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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只是看着他太小,不忍心下手,就给他刺了一行字。

他说那是保佑他不被邪魔入侵的护身符,那也确然是一句祝语,但那又如何,这并不妨碍给他留下这个刺青纹身的人一开始是想杀了他的。

他更导致了周驭母亲加速的疯狂。

温笙不能想象,不想象那么小的周驭,被刻上纹身的时候有多痛。

更不能想象,他在知道那行纹身背后的肮脏,一点点将它们剜去时,他有多恨。

周驭他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

温笙都知道。

她只是以为她知道。

“周驭,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周驭抽过烟了,身上淡淡薄荷的烟味是她好久都不曾闻到的熟悉。

冰凉的水流带着这股味道从头顶落下。

温笙的眼泪融进周驭的胸膛,她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曲起的手臂不知道是要将他推开,还是将他抱紧。

“周驭,我好怕。”

她一直重复这句话。

她怕自己负担不了周驭的伤痛,她怕自己会比他更先崩溃。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姑娘了。

那时的温笙总以为自己能够给他许多许多别人给不了的温暖。

周驭对她的偏爱,他看向她时发光的眼神,让她以为她自己可以成为他的救赎。

但现在她不敢了。

周驭伤得太重,太深,她没把握将它们缝合。

她扑到周驭怀里,环住他的腰身,第一次用力到让他觉得疼。

周驭好像明白了什么。

身形在她怀中猛地一怔。

他未同以前那样将她抱住。

哗啦啦的流水差点也掩盖了他的声音。

“你都知道了。”

温笙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只是哭。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渺小。

在周驭面前。

周驭喉头发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动作。

他想抱她,但手臂动不了。

想推开她,但他舍不得。

温笙没回来之前,他曾想了很多,他有许多话要对她说。

不再是一味地占有她的时间,她的身心,这一次,他是有准备的,想要将过去全部告诉她。

但真的见到她,真的听见她的声音,那些话全都变成了尖锐的石子,卡在他胸口和喉咙,不上不下,反复来回着将他的内里割破。

“对不起。”

有许多想法在脑子里打架,最终说出来的,却只有这三个字。

是他从前太过轻狂,太过霸道。

他不应该在自己都不能掌控自己的时候将温笙的心夺去。

他早就应该知道,如果真的有一天,当她知道这一切,她会承受不来。

“对不起笙笙。”

是他的错。

关于他们的每一件,都是他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

感谢阅读。

第56章 幻梦

周梦楠是富家千金, 是豪门名媛,即使嫁给了周显兴,她也是还是每日读书学习, 保养和知识, 她每一件都没有落下。

也正因为她对自己的高要求,这才有她今日看起来仍然如同鼎盛时期的美貌。

也因为如此, 她对时局的掌控,对周家偌大家产的渴望,亦与日俱增。

她让周烨回国, 无非是要他能够在生意上钳制周驭, 当然,这只是最低线的要求。

她更想的,是让周驭死。

周梦楠将自己后半生的困顿与失爱归结与周驭母子。

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她怎么可能落得年纪轻轻就中风瘫痪的下场,又怎么可能从一个豪门阔太, 变成如今外人眼中说起来就惋惜赞叹的宽容大房。

她本应该有更美好的一生,但这一切都被周驭母子给毁了。

周驭的母亲死了,只解了她一半的愤恨。

之后数年,周驭能够安稳长大,是因为周显兴回归家庭后仍如往常一般对周梦楠相敬如宾, 恩爱如常。

周梦楠回首当时,觉得那时的自己真的老了, 那么明显的你做戏, 竟也让她暂时变得迷惑。她甚至也曾想过,就这么继续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直到她发现周显兴在背地里转移财产,她才发现, 周显兴不爱她,是一件十分确定的事情。

没有幻想,也没有期待。

六年前周显兴重病,他以为自己过不了这一关了,便在那时秘密立下了遗嘱,要将所有财产都留给那个没有和他见过面的野种。

至此,周梦楠再度欺骗自己维持了十多年的梦,彻底破碎。

周显兴不爱她,没有人爱她。他什么都不愿意留给她。

人也是,爱也是。

钱也是。

周梦楠自问自己并不是一个对金钱和物质有多高要求的女人,否则她也不会嫁给周显兴。

但那又如何,她没有要求,并不代表周显兴可以随便处置他们夫妻之间共同的财产。

她可以不要,但如果他不给,那她就一定要抢。

周梦楠其实一直知道周显兴在暗地里蓄积财富,她一直没有声张,为的就是现在。

周烨康复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替周梦楠去转交离婚协议。

但他只知道周显兴在s市,不知道他在s市的哪个角落,于是他把离婚协议快递给了周驭。

那份文件直接寄到了ys,安全替周驭签收。

看着署名周烨的寄件人,安全心里一抖,直觉告诉他有大事要发生。

当晚,他把这份快递送到了周驭的公寓。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周驭就从温笙家里搬出来了。

他住到了林光启曾经住的那套房子,林光启则住进了沈斯给他预订的酒店。

搬家的时候林光启好像还很舍不得这套房子一样,他问周驭,你为什么要跟笙吵架?

为什么?

周驭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还受着伤,手术的伤口碰了水,有一点感染的迹象,反反复复的发炎红肿,迁延了将近一个月,竟然还没长好。

杜医生连着来看过几天,开了些消炎药,叮嘱他一定一定不能再碰水了。

周驭充耳不闻。

离开了温笙,于周驭而言已经没有什么伤不伤这回事情了,他满脑子都是温笙。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她在他面前落泪的样子。

她光/裸着身体,将自己最赤诚,最懦弱,最黑暗的一面展现给了他。

她哭着说:‘周驭,我好怕我不能救你。’

每每想到这一句,周驭的心肝脾肺肾,五脏六腑都如同被刀绞一样的疼。

他早就知道温笙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早就料到。

所以他一直不说。

关于从前的一切。

他不想成为她的负担,他知道自己不配将她占有。

他以为只要他不说,只要他足够克制,温笙就永远也看不见真相。

但他忘了,就算他不说。

还有别人。

他终归是伤到了她。

安全到公寓的时候,周驭已经将自己喝的烂醉,烟头和酒瓶四处地乱放,烟灰散落在昂贵的烟灰色波斯地摊上,全部落进了地摊的缝隙,完全不见踪影。

周驭倒在沙发边,烂醉瘫软模样和街边那些流浪的醉汉没有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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