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快别这样,不然的话六小姐岂不是更伤心了?她向来是最心疼您最孝顺您的,若是知晓了因为她的事让您这般难过,岂不是更难受了?”马嬷嬷也是无法理解,人心都是肉长的,这四夫人究竟是魔怔了么?不然怎么这般磋磨自己的女儿?这分明就是把六小姐往死路上逼啊!“再说了,四夫人这般的分不清厉害,这般的磋磨六小姐,若您有个好歹,这府里能护着六小姐的怕是没有了。”
马嬷嬷跟了老夫人多年,自然知道该怎么劝会达到最好的效果,况且,六小姐看着就叫人心疼,打心眼里就喜欢。
——
庄家的少爷们以庄子奇为首,带着家丁拉着三辆马车的聘礼在将军府门前停下。
对面的酒楼上,三楼的包间里,楚墨尘眯眼打量着对面的小姑娘,“别告诉本王你就这么点本事。”这死丫头会这么算了吗?怎么看怎么不可能,这样闹开了对她的名声可是不太好,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我那么天真善良乖巧可爱,怎么会让人家为难?”庄娴雅一脸受伤的看着楚墨尘,她始终摸不清这个男人的底细。虽然他挂着二皇子的名头,但是,她仔细地翻找了了这几年的邸报,没有找到有关这个人的蛛丝马迹,而且,依着今上的意思来看,这个二皇子也不知道是被无视了,还是……庄娴雅不太确定,她总觉得这个上辈子没有出现的男人会成为最大的变数。
尤其是对于那个位置来说。
楚墨尘闻言心底冷笑,却也不打算纠缠,而是看向将军府的闹剧,毕竟好戏就要开唱了不是?
此刻,庄子奇已经敲开了将军府的大门,而那个被庄娴雅狠狠得罪了的吴将军正满面寒霜的站在将军府的大门,神色阴沉一脸不善的看着这几个黄毛小儿。
“庄贤侄这是作何?”
吴将军是打定了主意,绝不主动提起话柄,这事成与不成,庄娴雅那个小贱人都必须嫁到将军府里!就因为这个贱人,他的妹妹暴病而亡,镇南侯更是彻底地站到了主子的对立面。要知道,镇南侯虽然只是个侯爷,但是他比起那些异性亲王的实权可大多了,当年先皇征战北翟误中圈套,正是镇南侯单枪匹马闯进去救出先皇,且,镇南侯在当今圣上的心里可是非常人可比的。若能拉拢了镇南侯,这对主子夺取大位必是一大助力,可就是因为这个小贱人,硬生生的给他们树立了一大敌人,这该死的贱人,不弄死她怎么解他的心头之恨?
“小侄儿见过将军大人,今日冒昧前来打搅,实属无奈,还望将军大人不要见怪。”庄子奇低头拱手作揖。
“贤侄但说无妨。”吴将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面前人畜无害的青年,心底万分不屑,庄家出来的,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不管面上多么的温和无害,多么的风光霁月,内里都是狠辣歹毒到了骨子里的,就连庄府出来的女人也一样的歹毒!
“前些日子,贵府大少爷曾到庄府提亲,可有此事?”庄子凡一脸憨厚的看向吴将军,敢欺负他庄家的女儿,必须要教教你在京城里的生存之道,顺便咱们再聊聊人生。
“确有此事不假。”吴将军眯眼,当日提亲被拒一事一直是他心头梗着的一根鱼刺,虽说私下里到底哄骗住了林氏,但是未必不会有那些个碎嘴的奴才们会说出来,不过这又如何?就算水落石出,他们手里的东西也足够坏了那个小贱人的名声,到时候她是不嫁也得嫁,否则就只能青灯古佛一辈子!
