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凌风对武功的路数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常凌风猜的没错,二郎神在开碑手上浸淫已经超过二十多年,是个的的确确的高手。开碑手,只听名字就知道是一门十分刚猛的外家功夫,功成之后足可以开碑裂石。
二郎神对着常凌风抱了抱拳,道:“常长官,请了!”
常凌风笑笑,脚下不丁不八,右手却伸出来,冲二郎神勾了勾手指。
“得罪了!”二郎神的一双虎目里顿时暴起慑人的精芒,额头上的伤疤也跟着扭曲起来,面目显得格外狰狞。他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直朝着常凌风的胸口而来。这一掌来势迅猛至极,还带着呼啸的掌风。二郎神虽然在开碑手上十分的自付,但是也不会想当然的认为这一掌就能打中常凌风,常凌风多半会闪避。
让二郎神惊诧的是,常凌风不退不避,竟然轻喝一声,迎面一掌推出。
就在双掌即将相交对接的时候,常凌风的手掌以惊人的速度下移,紧接着由掌变拳,轻轻一磕,打在了二郎神的手腕脉门之上。二郎神立即发出了一声闷哼,原本已经变得十分狰狞的脸颊顷刻之间变得通红,脚下向后退了两步。高手之间过招,一招就分出了胜负。
反观常凌风,脚下不退反进,始终和二郎神保持三步的距离,进可攻、退可守。
太平山的群匪立即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
唐三彩俏脸脸色微变,二郎神的拳脚功夫整个太平山上的人谁不知道,不能说是真的开碑断石,但是一掌下去打断七八块砖头还是有的,这样的掌劲若是打在人的身上绝对是骨断筋折,进而是一命呜呼。即使是唐三彩自己也不敢用与之硬碰硬,只能凭着巧劲和轻身功夫和二郎神打个平手而已。
二郎神竟然在一招之内就输给了常凌风,可见他和常凌风的功夫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这一切大大地出乎了唐三彩和众多土匪们的意料,原以为会看一场龙虎斗,没想到一秒钟多点就结束了。
二郎神也是响当当的汉子,知道自己输了,他和常凌风的功夫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当下便道:“常长官,在下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刚才若不是常凌风手下留情,他的一条胳膊早就废掉了。
看到二郎神如此的爽快,常凌风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也拱手笑着回道:“承让,承让!”
常凌风将目光投向四周的土匪,那眼神的意思仿佛是在问:还有不服出来比试比试的吗?
土匪们顷刻之间都鸦雀无声,太平山这么多的大小头目,谁不知道二郎神的功夫一等一的厉害,现在连他都成了常凌风的手下败将,谁还敢站出来自讨没趣?
常凌风这一手将所有的土匪都镇住了,原本还有些抵触情绪的土匪头目此刻也在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常凌风。唐三彩笑盈盈地看着常凌风,心说果然没让老娘失望,碰巧遇到常凌风的目光也向这边头来,还见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唐三彩两颊发烫,连忙垂下头去,细长的睫毛就像两只蝴蝶的翅膀一样忽闪忽闪起来。
二郎神带头表态接受独立团的收编,他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比他强的人,常凌风无疑就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头一个,而唐三彩勉强算是半个,对于唐三彩是爱慕多于佩服,所以才安心听命于她。
不过,这些土匪商量了一下还是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将来如果他们不想干了,希望独立团能够还他们一个自由自身。常凌风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他有足够的自信让这帮土匪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当下,太平山上摆开了酒宴,席间二郎神等大小头目频频向常凌风敬酒,而常凌风则是来者不拒,这种豪爽的作风更加对二郎神等人的脾气,不由地对常凌风的感情又加深了一分。反倒是唐三彩这个大当家的有被冷落的倾向,她看到这些手下不停地向常凌风敬酒,生怕他被灌多了,再生出什么事情来,只能上前帮着常凌风挡酒。酒宴直到下午三点多才结束,宾主尽欢。
常凌风带着刘一鸣等人回到七星镇的时候,一弯新月已经挂在了天上,月光洒下的清辉将整个七星镇笼罩了起来,显得格外寂静。
“你可算是回来了!”一进林凤上眼巴巴地找了过来。
“怎么?出事了?”常凌风问道。
“事倒是没出。”林凤拉了把椅子坐下,“我就担心你在太平山上出情况,所以派了让赵治家亲自带着一个连去接你,怎么你没见到他们?”常凌风走了之后,林凤实在是放心不下,思前想后还是做了准备。
