会与你计较的,他日若是换了旁人,你这个样子说话定是会惹来祸端的,毕竟你只是个姑娘家对么?”庄子奇越发笃定庄娴雅定是不知从什么地方知道了那件事,但是却没有能够指证他的证据,故此来这里寻他撒气的。
那事儿是找不来证据的,庄子奇半点也不担心,反而越发的气定神闲,捧着茶杯笑吟吟的看着庄娴雅。
“这话我自是知道的,且比大哥知道的更多更清楚,我只怕大哥是不懂得这些的,但如今看来是我错了,大哥不仅知道,而且知道得更多,但是——”庄娴雅觉得胸口一阵绞痛,痛得她喘不过气来,一股腥甜涌上喉间,她抬手一看竟是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来,想说些什么却是再也没有一丝力气,陷入黑暗之前只看到庄子奇惊慌失措的眼神。
“雅雅?”见庄娴雅正说着停了话茬,庄子奇正觉得奇怪,这一看竟是看到庄娴雅捂着胸口吐血了,当即吓得面色急变,这好好的人怎么忽然就吐血了呢?
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庄子奇出了书房将人放进最近的房间里,一面吩咐人叫大夫,一面又吩咐人去把老爷子和四叔叫来。
最先赶到的是徐大夫,他已经和六小姐站在一条线上了,且六小姐行事虽然让人捉摸不透,但却是不会迁怒于手底下的人的,且看青梅和秋菊那俩丫头,阖府里数来数去也就这俩丫头清闲,且拿的月钱最多,办的事也最是轻松。而且,若不是六小姐,春香和他的老来子早就被大夫人给暗中害死了。六小姐之于他之于他的儿子来说,就是再生父母。是以徐大夫把脉的时候用上了十二分的精力。
“雅雅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吐血呢?”庄子奇早在抱起庄娴雅的时候就将她用的那只茶杯收进袖袋里。他自问是没有给她下毒的,但是她却在他书房里喝了他亲手倒的茶之后中/毒吐血,这件事就说不清楚。不管下/毒的人是不是他,他都跑不了干系的,与其如此,倒不如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何况,他本来就什么也不知道的不是吗?
“大少爷稍安勿躁,六小姐脉象极弱,虚的保持清境才能诊断的仔细。”徐大夫心底涌起惊涛骇浪,这样罕见的毒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六小姐如今的脉象十分的古怪,一时似是没有,一时又强健有力。他今天早上给六小姐请脉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几个时辰不到变成了这般?徐大夫第一怀疑的就是大少爷,但他只是个大夫,虽然挂着府医的名头,说到底仍就是个奴才,此事断没有他置喙的道理,是以他将此事记在心里,准备待庄娴雅醒来问问她的意思再做打算。
“子奇,雅雅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中毒了?”庄老爷子一个头两个大,只要雅雅中/毒的消息传进谢绮月耳朵里,必定又是一场祸事儿,这府里到底还有没有个安生的时候了?!
“爷爷,徐大夫正在给雅雅诊脉呢!嘱咐我们先不要着急。”庄子奇对于老爷子那样火烧眉毛般的样子感到阴郁,庄娴雅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女子,难道庄家这份家业还能交到她手里不成?不过一个性格狠了点的丫头,值当他这么着急么?这样想着,庄子奇只觉得庄娴雅最好是给人毒/死了才好。
庄娴雅近些日子在府里过的是风生水起的,不管是老爷子还是老太太都最是疼宠于她,阖府里十几个孩子那面会有一两个心生嫉妒的。在加上老爷子曾有意无意的说过要把府里的家业交给庄娴雅这样的话,结果竟是后脚就被几个儿子传到了自家夫人耳朵里,这事儿可就说不清各人的心思了。
“雅雅,我的好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中/毒了呢?”
门外,林氏一路哭嚎着跑进来,简直是一幅惊天动地的样子,看起来竟是万分的心疼担忧庄娴雅的。
“谁把她放出来的?”老爷子老脸瞬间漆黑,一脚将人踹了出去,冷眼扫向四儿子,没出息的玩意儿,竟然连自己房里的女人都管不了,他还能指望他办成什么事儿?简直是想把他气死啊!
“贱人你给我滚回房里待着!再敢多说一句我立马休了你!”庄建洲被老父亲瞪了一眼,一脸木搓搓的朝着林氏低吼道。
“老爷,再怎么说雅雅这孩子也是我……妾身亲手教养长大的,如今这个时候,妾身若是不能陪在她身边的话,叫妾身心里如何是好?”林氏抹着眼泪说道,声音倒是放低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