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弹了弹烟灰,嗓音陡然清冷下去:“墨凉,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从前你不该过问,现在,也不该过问。”
“难道你忘了他曾经对你做过的一切吗?你忘了你的使命了吗!”
温水眯起眸子,陡然掐灭香烟,她说:“所有的一切我都铭记于心,要怎么做,我也心中有数!”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所以,墨凉,在成大事前,你别再轻易的来找我。”
大概是见温水真的怒了,所以靳墨凉不再紧紧相『逼』。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覆盖着温水:“抱歉,以后不会了。”
然后,便朝门口走过去,把包厢里的灯打开。
明亮的灯光,猛然从天花板上倾泻而下,刺到了温水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便听到男人说:“我们好久没见了,聚一聚吧。”
温水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可以,把小辛一起喊过来。”
靳墨凉没说什么,便打电话,将舒辛给喊了过来。
舒辛赶来的时候,温水冷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迟迟的没有挪走。
她委屈的看着温水,讨好道:“姐,我是无辜的,都是靳哥威胁的,否则,我怎么可能会背叛你呢!”
她用叉子戳了一块苹果,递在温水的嘴边:“看在我这么可怜又可爱的份上,你就原谅我了,好不好?”
见温水仍沉着脸,她又加了把劲卖萌:“姐,你就赏小的一个面子,吃口苹果消消气吧,好不好嘛,好不好?”
她已经做到了这种份上,温水再不给好脸,就显得端架子了。
无奈,她叹了口气:“臭丫头,不准再有下次!”
舒辛有模有样的朝她敬了个军礼:“是,长官!”
温水这才笑出声,将嘴边的那块苹果吃了下去。
坐在一旁的靳墨凉,则是看着舒辛敬军礼的那个动作,抿紧了唇。
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深邃的目光一沉再沉。
聚会,在深夜里结束。
舒辛喝的醉醺醺的,连走路,都走不稳了。
温水将舒辛交给靳墨凉:“我们分开走,你先送她回家。”
靳墨凉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等他们离开后的十分钟,温水才拎着包包,走出包厢。
只是,刚走几步,就被一群醉醺醺的大汉给堵住了。
她冷静的看着眼前的几个男人,不光生的油头满面,言语还肮脏下流至极。
那一声声“小妞,陪哥哥们玩玩”的话语,宛若蛆虫一般,让温水觉得恶心至极。
甚至,还有咸猪手,要『摸』向她的胸口。
这种人,温水曾经在夜场里见得多了。
无非都是一群没文化,还爱装『逼』的地痞流氓,喝点小酒,就发酒疯四处惹事,欺负女人!
简直就是社会上的败类!
她面对着一群男人的侵犯,冷着一张小脸,道:“别对我耍酒疯,我是你们惹不起的人。”
话音落下,很快就牵引开一阵嘲笑。
男人们不屑又猥琐的目光,赤条条的落在她身上,无下限的辱骂着。
“呵,你个臭婊子,在爷几个面前装『逼』什么?”
“还我们惹不起的人?你什么身份背景啊臭娘们,敢在我们天龙堂的人面前这么嚣张!”
“我看她的这幅风尘样子,估计就是一些老头包养的三儿吧?呵呵……不如你跟了我们哥几个,保准比老头儿的活好,让你舒服的欲仙欲死的!”
温水的眸子眯起,向前走一步,既然他们不要命,那她就成全他们!
就在她刚想脱掉高跟鞋,对这群大汉动手的时候,一记响亮的枪声,就落在了天花板上。
接着,欧式吊灯砸落在他们身上。
剧烈的痛感袭来,结果男人凄厉的惨叫出声。
他们惊恐的看着对面的男人,颤着声音道:“你……你小子不要命了是吧,竟然敢动我们天龙堂的人!”
“天龙堂?信不信我挥挥手指头,就废了你们!”
嚣张霸气的男低音,深沉的敲落在地。
顷刻间,就震慑到了那群大汉。
他们一面叫骂着,一面落荒而逃。
而温水,始终僵硬着身躯。
直到男人走到她面前,低沉儒雅的嗓音喊她:“温小姐。”
温水缓缓的睁开眼,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就映入眼帘,男人儒雅俊美的脸庞,深深的刻印在温水的瞳孔里。
她想笑,却怎么都勾不起唇角,最后,麻木的开口——
“司先生,好久不见。”
男人双手抄进口袋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缓缓的道:“是很久没见了,算起来,你消失了五年七个月,2035天。”
温水身躯狠狠的一颤。
她紧紧的攥着拳头,好半晌,才无措的开口:“抱歉,当年的事……我……”
“对不起!”
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解释,说出了这最无用的三个字。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就被男人给『逼』退到墙角,高大的身躯汹涌的覆在她身上。
男人抬手,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发出低沉又压抑的嗓音。
“既然消失了,为什么还要再回来?”
温水痛的皱起了眉心,却没有任何的反抗。
司夜愤怒是应该的,毕竟,她欠了他太多。
她对着司夜深邃的黑眸,开口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再回来,更不想让你再看到我,但你也应该很清楚,我向来都抗拒不了傅如均。”
她闭了闭眼,声音有些沙哑:“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我都拒绝不了。”
司夜的眼睛,几乎一瞬间就红了。
他狠狠的盯着温水,盯着这个让他爱到痛苦的女人:“所以,我在温小姐的心里,到底算什么呢?”
他看着温水渐渐惨白的脸『色』,声音带着讥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避风港?还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千年备胎呢?”
顿了下,他忽的笑出声:“又或者,只是你感情里的玩物,嗯?”
温水倒抽了口气,可这口气,却堵在胸口里出不来。
她觉得心疼,被针扎的疼。
绵长的走廊里,四下无人,静谧中透着死寂。
她眼泪坠下的一瞬间,颤着声音解释:“没有,我从没把你当做玩物,我发誓!”
灼热的眼泪,顺着尖细的下巴,滴落在男人的虎口上。
司夜只觉得一阵烫手,心尖,狠狠的颤动了下。
接着,他几近情绪失控的低吼出声:“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逃婚?为什么要和傅如均走,甚至跳海!”
“知道么?我妈从前有心脏病,就因为你背叛了我,她被刺激的心脏病复发,死了!”
“原本你跳海后,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
一声声愤怒的低吼声,不断的敲打在温水耳膜上。
最终,尽数汇入心里。
司夜的眼神冰冷,她麻木的神经,更被铎上了厚重的冰霜。
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
曾经对待自己宛若母亲的司夫人,被自己给气死了。
她记得,当初爷爷也是被自己给气死的……
司夜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大致都恍恍惚惚的不记得了。
可唯有一句话,她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说:“温水,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贱!”
温水隔着朦胧的泪光,看着司夜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最终,退出她的视线。
她无力的滑落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喃喃着那三个字——
对不起……
——
翌日。
温水是被白苓的电话给吵醒的。
她拿起手机,强掀起眼皮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不满的道:“嫂子,天还没亮呢,你是有天塌了的事找我吗?”
隔着手机,白苓严肃的声线传过来。
“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去微博看看头条,然后再回电话给我!”
说完,就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温水拍了拍脸,就按照白苓说的,打开微博。
然后,就看到了最热的头条上,赫然刊登着她被司夜抵在走廊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