“没有啊!我们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小路,估计没碰上!”常凌风打了一个酒嗝儿,饶是他酒量不错,也禁不住土匪们的车轮战,所以现在也是微醺。
“坏了!”林凤一拍大腿,“我怕你们出事,所以给了赵治家临机处置的权力,他没接到你们,肯定是上太平山找人去了。”
常凌风酒醒了一半,道:“政委啊,政委,你这又是好心办坏事了,我早就说过太平山上的事情我能搞定,你这么一来,双方肯定又要产生误会了。”他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
“你去哪儿?”林凤这事本来应该和常凌风通个气的,被常凌风这么一说不禁有些难堪,不过他心里担心常凌风的安危,也是不得已才这样的。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再回太平山了。”常凌风走到院子中间,“刘一鸣,让你的人马上集合,去太平山。”
刘一鸣刚刚进屋,就被常凌风一嗓子吼了出来。
五个人又匆匆赶去太平山,到了太平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离着老远就听到赵治家和二郎神等土匪吵翻了天,中间还夹杂着唐三彩的解释声。常凌风走近了一看,只见两拨人在山寨门口激烈的对峙着,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一场冲突就要一触即发。
常凌风大步走了过去,吼道:“都吵什么吵?”
“团长?你怎么在这儿啊?”赵治家一直认为是太平山扣押了常凌风等人,所以带兵就包围了山寨,对方一口咬住常凌风不在山寨里,如果再不行的话,一会儿他就要下令用强了。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常凌风没好气地道,“行了,把你的兵赶紧撤回来,枪都收起来,不要走火伤了人!”
“团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是被他们扣住了吗?”赵治家有些纳闷。
“啰嗦什么,赶紧执行命令!”常凌风怒道。
“常长官,你的手下也太蛮横不讲理了,我们一直跟他们解释,可是他们就是不听!”二郎神告状说道。虽然下午的时候他比武输给了常凌风,对常凌风是心服口服,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服赵治家等其他的独立团官兵。尤其是赵治家一开始的时候态度也不是特别好,而二郎神等人中午又喝了不少的酒,所以双方当时就呛上了。
“这事我知道了,我会让他跟你道歉的!”常凌风知道这件事双方也都有责任,但是毕竟二郎神他们是新加入的,而赵治家则是自己的老部下,关键的时候板子还要先打在赵治家的身上,不能让二郎神觉得他在偏袒老部下才行。
赵治家将命令传达完之后,又转了回来。常凌风当着唐三彩、二郎神等人的面,劈头盖脸地训了赵治家一顿,看得唐三彩和二郎神都不好意思了。
唐三彩上前悄声道:“常团长,我看这事情也不算大,兄弟们都有一些火气是可以理解的,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这怎么行?”常凌风当然不是真心地在训赵治家,多半是做给二郎神等土匪们看的,他向唐三彩眨眨眼睛。
从一开始认识到现在,唐三彩就知道常凌风的鬼点子很多,看来这次他也是心中有数。
“就是啊,这位兄弟也不是成心的,他们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二郎神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见到赵治家被骂惨了,他的心也软了,“那啥,刚才我们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这位兄弟多多海涵。”
赵治家苦笑着朝二郎神抱了抱拳,他心里清楚今天得自己“牺牲”一下自己了,不然这帮土匪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所以对常凌风的厉声训斥连连称是,自然是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
常凌风见火候差不多了,便道:“若不是看在唐大当家的和二郎神等众位弟兄们的面子上,我是不会饶了你的。事情是过去了,但是惩罚不能少,先这样,罚俸一个月,以儆效尤!你有什么意见没?”
“没有!”赵治家偷眼看了一眼常凌风不禁暗自好笑,我自打被你们从劳工训练所救出来之后,这一晃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哪里发过什么军饷啊,你就是罚我一年我也没意见。
转眼间,一天的云彩就散了。双方折腾了大半夜,唐三彩又张罗人开始准备饭菜,同时让人打扫房间给赵治家等人住下。常凌风觉得这就是一个增进双方了解的机会,也就同意今晚留在太平山,派了一个班回去给政委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