“将军大人承认,如此便好说。”庄子凡朝后面的家丁猛地挥手,扬声道:“来人,还不赶快抬上来。”
见此吴将军的面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他正准备开口斥责,却听庄子凡又说话了,那一脸憨厚纯良加歉疚的模样真是欠揍到死。
“承蒙将军大人抬爱,原本将军大人看上我庄府的女儿实在是我庄家的福分,但是,我六妹妹今年不过十二,年纪尚小,而且身子娇贵,我们家老祖宗一向是捧在手心里疼着的,谁叫我六妹妹最是乖巧可爱孝顺她老人家呢?”庄子凡笑的像只狐狸,眼底却闪烁着狼一般的狠毒,“别说是老祖宗了,就连我们这几个哥哥也是万分不舍得她这么早就被人订了去的,故此才会养着老祖宗退了这门亲事,横竖六妹妹还小,女儿家娇贵合该多疼宠几年的。但是我庄府与吴世伯乃是世交,即使结不了亲也不能断了情分,故此我家老祖宗这才命我们几个与吴世伯好生解释一番,没得生分了两家的情分。这不,老祖宗特意从府库里挑选了几样她最喜爱的物件,吩咐我们几个亲自送到吴世伯府上,以表歉意,希望吴世伯不要介怀。”
吴将军几次想要插话都被庄子凡的快人快语给打断,简直要被气死,结果果然是被这小子阴了,用他当初提亲的聘礼来给他道歉,还要挂上他庄府的名头,真是好样的。但是青天白日,那么多人看着,吴将军也不好做的太难看,谁叫庄子凡这个该死的小畜生把他的话都堵住了,只得强撑着笑脸道:“哪里的话,世侄见外了,老夫当初看上六小姐也正是被她的天真可爱所感动,哪成想……亲事不成情分在,世侄转告老太太,吴某心领了。”
庄娴雅闻言喜滋滋的看向对面的男人,“看吧,我就说嘛,我这么天真可爱温柔善良的女孩子怎么会为难别人呢?”
为难别人算什么本事?暗搓搓的把他阴死才是正事儿嘛,她干嘛要干些费力又不讨好的事儿?名声是什么?那玩意儿又不能吃,况且,人都死了要名声有个屁用啊!
不过……有那么一大票的人为你出头,哈哈,真是威风呢!
“天真可爱倒是不假,本王却不知温柔善良从何说起?”楚墨尘很想伸手捏捏这死丫头的脸蛋,到底是有多厚的脸皮才能把自己说成温柔善良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小姑娘要都如她这般温柔善良,大齐怕是要遭殃的。
“男女授受不亲,你要是敢捏我,信不信我就大叫,说你非礼我。”庄娴雅瞪了眼楚墨尘蠢蠢欲动的手指,狠狠地磨着后槽牙,贱男人,要不是看在你今天给了我一个有趣的情报,呵呵,不弄死你啊!
?
☆、28震惊
? “小姐,七小姐院子里的翠屏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府,长福偷偷跟了上去,发现翠屏进了睿王府。”青梅最喜欢八卦,打听消息最拿手,庄娴雅便让她重点注意她家好妹妹的消息。
“是吗?下去吧,好好盯着。”
庄娴雅从手腕上撸下镶金翡翠玉镯子,昨日里从将军府回来庄子凡就往她房里送了一盒子首饰,还给她派了两个得力的小厮。说是小厮,庄娴雅倒觉得极有可能是二哥手里的人,所以么,呵呵。
翠屏这个名字上辈子她可是熟悉得很,庄婉柔的贴身丫头,还会点功夫,心思歹毒手段狠辣,最喜欢玩些不入流的招数,上辈子她没少在她手里吃亏。心腹?呵呵,庄娴雅摩挲着翡翠镯子眯了眯眼,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心腹,还是心腹大患,不是吗?
庄娴雅勾着唇角,提起毛笔思索半响,最终写下一句话,交给了秋菊,“去把这个送给二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庄娴雅报仇——一般当场就报了。
京城里最近起了个新的传闻,据说吴将军家的大公子是个断袖。别看他风度翩翩文武双全的,内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还是下面的那个。更让人惊爆眼球的是,这大公子为了掩饰自己的爱好,竟然厚颜无耻的向庄家六小姐提亲。
啥?你说京城里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看上了庄家六小姐?
别傻了,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庄府的女儿家教最是好,尤其是庄家六小姐,天真可爱温柔善良,招人疼得紧。而且,那庄家六小姐年纪尚小,最是乖巧文静,娶回去正好当挡箭牌,就算被她发现了也不担心她敢说出来,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么?
一时间断袖传言喧嚣尘上,吴大公子只要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气得浑身发抖。待派人去查,却也没个结果,他就算是怀疑庄家,也找不到证据,为了不被人们指指点点,吴大公子不得不得闭门不出。
时近年终,北翟大军出现在阜城外围骚扰百姓,每每出现必会烧杀抢掠屠戮全村。阜城守城大将军张靖方多次率兵巡查始终未发现蛛丝马迹。
消息传回京城,今上龙颜震怒,晋王殿下冒死举荐一品大将军吴桐为圣上分忧,今上大悦,遂当朝下旨,任命吴桐为征北大将军,镇守阜城,剿灭阜城一带北翟军队。
楚墨尘看着面上一派诚惶诚恳的楚晋安,不觉磨着后槽牙,什么时候小五和那个死丫头关系这么好了?就连报仇这种事也做得这么冠冕堂皇?
