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鄀朝国王允浩让王子允歃将王宫空出来的偏殿安置给大元的使臣团。
身为使臣代表的陆泓和楚玉麟更是直接安排在王子行宫的偏殿里,对他们很是尊敬。
双眼朦胧含着醉意,陆泓拉着楚玉麟跟允歃笑着挥挥手回了偏殿。
鄀朝王宫仿了大元的皇宫建筑设计,偏殿也是小四合院的样子。
坐北朝南的向阳屋子给了陆泓,坐西朝东的地方给了楚玉麟,南边是偏殿大门,东边采光好些的屋子,便是王子允歃谈的很要好的大宛国朋友纯泰。
楚玉麟扶着醉的脚步虚浮的陆泓,目露无奈打趣道:“叫你别喝那么多,偏不听。看醉了吧,也不知道日后是让哪家可怜的姑娘伺候你。”
这句话陆泓听清楚了,站住不动指着他,一本正经说道:“这话你可就错了,本王说没醉就没醉,你见我走路晃悠吗?”
话音刚落便幼稚的证明似的快步往前,努力走出了一条直线,还故作一脸轻松的样子。
眼看他转身就晃着坚持不住的样子,楚玉麟不管他说什么也都无法放心了,抓着他说道:“我先送你回去歇着。”
“那好吧。”陆泓趁着他伸过手来一把拉着他往自己脑袋边拉,放浪的姿态拍着他,含笑轻声说了句:“纯泰在窗口看着。”
纯泰,王子允歃身边那个大宛国朋友。
他声音清明根本没有一点醉酒的含糊劲,立马让楚玉麟知道他根本没醉。
随后撒开楚玉麟的手,又酒醉般眯着眼笑开了,楚玉麟只一顿,便摆出无奈的样子扶着他进了房间。
像是对他撒酒疯很无奈,架着他关门的瞬间朝西看了一眼,隐约可见窗户边确实有个人影。
对陆泓的警惕和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等两人故意闹腾一番动静后,坐在床边矮下身子商议对策。
“明日正式会见,允浩肯定会说让大元帮忙治理旱灾,到时候我看他们情况说话带节奏,你观察一阵确定风向再开口。”陆泓几乎是用气音说着,一边还很警惕的用眼神四处打量着。
看的楚玉麟也颇有些紧张,点点头。
忽然陆泓问了下:“如果你回去之后纯泰找你说话,你便说我醉酒了不习惯喝其他东西,醒酒药在你这边。”
纯泰会去他那边?丝毫没看出来。
不过楚玉麟现在对陆泓的话很信任,心下警惕,想着一会儿的托辞。
忽然陆泓“嘶”了声,捂了头轻叫一声,吓的楚玉麟问了句:“怎么样?又发现什么了?”
“不,喝的头疼。”陆泓皱眉一手的捂着头,一手跟楚玉麟伸手:“再给我拿一粒解酒丸。”
“别吃了,你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应付允浩允歃他们。”楚玉麟不赞同,起身回去了。
等他回到自己的屋子打算洗漱休息,门口传来敲门声,礼貌问道:“楚先生是从陆先生那边回来的吧,他还不舒服吗?对于水土不服的药物,我这里还备着一些,您要不要看看可需要?”
还真来了?楚玉麟微微皱眉,声音依旧温润,礼节性说道:“多谢纯泰先生善心,不过暂时不需要了,他就是今晚喝的酒多了。”
“如此也罢,那就早些休息吧。”纯泰在门外没多停留,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先生也早些歇息。”楚玉麟目送他离去的背影,眯起眼睛想着什么。
次日一早,楚玉麟是被一阵洪钟声音吓起来的。
洪钟如雷,余音甚长,扰的耳朵疼。
本就不甚安稳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个干干净净,疲惫的起来穿衣洗漱,出门看了眼。
陆泓连衣服都是松松垮垮的,同样一脸不爽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院里已经在锻炼身体的纯泰:“先生可知道这声音有何含义?”
停下动作的纯泰跟陆泓行了一礼,随后笑着说道:“不必多虑,日常晨醒王子允歃的催促罢了,想必两位也是不太熟悉被吓到了,日后习惯便可。”
“晨醒需要这么大声响吗?”陆泓觉得自己现在都有些耳鸣,听说要让他习惯,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子殿下比较嗜睡,这是国王专门请人为他定制的乐队。”谈起王子,这位大宛国使臣笑着摇摇头,一副熟悉又无奈的护短样子:“想必是叨扰二位休息了,我一会儿便私下和允歃说一声,近些日子先暂停晨醒闹钟。”
这话里话外都在宣告着先入为主的得意,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宣战吗?
“那倒不必麻烦纯先生,入乡随俗嘛。”陆泓要笑不笑的扯扯嘴角,随后立马回了屋子换衣洗漱着。
旁观以后,楚玉麟也只能无奈回去,没想到缩回去之前纯泰又说道:“楚先生看起来不太适应?要吃我的药治一下水土不服吗?很有效哦。”
不知道是不是楚玉麟想多了,总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不像是在关心他身体状况,倒像是暗自问他来的目的。
警惕的躲开每一次试探,笑了下摇摇头没说话,回去换衣服了。
然而等他到了陆泓那边等着用早膳的时候,纯泰居然又在。
两人笑谈的很活跃,像是失散多年的亲生兄弟,脸上笑意一个比一个真切,一个小笑话而已都能乐的双方笑半天。
楚玉麟不太习惯这种场合,原本松散的肩膀在看到纯泰的第一瞬间便又警惕起来,看着纯泰主人家姿态般问道:“介意我在这里一起用早膳吗?”
“这看陆先生意思了,毕竟是他的屋子。”楚玉麟没多说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屋里三人表情各异,双方笑着互相试探的姿态,真是叫人觉得诡异又不自在。
同一时间的大元皇宫,又闹了一出戏剧。
楚玉惜跟着看热闹撺掇的沈婕妤一起到了于美人宫里。
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了,连一向不参与的太后和安婕妤都到了,正在一旁手足无措围观于美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见过母后,安妹妹。”楚玉惜跟二人打了招呼,随后看着于美人宫里的老嬷嬷,被她哭的头疼问道:“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大事,只要就是杨昭仪...您来说吧。”老嬷嬷无奈的看着诸位贵人,谁也得罪不起。
更何况是前段时间立了功的杨将军的女儿杨昭仪呢,这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