稍稍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吴桐是睿王的人,他若是被调出京城只怕就难以再回来,阜城的问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没个两三年,他就别想回来,当然,若是死在任上说不定尸体可以回来。
一个吴桐,再并上上次的赵恒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睿王就损失了两大助力,他敢拿脑袋保证,这事儿和那个死丫头脱不了干系。楚墨尘摸了摸下巴,这死丫头还是真唯恐天下不乱,窝在闺房里竟然也能搅得天翻地覆,真是该死的胆儿大。
“尊上,属下已派人查探清楚,庄府尤其是庄娴雅的院子有三方人马暗中潜伏,未免打草惊蛇,属下并没有行动。”
“东西拿回来了?”男人凤眼微眯,妖邪的面容俊美非凡,三方人马?一个小小的贵府丫头,竟然能引得三方人马出动,只为保护她,看来这个庄娴雅要好好查查了。
“这……属下派去的人都死了。”这就是没拿回来了。
也是,自打拿到那枚黑金令牌,庄娴雅便在上面撒了毒粉,谁碰谁死,想拿?可以,只要你不怕死就尽管拿。
“你是在告诉本尊,让庄娴雅一个人代替你们罗刹阁的人?”男人挥出一掌将那人打飞出去,俊美的面容杀气毕现,全都是废物,区区一个庄娴雅竟然要出动整个罗刹阁的人还没拿下,真是废物!
“属下不敢,请尊上恕罪。”那人喷出一口血,胆战心惊的跪下,心里对庄娴雅这个硬点子恨到了极点,暗暗发誓若有一朝得手必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滚去七杀堂领罚。”
男人面色冷酷森寒,庄娴雅,庄府,很好。
“幽影。”
“属下在。”
“查清楚这一单的主人是谁,然后告诉庄娴雅。”
让他血影楼损失了这么多人,这笔债无论如何也要讨回来。至于说庄娴雅,要么收为己用,要么……死。
庄府的祠堂里,庄娴雅翘着小腿优哉游哉地晃着,粉唇嘟起,有点不乐意的看着对面的林氏,“母亲派人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你现在连来看看我这个母亲也不乐意了?”林氏一拍桌子冷冷的看着庄娴雅,眼神诡异无比。
“知道我不乐意还叫我。”庄娴雅撇撇嘴,捏着帕子甩了甩,放在鼻子上闻闻,舒了口气,二哥送来的玫瑰露可真香。
“你这逆女!”林氏面色陡变,恶狠狠的瞪着庄娴雅,“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又辛辛苦苦的把你养大,哪里对不起你竟让你三番五次的在老太太跟前排挤我?别忘了,再怎样终究我也是你的母亲!”
“谁知道呢。”
庄娴雅扭了扭身子,继续甩帕子,她真是懒得搭理林氏这个母亲,有些事情她不说并不代表她就是傻子。母亲?真是好笑。
“你说什么?!”林氏忽的站起来走到庄娴雅跟前,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你敢动我,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出不了祠堂?”庄娴雅仰起笑脸挑衅的看着林氏,敢动手打她?上辈子她被人欺负的还不够吗?这辈子谁若是再敢朝她动手她就弄死谁。
“你这个孽障!”林氏气得浑身发抖,扬起的手最终也没敢落到庄娴雅脸上,毕竟庄娴雅在老太太跟前的分量可是一日比一日加重,若是她真的动手打了她,难保她不会真的这么做。
“孽障也是你生下来的。”庄娴雅自顾自的捏着帕子,她早就知道林氏这种人欺软怕硬,你若是在她跟前露怯,便会被她压制一辈子。
“我要从这里出去。”庄娴雅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林氏彻底歇了敲打她的心思,这冰冷昏暗的祠堂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庄娴雅既然能把她送进来,就一定能把她弄出去。
“凭什么?”
庄娴雅晃着双腿,笑眯眯的看着林氏,放你出去霍霍我么?我没那么贱。
“你不要逼我。”林氏看着庄娴雅冷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我逼你了么?哪里有?分明是你在逼我才对。”庄娴雅对了对手指,忽地抬头看向林氏,笑若春华,“说起来母亲失踪的那两天都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呢?”
“哼,让你失望了,我在你舅舅家过得很好。”林氏面色变了变,咬牙切齿道。她不敢确定庄娴雅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只能咬死了这个说法。
“是吗?母亲和舅舅的感情还真好。”庄娴雅捏着帕子捂住嘴笑了笑,有些人就是在自作聪明,可惜,人蠢没药医啊!晋王传来的消息,她的好母亲分明是被人捉住了并审问了一番,差点丢了小命,最后似乎还被威胁了一番呢!
就是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又审问了些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大概在有四五日便会有消息了吧?
“我再说一遍,我要出去。”那两日的记忆宛如噩梦无法磨灭,林氏一点也不想在提起,她要出去,她要从这该死的祠堂里出去!
“你要出去便出去好了,腿长在你自己个儿身上,叫我来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背出去么?真是笑话。”庄娴雅面色倏冷,起身就往门外走。既然不说实话,那就慢慢受着吧!
“不孝女,我若出不了祠堂,你也活不了!”林氏气得砸了茶杯,心里愤恨无比,早知如此她当初就该…就该……
?
☆、29中毒
? 距过年还有七八天的时候,终于传来了老爷子要回府的消息。收到消息的时候庄娴雅正窝在暖呼呼软绵绵的矮榻上,抱着一只小巧玲珑的暖炉,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的人。
距阿尧落水已经满一个月了,她给府医徐大夫的时间也到了,今日,这徐大夫一进府便来了她的院子,听说是有话要说。庄娴雅左右无事,便让丫头小厮们将人带进外间。
“徐大夫这是养好了么?我怎么瞧着这气色还是不怎么好?”庄娴雅捏捏手指,打量着下方的徐大夫。
“多谢六小姐体恤,老奴已无大碍。”徐大夫额上冷汗滚滚,月余不见这六小姐的性子是愈发的古怪,他委实捉摸不透这六小姐究竟要做什么。
“徐大夫今年已经五十有九了吧?”庄娴雅一派天真的看着徐大夫,“听说春香这丫头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不知大伯母和二伯母知道了会怎么样。”
“……”徐大夫浑身发冷如坠冰窟,一滩烂泥一样的跌在地上,半响才从这个让他头脑发昏的消息中清醒过来,顿时跪爬到庄娴雅跟前,痛哭流涕的哀求道:“求六小姐救救老奴一家吧,老奴一家愿为六小姐做牛做马,只求六小姐开恩,老奴给你磕头了。”
徐大夫年近六十,却无儿无女,如今春香有了身孕,他本就是大夫,算一算时间那就是他的孩子,这辈子只得一根独苗,不管是男是女徐大夫都要豁出去保住了,是以磕头如捣蒜,只盼能求得六小姐开恩,保下他一家就好。
“做牛做马倒是轮不到你。”庄娴雅冷笑,你自己的孩子就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了么?上辈子他给她下了多少药怕是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吧?
“只要六小姐能发发善心保下老奴一家,老奴愿意把老奴所知道的全都告诉六小姐。”徐大夫此刻丝毫不敢拿乔了,原先他还仗着自己府医的身份,外加各房的夫人们都要用着他,从不把自己当奴才看,到了这会儿子也顾不得了。
“嘘,隔墙有耳你知道么?”庄娴雅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瓣上摇了摇,抬头看向秋菊,“拿笔墨纸砚来。”
虽然说她不介意被那么多人以监视为名的保护着,但有些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吗?尤其是后宅阴私什么的,被人知道了还能得了。
徐大夫闻言松了一口气,六小姐这般想是已经答应了,遂举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在外间的桌子边坐下,将这些年来他所知道的和经手的事全部写下来。
“小姐,二少爷来了。”青梅提着一壶新茶掀开帘子低声道。
“徐大夫,我的病好全了么?”庄娴雅闻言笑眯眯的看向徐大夫,拿起桌上已经写好的签纸吹了口气,有了这玩意儿在手,还怕找不来证据么?正好人就要齐了,正是算账的好时候,不是吗?
“回六小姐的话,您的病已经大好,只是病了这么些许时日,身子虚了些,今后必须得好生的养着才是正理儿。”徐大夫拿起药箱拱了拱手,低声提醒道。
“那就麻烦徐大夫了。”庄娴雅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一旁站着的秋菊无意间瞥了一眼,霎时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她从来不曾想到府上竟会…竟会……
庄娴雅仿若未觉的将纸张递给秋菊,曼声道:“放好了,这可是保命的好东西。”
秋菊抖着手接过,她觉得这张纸烫得几乎让她拿不稳,她不敢想,若是这张纸上的东西都是实话,那么单凭这张纸就足以毁掉整个庄府。
“秋菊,你说你家小姐能信你么?”庄娴雅忽然想起了什么,蓦地抬头看着秋菊,笑吟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